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踏入王家別墅不久,于大師正在和陳員立對峙的時候,溫謙亦就利用引導理論和阿賴耶將屋內所有人拉扯進入到虛構的思維世界中。
他們在房間里看到的、聽到的實際上都是數據的模擬,只有窗外的雨聲和雷聲才是真實存在的。
溫謙亦利用思維世界構造出了大腦版本的AR,普通人很難能分辨得出真實與虛假的區別,更何況精神狀態處于異常的震驚中,沒有人能夠保持理智。
他利用這些人陷入幻覺的時間,來到了別墅二樓,找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王英。
治病過程很科學,診斷、鑒定、提出假設、臨床試驗…最后將其治愈。
SOM17使用了大概3分鐘完成了對王英的診斷,然后在溫謙亦都難以理解的一番操作后,SOM17告訴他這個女性人類已經恢復到了健康狀態。
“腦灰體電解質紊亂,以目前人類的現有水平確實很難解決。”SOM17淡淡道。
然后,在沒有詢問和得到同意的情況下,SOM17將治療過程和方法原理都一股腦灌輸給了溫謙亦。
溫謙亦揉了揉太陽穴,被灌輸知識的感覺不是很好,既痛苦又疲憊,雖然已經習慣,但他從人類的角度依舊不喜歡≡長≡風≡文≡學,w∽ww.c︽fwx.ne¤t這種粗暴的學習方式。
陳員立專心開著車。
他低聲道:“劉仕遠是個謹慎的老狐貍,也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因為王家請大師的事情表示反對,甚至被王家人趕了出去,他肯定會對這件事耿耿于懷。他不會感激師兄你的…這件事還是我太任性了。”
陳員立做著深刻的自我檢討,在他看來這件事對于溫謙亦來說吃力又不討好,還將自己的能力暴露了出去。
溫謙亦淡淡笑道:“在這個位置上需要考慮的問題有很多。劉仕遠依靠王家人爬到這個位置,王家對他的影響力依舊在,并且未曾有過任何消減…人很多時候不能為自己意志而活,不得不屈從的力量實在是太多了。”
他還有一件事沒有對陳員立說。
王英沉沉睡去前,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事件經過。沒有神仙、沒有道法,只有一個拿著神秘醫療器械的年輕人,以極為專注的姿態治好了她的病。
“無論怎樣,劉可的母親都已經恢復健康,這是一件好事情,不是么?”
“嗯…”陳員立再次沉默。
“還有”溫謙亦特意叮囑道:“王家人肯定還會找到你,不要輕易許諾任何條件。有你父親的保護傘,這群人不敢輕舉妄動。”
輕舉妄動?
陳員立訝然生笑,他看向后視鏡,搖頭道:“除非他們腦子真的蠢到不可救藥,或者是活膩味了,要不然除了討好和奉承,我想不到他們還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不只王家人,或許還會有一些別有用心的家伙。”溫謙亦笑道:“但只要你還在奉京市的范圍內,安全問題不需要過多考慮,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尋求郝婷和于明正的幫助。”
陳員立對溫謙亦的話深信不疑。
他也沒理由不相信從一個能夠呼風喚雨、甚至能讓物體時光倒流的存在,他口中許下的承諾。
陳員立忍住給自己父親打電話的沖動。
他拼命忍耐著這種將秘密與親人分享的強烈欲望。見識到另一番瑰麗奇幻的超凡世界后,他的思想和追求漸漸開始發生徹底的變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與溫謙亦之間的關系。
陳員立性格友善平和,但這不代表他愚笨。他清楚自己現在最大的依仗再也不是陳副書記的兒子身份,而是溫謙亦的朋友和師弟。
恍然間,他終于達到了自己曾經苦苦追求的目標,發現了擺脫父親陰影的辦法。
胡培安局長的心情差極了。
他發現自己的秘密貌似再也藏不住,其他部門也開始注意到奉京市的異常。正因為昨天傍晚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以及本地公安部門一份該死的報告。
桌面上擺放著這份報告的副本《暴雨天氣奉京市民意外死亡事件調查》。
“死了足足三十多人,都是被雷劈死的,這數字有點驚人了。”東海分局的梁局長目前是胡培安最得力的屬下,在辦公桌對面,拿起報告重復說了一句。
“巧合?”
說起這個詞,胡培安有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憤怒。
他重重錘了一下桌面,大聲吼道:“37個,去他娘的37個!雷雨天氣劈死點人很正常,但為什么偏偏死的都是有案底的刑嫌人員?公安局甚至在死亡現場發現了這群垃圾的犯罪證據!沒有一個人是普通市民,一個都沒有!”
按照常理來說,他作為情報部門的老資歷,不應該在描述中使用這些帶有明顯主觀傾向的字眼。
梁寬皺了皺眉頭道:“總不能是老天爺開眼把他們劈死了吧?我懷疑這是一起有預謀的謀殺。”
“所以我討厭巧合。”胡培安舒緩情緒,道:“比起其他部門,我們第七局還有一個優勢。或許他們會將背后原因放在高科技團體犯罪的方向,但你應該明白,這件事與誰有非常大的聯系除了他們,我想不到奉京境內還有其他組織會有這種能力。”
“并且還有這種…閑情逸致。”梁寬補充了一句。這些犯罪分子在情報部門的卷宗里只能算是小到不能再小的蟲子,除非涉及到和國家機密,要不然根本不會進入到他們的視線范圍。
胡培安憑空揮拳道:“我們要趕在所有部門面前第一個聯系到alaya,這樣我們才能掌握真正的主動權。”
梁寬微微猶豫:“實際上…調查這么久,alaya和化名次元制作沒有做任何損害國家利益的事情。相反,他們幫了國家很大的忙,甚至不考慮暴露的危險,去打擊犯罪行為。我實在想不透,這個組織的成員構成和真實目的會是什么模樣?”
胡培安沒有回答梁寬的問題,皺緊眉頭思索道:“聯系省廳的劉仕遠,我們要借助公安力量進行下一步調查。”
而劉廳長此時根本沒有心情接待總參的人,他實在沒法相信手下傳來的報告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