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迪帽檐下的眼睛在四下轉動,他解釋著說。
“在倫敦,麻瓜實在太多,不容易找到一個好地址建醫院。對角巷地皮不夠,又不能像魔法部一樣建在地下,那太不衛生。最后他們在這兒搞到一個地方,理由是病號可以混在人群中來來往往。”
一路上,喬治他們在麻瓜中間穿行,繞過了眾多的麻瓜商店。
“到了。”過了一會兒穆迪說。
面前是一座老式的紅磚百貨商店,叫做淘淘有限公司,看上去衰敗冷清,櫥窗里只有幾個破裂的假人,歪戴著假發,姿態各異,穿的是至少十年以前的服裝。
積滿灰塵的門上都掛著“停業裝修”的大牌子。
一個拎著大包小包的高個子女人從這邊路過的時候,低頭對她的同伴說著,“這個地方從來沒有開張過,房東肯定是瘋了。”
“這兒,”
唐克斯招手把他們領到一個櫥窗前,里面只有一個特別丑的女假人,假睫毛都要掉了,穿著綠色尼龍裙。“都準備好了嗎?”
大家點點頭,向她靠攏過去。唐克斯湊近櫥窗,抬頭望著那個丑陋的假人,呼出的氣模糊了玻璃,“你好,我們來看亞瑟韋斯萊。”
隨后,只見假人微微點一下頭,招了招連在一起的手指。唐克斯抓住金妮和韋斯萊夫人的胳膊,徑直穿過玻璃消失了。
其他人緊隨其后,跨入了玻璃當中,消失不見。
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誰也沒工夫瞥一眼,淘淘公司這樣難看的櫥窗。也沒人注意到,幾個人剛剛突然融入了空氣中。
丑陋的假人和她站的地方都無影無蹤了。
喬治他們好像來到了一個擁擠的候診室,一排排男女巫師坐在搖搖晃晃的木椅上。
他們有的看上去很正常,在讀過期的《女巫周刊》。另一些則有可怕的畸形,如長著象鼻子或胸口多生出了一只手。
看得出來,大部分都是因為使用了錯誤的魔藥,而發生了意外。
醫院的走廊里比街上安靜不到哪兒去,因為有許多病人發出非常奇怪的聲音。
前排中間一個滿頭大汗的女巫使勁扇著一份《預言家日報》,不斷發出尖銳的汽笛聲,口吐蒸氣。
角落里一個邋遢的男巫一動就像鐘那樣當當響,每響一聲他的腦袋就可怕地擺動起來,他只好抓住耳朵把它穩住。
穿綠袍的男女巫師在候診者中走來走去,詢問情況,在寫字板上作記錄。他們胸口繡著一個徽章,一根魔杖與骨頭組成的十字。
“這些就是圣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的治療師。”
唐克斯給大家介紹著。
“這邊!”
韋斯萊夫人加入了角落里的一個隊列,朝著他們喊道。
他們跟她排到隊伍里,一個胖胖的金發女巫坐在標有“問訊處”字樣的桌子前。她身后的墻上貼滿通知和招貼,如干凈坩堝防止魔藥變毒藥,解藥不可亂用,要由合格治療師認可。
墻上還有一個垂著長長銀發卷的女巫的大肖像。上面注明:戴麗絲德文特圣芒戈治療師(1722一1741)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校長(17411768)
戴麗絲在仔細打量著他們,好像在點人數。
隨后,她微微眨了眨眼,從側面走出畫框消失了。
排在隊伍最前頭的,是一個年輕男巫,他正在跳著一種奇異的快步舞。他一邊喊痛,一邊試圖向桌后的女巫解釋他的困境。
“是.....嗷.....我哥哥給我的鞋子.....哎喲.....它在咬我的.....嗷.....腳.....看看,上面一定有.....啊.....魔咒,我.....啊.....脫不下來.....”
他輪流跳著兩只腳,好像在熱炭上跳舞。
“鞋子沒妨礙你閱讀吧?”
金發女巫不耐煩地指著桌子左邊的大牌子說,“你得去五樓的魔咒傷害科,指示牌上寫著呢。下一個!”
那男巫一跳一拐地讓到一邊,隊伍又往前邁了一步。
這時候,他們已經能夠看見清晰的指示牌。
器物事故科....一樓(坩堝爆炸、魔杖走火、掃帚碰撞等)
生物傷害科....二樓(蜇咬、灼傷、嵌刺等)
奇異病菌感染科....三樓(龍痘瘡、消失癥、淋巴真菌炎等傳染病)
藥劑和植物中毒科....四樓(皮疹、反胃、大笑不止等)
魔咒傷害科....五樓(去不掉的魔咒、用錯的魔咒等)
茶室和商店....六樓 如果不知去哪一科,不能正常說話,或不記得為何事而來,我們的接待員愿意幫忙。
一個老態龍鐘、帶著喇叭形助聽器的男巫慢慢蹭到前面,“我來看望布羅德里克博德!”他帶著哮喘聲說。
“四十九病房,但恐怕你是在浪費時間,”女巫隨口答道,“他完全糊涂了,還當自己是茶壺呢??下一個!”
一個臉色疲憊的男巫緊緊抓著小女兒的腳脖子,她那件連褲衫背部長出來的一對大羽毛翅膀在他腦袋旁邊拍打著。
”五樓。“女巫問都沒問就厭倦地說,那男子舉著女兒從旁邊的雙扇門走了出去,像舉著一個奇特的氣球,
“下一個!”
韋斯萊夫人走到桌前。“你好,我丈夫亞瑟韋斯萊今天早上換病房,請問?”
“亞瑟韋斯萊?”
女巫用手指順著一張長長的單子往下找,“哦,二樓,右邊第二個門,戴盧埃林病房。”
“謝謝。”韋斯萊夫人回過頭,給大家說了一聲,“跟我來。”
他們隨她穿過雙扇門,走過一條狹窄的走廊,兩邊是著名治療師的肖像,裝有蠟燭的水晶泡泡飄在天花板上,看上去像巨大的肥皂泡。
各個門口有穿綠袍的巫師進進出出,有一扇門里飄出一股黃色的臭氣,不時聽到隱隱的哀號聲。
他們登上樓梯,進了生物傷害科,右邊第二個門上寫著“危險”戴盧埃林病房:重度咬傷。
底下一張銅框鑲嵌的卡片上有手寫的字樣:主治療師:希伯克拉特斯梅綏克;實習治療師:奧古斯都派伊。
“我們在外面等吧,莫麗,”唐克斯說,“亞瑟一次不能見太多的人,應該家里人先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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