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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矛刺破了空氣,鋼刀撕裂了雨幕,匈奴人劫后余生的喜悅在呂布的鐵蹄下迅速被打破,先是一波密集的箭雨過后,緊跟著黑壓壓的騎陣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狠狠地撞進匈奴人散亂的陣營里面,伴隨著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和歇斯底里的怒吼,一蓬蓬彌漫的血霧逐漸染紅了大地。
剛剛劫后余生的心情瞬間被打破,這種大起大落的逆差感中,有人咆哮著奮起反抗,也有人開始慌不擇路的四處亂竄,幾個匈奴將領大叫著在混亂的陣型中來回馳騁,招呼匈奴勇士們反抗。
劉豹在火勢還未盡數燃起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呂布的兵馬,隨后天降大雨,熄滅了這場大火,讓這些匈奴人免于滅頂之災的時候,劉豹就想到對方的人馬隨時可能會殺到,并沒有像其他匈奴人那樣盲目樂觀,在火勢逐漸被撲滅的時候,便開始喝令周圍的兵將備戰,只是一切發生的太倉促,劉豹的命令還沒有完全得到執行的情況下,呂布那邊已經不顧火勢還未完全退去,直接發起了沖鋒。
也幸好,劉豹第一時間做出的反應救了他一命,呂布洞悉戰場的本事第一時間發現這根骨頭不太好啃,選擇了避實就虛,一頭沖進了另一端毫無準備的劉猛所部,劉豹親眼看到在大旗下指揮呼喝的劉猛在第一時間被呂布一箭射爆了腦袋,那威猛無匹的一箭,哪怕是作為馬背上長大的民族,精通騎射的左賢王都感覺頭皮發麻。
連忙將自己身上昂貴的鐵架跟一名匈奴勇士的皮甲換掉,那樣的箭術下,如果自己被此人盯上,再厚的鐵甲都沒用。
也就是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劉猛所部已經被殺敗了,劫后余生那一刻產生的松懈被呂布成功的捕捉到,毫不猶豫的對這些混亂的匈奴兵發動了最兇殘的沖擊,加上劉猛在第一時間被呂布射殺,這支混亂的匈奴人在呂布的沖擊下,很快潰敗下來,并在呂布的驅趕下,開始沖擊另外一部人馬。
局部的潰敗開始向全軍衍變,劉豹看在眼里,卻無能為力,因為這一部的主將也已經被呂布第一時間擊殺,自己雖然是整支大軍的臨時統帥,但對其他三部的主將之下的兵馬,約束力并不大。
“咻”
“噗”
就在劉豹思索對策的時候,刺耳的破空聲讓劉豹的耳朵出現耳鳴,甚至頭腦都陷入一種眩暈狀態,本能的回頭看過去,只見之前與自己調換了鎧甲的勇士此刻已經飛離了馬背上,雙手僵直的握著兵器,做出格擋的姿態,腦門兒卻已經被一枚箭簇貫穿,此刻劉豹突然發現,那分明只是一根箭桿,根本沒有箭簇。
這樣一枚箭桿,究竟需要多大的力道,才能將一個人的腦袋給活生生貫穿?劉豹沒辦法想象,但卻真的被這一幕嚇到了,來不及慶幸,周圍自己部落的人也開始混亂起來。
劉豹雖然活著,但也僅限于周圍少數人知道,其他人看到穿著自己鎧甲的人被射殺,自然認為是主帥死了,這個時候,別說劉豹不敢,就算他站出來,也沒有用,兵敗如山倒,在全軍陷入潰敗的情況下,一個人的力量顯得無限的渺小,劉豹顯然沒有呂布那種出現在戰場上就能迅速恢復士氣的本事和威望,雖然不甘,此刻能做的也只是在周圍一群親衛的簇擁下,跟著人潮一起逃跑。
“殺!”
