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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第一發子彈

  我名梁月。

  一位來自天王洲大陸的流浪劍客。我一直在尋找匹敵的對手,漫長的旅途讓我感到了疲憊,或許…我也正在尋找著活下去的意義。

  人不可能只為了一把劍而活。

  那種家伙太蠢了,工具怎么可能凌駕于人格之上成為主人呢?

  工具是被創造出來服務人類的。它們的意義,只有在人的手中才具有閃光點,才能夠駕馭得了人賦予它的名字和精神,最后成為傳唱的故事。

  這很難,尤其在出色劍客輩出的天王洲大陸。

  但是在這里,一個充斥著懦夫和羔羊的美麗星球上,格格不入的我,若是不說出些精彩的話語讓他人銘記,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命運?

  嘶——

  梁月挽了一個劍花。

  車門被徹底破開,只用得左手輕輕一推就落在了地面,發出咣當的清脆聲響。這聲音淹沒在了女人的尖叫中,和過路人驚恐的呼喊。

  衣冠楚楚的男人聲線顫抖著撥通了報警電話:“殺人了!這里殺人了了!”

  人們慌亂地逃離出租車附近。

  血腥味隔著很遠都能聞到,轉到鼻子里的時候喚醒了大腦中名為“恐懼”的神經信號。就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能夠徹底讓他們明白平凡生活的美好,永遠都不會再說無用的抱怨。

  韓國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幾個國家,這句話是絕對沒錯的。

  0.6左右的他殺率,幾乎可以位列世界的前三位,與日本、新加坡是同一水平線。比起英法德的0.9好到不能再好,更不用說巴西、南非、洪都拉斯這樣堪稱治安地獄的地方。

  安全不意味著是最好的。

  社會階級固化和高生活壓力讓大部分韓國人都處于精神緊繃、隨時會徹底崩潰的快節奏狀態,他們為了一點點足夠維持生活的可憐工資奔波努力,滿腦子都想要向資本剝削循環的更高一層次邁進,成為剝削集團的一員。

  可惜的是,普通人沒有這樣的機會,他們也不會明白這個道理。

  高明的莊家永遠都會留下一絲虛假的誘人希望給賭徒。但處于社會體制中的人又怎么能夠看得清楚,國家政府就是最高明的設局者。

  中年男人將手提包扔到一邊,把旁邊的女人緊緊護在身后,然后向安全的地方移動:“叫警察,快叫警察和醫生!這里有一個殺人犯!!”

  他死死盯著出租車。

  先是一條壯實的腿緩緩邁了出來,接著一位面色冷峻的男人從殘破的車廂中走出,他手里還拿著兇器——

  一把散發著耀眼白芒的短劍。

  如果現在是演唱會現場,這應該是吶喊助威的熒光棒。中年男人看到這種東西最多會責罵一句無聊的追星族,也不會再多做些惹麻煩的事情。

  可現在不一樣。

  這是首爾市中心大使館附近。

  這是行人來往密集的公共街道。

  這是一場預料之外的兇殺,出租車被某種武器蹂躪成了廢舊垃圾一樣的存在,更像是怪獸肆虐過的痕跡。此時從怪獸中走出了唯一的幸存者,最后可能是兇手的人。

  “就是他!”

  中年男人爆發出驚人的勇氣,從附近的商店找來了一支棒球棍,然后沖了過去,想要將這兇手制服。

  他做出這種決定是有必然原因的。

  誰會對一個手里沒有鋒利刀刃,沒有槍械,沒有炸藥的歹徒心生懼意呢?但他選擇性忽視了光劍的存在,這使得他收獲了應有的代價。

  “離開吧。”

  梁月喃喃道,輕輕向右側滑步,身體宛若一片樹葉般輕盈,如同中年男人沖擊所帶來的風將其吹走。他只是撩撥動手腕,選取了一個極為恰當的角度,接著男人便一頭撞到了光劍上。

  “啊啊啊啊啊!!!!”中年男人爆發出野獸般的痛吼。

  光柱從他的背后延伸出來,然后向左前方移動,從他的肩膀處離開,帶走了他整個左半邊的身體。

  大概只有半秒,然后聲音戛然而止,空氣中飄散著一股蛋白質燒焦了的臭味。

  血肉摔擊在瀝青地面的聲音。

  梁月眼神微微一動,他原本并不想對這種弱者出劍。但頭腦中宛如出現了某種聲音,正在驅使著他做出這樣的動作。

  這是不符合他劍道的事情。可大腦因為刺激而產生的貝塔內啡肽讓他感覺到了一股身體本能中涌現的快感。

  化學激素作用在腦細胞的受體中,從物質的角度對精神產生了影響。

  快樂和悲傷同樣可以被腦激素所影響,即便是梁月也無法控制。更不用說他僅僅是一個獲得了韓國特工記憶的異域來客。

  他不會知道什么叫做科學枷鎖和思想鋼印。

  警察趕到了現場,他們緊張地對峙著眼前這位低頭沉思的西裝男人,他右手低垂指向地面,一條光柱從光禿禿的劍柄上延伸出來,嗡嗡作響。

  “難道是新式武器?星球大戰的光劍!?”起碼有兩位數的槍口對準了歹徒,這讓警察們稍稍放松了警惕。

  他們彼此議論著,越來越發覺出這其中的不尋常。

  首先出租車的殘骸就不像是徒手搞出來的模樣,最起碼需要有大型切割機器才可以把一輛質量完好的現代撕成幾大塊碎片。

  其次…

  他們至近沒有搞清楚,這個男人的目的,以及他手中的東西。

  滴嗚滴嗚——

  警笛聲加劇了現場的緊張氣氛。韓國人同樣喜歡圍觀,應該說人類這種靈長類生物,天生就具有好奇的本性,即便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也不能免俗。

  都是人類,沒有高低之分。

  就在這時候,地面上甚至躺著兩具不完整的尸體,甚至還有人為梁月的行為開脫洗白。

  “啊,他可能是遇到什么挫折了吧,才做出這樣的事情。”

  “絕對是體制的過錯,是國家的過錯…”

  “這樣說也沒問題,誰又知道他背后的苦楚呢?”

  梁月最大的苦楚,是他找不到逃離這里的方法,而不是莫須有的悲慘經歷。劫持人質這種事,他即便是死也不會觸及。

  特警部隊的任務領導得到了一個指令:“特別行動隊到了——讓他們接手!你們負責疏散人群!”

  事情沒有按照劇本那樣發展。

  就在特警部隊和特別行動隊伍進行命令上的交接時,不知道是哪個警察太過緊張,竟然第一個開了槍。

  帶有著火藥味道的刺耳槍聲想響起,意味著和平的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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