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很好。”
鼓掌聲清脆可聞,一下又一下,帶著從容不迫,沉緩的節奏似乎敲在了在座每一個人的心口,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河度妍的反應很快,她握緊手中的消防斧頭,將鋒利的刃口對準了這位神秘人,質問道:“你是誰?剛剛我們沒見過你!難道你是政府的人?”
提到政府二字。
有人露出了不安,有人露出了驚喜。顯然他們并不是鐵板一塊,各自都具有各自的心思,還有人將希望寄托在了政府能夠做出溫和的應對方式。
崔順實控制著金屬,將身旁的金屬棒變成了長矛,隨時應對有可能發生的突發狀況。
“我是來幫你們的。”
來人將兜帽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略顯清秀的漂亮面孔。
看到是個女人。
很多人下意識地減輕了內心之中的防備。這是潛意識里無法更改的性別偏見,女性的符號性向總是和溫柔、友善等美好的詞語有所關聯,不太像想象中會對他們不利的軍人和特工。
柔和的面部線條留給他們了極為不錯的第一印象。
從面相上估測年齡大概剛過二十。同樣慘白的臉色,以及略顯赤紅的眸子顯示出彼此相同的身份。
崔順實問道:“你和我們一樣!?是popup大廈里的工作者?”
“不。”她微微一笑,道:“我找到你們,是為了指出你們在迷惘之中的方向。同類總是要相互幫助,不是么?外界會如何看待我們,想必大家心里應該有所猜測吧。”
當然能猜測得到。
異類永遠都是受到排斥的一種,更何況這些人擁有著常人無法得到的超能力,羨慕發展成為嫉妒,科學研究成為了合理的解剖工具,在各種各樣的政令下,在貪婪目光的注視下,成為能活下來的小白鼠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你究竟是誰?從哪里來?又知道些什么?”崔順實連連追問。
“我的名字不重要,不過若是沒有個名字的話,稱呼起來又很不禮貌和麻煩…使徒,你們可以這樣稱呼我。我隸屬于某個你們曾經想象不到的組織。我們正在拯救世上出現的所有蘇醒者,保護你們不受到罪惡力量的壓迫和侵害。”使徒淡淡道。
可能是由于同樣的性別,讓河度妍稍稍放下戒心,“蘇醒者?我們為什么叫這個名字?其中有什么關系和由來嗎?”
使徒微笑道:“神正在改變這個世界。無論是近在咫尺的中央王國,還是其他地方,亦或是遙遠的愛琴海,地球另一面的美洲大陸,新的力量正從沉湎中蘇醒。人類本來就有超乎尋常的天賦,如今不過是重新喚醒了曾經的血脈。”
“我一會掩護你們。你們一定要逃離釜山市。只要沖出了韓國政府的封鎖線,找到其他任何一個發達國家的大使館,你們肯定能得到政治庇護,暴露在陽光下反而能夠得到一層來自公眾的保護傘,總比被政府的人抓住要好很多。”
李寶英握緊了拳頭,她猛地錘了一下桌子,桌面上頓時出現了極為恐怖的裂痕,凸顯出她驚人的力量。
“我們為什么要選擇相信你?誰知道你是不是滿嘴謊言…”
“因為別無選擇。”
使徒抬起左手指向了墻壁,在眾人目光中,墻壁漸漸虛化,同時景色漸漸拉近,像是一個能夠變焦的遠景鏡頭,放大了幾百米外部隊的一舉一動。
黑洞洞的槍口,以及看上去就知道是狙擊用途的槍支類型讓在場的每一個人臉色都很差勁。
崔順實心中大駭。
他試探著走向虛化的墻壁,指尖傳來了結實的觸感。眼前卻真實地透過水泥和鋼筋,看到了幾百米以外的景色。
這才是真正超自然力量。
使徒似乎危言聳聽:“他們接收到了當場擊斃的命令。原因很簡單,國外媒體已經趕到了樓下。韓國政府寧愿得到一群尸體,也不想讓外界和其他國家知曉這里的秘密——蘇醒者的秘密。”
蘇醒者們寧愿相信眼前這位同類,也不會把身家性命寄托給那些身居高位的政客們。
“我相信你。”崔順實道。
“我也是!”
“帶我們出去吧!”
人們紛紛附和。
自稱為使徒的神秘人觀察著每一個人的神色與姿態,隱隱露出了極為滿意的笑容。從這些人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名為“求生”的東西。
只有為了生存拼命掙扎的人,才會爆發出最驚心動魄的潛力。
這樣…
才能讓計劃得到完美的實施啊。
溫謙亦感慨著,行動起來沒有絲毫猶豫,他是標準的實踐主義者。很少會去關注虛無的概念,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過程和結果上。
嘶啦——
他的背后傳來布帛撕裂的聲音,在崔順實等人吃驚的目光里,一雙淡灰色的羽翼撐出來,當翅膀完全展開以后,甚至達到了接近四米的寬度。
純黑色的披肩長發隨意垂落,隨機合成模擬出來的“溫柔”女性面孔,在羽翼的襯托下顯示出柔美的圣潔。
“她像是一個天使…”人群中一個平頭男人怔怔道。
他的話語道出了人們的內心想法。
雙眼中的血紅漸漸凝聚,匯集在了瞳孔上,形成了猩紅色的眼眸,在圣潔的氣質中增添一份妖異的美感。
“這是名為使徒化的狀態。”溫謙亦望向窗外,道:“如果你們擁有潛力的話,總有一天能夠達到這種層次。但可惜今天可不是個上課的好日子。你們退后一點…”
他走到窗戶邊上。
河度妍還在疑惑這位神秘人要做什么的時候,她看見溫謙亦抬起了右手,露出了讓女人嫉妒的、白皙細膩的皮膚。
下一秒,一道環形氣浪以溫謙亦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
桌椅搖擺,人們站立不穩,眼睛被風迷住。
接著是轟然炸響,墻壁脆弱得像泡沫,猛然裂開,變成了向外飛濺的碎石。雙翼扇動,人已經從露出的缺口飛了出去。
“趁著現在,快逃吧!”
這是溫謙亦留給他們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