匈奴人的整個潰敗并沒有讓呂布放棄追殺的念頭,隨著呂布一聲爆喝,在四名主將全部陣亡的情況下,這些潰亂的匈奴人成了一只只待宰的羔羊,呂布帶著大軍,維持著相對整齊的陣型,一次次前沖斬殺然后再沖,幾天前的一幕重新出現在河套草原之上,浩浩蕩蕩的匈奴大軍卻被數量不足自己五分之一的人馬追著殺。
“不能跑!給我停下來!”聽著后方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那絕望的聲音,仿佛一次次撞擊在劉豹的胸口,此刻,他真恨不得調轉馬頭,跟呂布來一次面對面的廝殺,哪怕身死,也比這樣攆狗一樣逃跑要強。
“大王,快走吧!”日勒和博璨死死地拽著劉豹的馬韁,不顧劉豹的喝罵,帶著人馬開始前沖,照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被追上,必須讓劉豹先走,至于其他人,暫時顧不得了。
劉豹的戰馬雖然不及呂布的赤兔神駿,但畢竟也是萬里挑一的良駒,此刻在兩人的催促下,很快沖到了最前方,漸漸脫離了大部隊朝著美稷的方向飛馳而去。
呂布自然不知道劉豹以一招偷天換日的手段逃了一命,就算知道,他也不會為了追殺劉豹而放棄追殺這些匈奴人的機會,只要沒了這支大軍,就算劉豹作為匈奴未來的繼承人逃回去又能如何?接下來至少二十年的時間里,元氣大傷的匈奴人都得夾著尾巴做人,誰當單于并沒有區別。
之前的火燒加上后來的沖擊,事實上真正死去的匈奴人并沒有多少,天降大雨救了匈奴人一命,而之后的沖擊,為了避免己方傷亡太過慘重,呂布先行射殺敵方主將的行為,在對匈奴人造成嚴重混亂的同時,也避免了正面的激烈廝殺,真正的殺戮,是從追擊戰開始的,幾乎每一刻,都有成百上千的匈奴人在漢軍的追殺下不斷被射殺,或者被追上來的戰士斬殺。
這種規模的戰斗中,將自己的背后留給對手,幾乎就是找死行為,任何一個有一丁點帶兵經驗的將軍都不會犯下這種錯誤,可惜這些將領被呂布優先照顧,逐個擊破,以至于剩下的匈奴人就像一窩亂哄哄的蒼蠅一般在呂布的驅趕下只知道發足狂奔,偶爾會有人想要停下來拼死一搏,只是個人的勇武在這種數量的規模下渺小的可憐,來不及發威便被吞噬在這洶涌的洪流之中。
雨幕遮擋了視線,一些匈奴人開始脫離大部隊,開始分散逃離,有了主力部隊吸引火力,呂布自然不會去理會這些散兵游勇。
不過這樣的追擊,在過了月氏湖之后,便無以為繼,匈奴人一下子分成了十幾股,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呂布在絞殺了一股之后,只得無奈放棄繼續追殺,開始整點人馬。
“主公,現在怎么辦?繼續殺嗎?”韓德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摸了一把臉上不知道是血水還是雨水的液體,意猶未盡的看著呂布道。
“回西涼!”呂布調轉馬頭,繼續殺下去已經沒有意義,經此一戰,匈奴人無論聲望還是實力都受到重創,短期內是沒辦法再威脅到西涼的。
相比于匈奴今后的日子該怎么過,呂布更關心西涼如今的局勢,三天前派人將消息傳回西涼,不知道是否能起到作用。
“這些月氏人怎么辦?”韓德連忙追上呂布問道。
“一起帶上,等滅了韓遂,再讓他們離開,當然,到時候如果想留下來為我們效力,也不會反對!”呂布沉聲道。
當初追隨呂布出征的五千將士,如今也只剩下千余人,包括西涼乃至長安,呂布現在真正能夠調動的兵馬不多,這支已經跟呂布打出了默契的月氏精銳,如今還不能放他們離開。
與此同時,同一片天空下,千里之外的孤藏城卻是積蓄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韓遂已經感覺到燒當羌人最近對自己將士明顯的防備,幾次派人請燒當老王來商議接下來的軍事都被對方稱病推脫,讓韓遂心中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妥。
“主公。”梁興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韓遂,連忙拱手行禮。
“怎么樣?有消息嗎?”韓遂擺了擺手,讓他不必多禮,而后有些焦慮的看著梁興問道。
搖了搖頭,梁興苦笑道:“暫時還沒有任何消息,燒當人最近對我們防的很嚴,我們的人,哪怕是羌人也沒辦法探聽到什么消息,大概是那一戰損失了太多的兵馬,不愿再出兵相助。”
韓遂聞言,也只能苦笑,的確,一開始燒擋羌人有八萬之眾,可說盛極一時,但打到現在,八萬剩下不到五萬,換做是韓遂的話,恐怕早就翻臉了,燒擋羌現在的態度也在情理之中。
“不行,必須說動燒擋羌繼續作戰!”猶豫了一下,韓遂沉聲道,他還有六萬兵馬,但這些人,是韓遂準備日后稱霸西涼的班底,不肯輕動,當下道:“我當親自去請燒當老王出戰!”
“主公,我帶人陪你一起去,最近燒當人不怎么友善,我怕他們會對主公不利。”梁興連忙道。
“也好。”想了想,韓遂點點頭,他不是那種萬軍從中也能來去自如的猛將,對于自身的安全看的很重,雖然不覺得燒當人會真的跟自己反目,但小心無大錯,眼下局勢正在朝著韓遂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前進,呂布回歸在即,這個時候,燒當人怎么想,韓遂心中其實也沒多少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