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爸爸,喊爸爸給你巧克力吃。李和在堂屋坐下后,從帶回來的包里拿出來一大堆的俄羅斯黑巧克力,特意給孩子買的。
你洗把臉吧。老太太給李和打了盆水。
嬸子,我自己來,有吃的嗎,幫我弄點。李和一個飛機坐的渾身無力,跟要癱了似得。
有,你等會,我再去到門口買幾張餅子。
好。李和洗了一把臉,等兒子喊爸爸呢。結果一直沒聽見動靜 他回頭一看,李覽正踩著椅子在抽屜里翻呢。
從抽屜里翻出來大包小包的東西,撿出來一件,扔出來一件,最后得意的炫耀道,我有,我也有。
很明顯,他不稀罕他老子的巧克力,因為桌子上,凳子上都是花花綠綠的糖果,巧克力、玩具,應有盡有。
我是你老子!勾搭失敗,李和氣急敗壞,想不到家里的敗家娘們能把孩子寵成這樣子。
姥。李覽看到老太太買東西回來,又撲了上去,不再搭理李和。
李和也懶得搭理他了,接了老太太手里的燒餅和豆漿,開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實在是餓壞了。
過兩天習慣了就好了。老太太笑著對李和道,我給他媽打電話了,上完一節課就回來了。
哦,沒事,不著急。李和突然想起來問道,我門口的面包車呢?
他路過的時候,沒有發現他的面包車。
他媽開著呢。
何芳開?李和詫異,想不到這娘們出息了,一直沒聽她說過。
去年拿了駕照,開的好著呢,逛街買東西,都是她開車,你別說,有了車啊,什么都方便。老太太以為姑爺在怪氣,所以就解釋了起來。
會開車是好事,以后什么事情都方便。依照何芳的性格,會開車也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李和真的無所謂。
老太太道,你去洗個澡,換換衣服吧,洗好了,我這邊吃的就好了。
好,你受累下。李和拖著疲憊的身子把行李拖到了臥室,臥室沒有什么大的變化,只是好像重新貼了一層墻紙,灰色的格子在墻紙上,顯得很溫馨好看。biqubao
他從柜子里重新找了大褲衩子出來,然后去了井邊。
井上面壓著一個水泥澆筑的蓋子,大概是為了防李覽這小子別落水的。
他把井蓋子挪開,拿了桶,把旁邊的大盆全部灌滿了水。
李覽拿了一個瓢出來,開始從盆里舀水,灑的到處都是,看到阿旺來了,可勁的往阿旺身上潑,阿旺嚇得拔腿就跑。
一邊玩去。李和一邊拿著毛巾往自己身上抄水,一邊呵斥李覽。
李覽當他不存在,繼續玩的不亦樂乎。
李和把他拎到了一旁,找你姥去。
李覽裝作沒聽見,又回到了水盆邊。
李和又給他拎回到了一邊,李覽繼續過去。
這樣反復折騰了四五次,李和不耐煩了,欠揍是吧。
說著舉起來了巴掌。
李覽淚眼朦朧,眼淚往下直淌。
奶奶個熊,跟你小姑一個德行。這跟老五果然是一模一樣的。李和無奈的看著兒子,那樣的小嘴、大眼睛與長睫毛,生在男孩子的臉上,簡直是白糟蹋了。
不過這也是他比較滿意的地方,因為歸于何芳的原因,老李家男人的基因,在他兒子這一輩,算是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他不無得意的想,要是再跟何芳生一個閨女,那還不更加漂亮的不像話了。
你真出息了,回來就打孩子。何芳一回來,看到寶貝兒子眼淚嘩嘩流,可碎了她的心了,趕忙抱起來開始哄,乖乖哦,乖兒子不哭嘍。
我沒打!李和趕緊解釋。
何芳質問道,沒打他咋么會哭?
這小王八羔子愛哭,管我什么事。
你回來怎么也不說一聲。何芳覺得自己語氣有點沖了,體貼的接過李和的毛巾要給他搓背。
你打下我試試!何芳懷里的李覽剛要朝李和拍巴掌,就被李和給發現了。
李覽立馬縮回了手,委屈的把頭埋頭了何芳的懷里。
何芳安撫道,這是爸爸,爸爸不能打,知道吧。
老子有的是時間治你。李和想不到這孩子這么鬼精。
何芳沒好氣的道,跟孩子置什么氣,你這兩年不著家,你怎么不說,一點當爸爸的樣子都沒有。
行,行,都是我的錯。李和無言以對。
他只管洗自己的澡了。
去找姥姥吧。何芳把李覽放下來,給李和收拾臟衣服,然后又把李和的襯衫給找了出來。
她已經步入中年,可身上卻散發著一種迷人的氣質,這份成熟如同美酒佳釀,愈久愈香,令人尤其是李和為之傾倒,為之沉醉。
小女生也許只會伸出手讓別人牽,而成熟女性更懂得伸出手,輕拍你肩上的灰塵,或者為你整理一下衣領。
李和賊兮兮的笑道,想老公沒有?
何芳臉一紅,別不正經啊,我娘她們都在呢。
想岔了吧。
中午我弟喊吃飯,你趕緊收拾一下,我們過去。
行。小舅子要給接風,李和不能不給面子,自然是要去的,他們生意怎么樣?
挺好的。又雇了兩個人,還是照樣忙不過來。
李和穿好衣服回到客廳,發現桌子上已經有泡好的茶了,他再次感到,還是回家好。
可是看到那個沖他翻白眼的熊孩子,他又氣不打一處來。
李和準備躺椅子上瞇盹一會,結果又被驚醒了。
啪的一聲,一只皮球蹦到玻璃上,又彈回去了,又是熊孩子干的。
何芳進來看了看掛鐘,走吧,去我弟家,他們中午在家燒。
出了門,李和發現方向不對,這不是去何龍家?
老太太高興地說,他們買了房子了,是那一邊,是一個新蓋的小區,離這邊也不遠。
街面和巷口的風景跟李和離開的時候相比,又是一重樣子了,以前害怕沒收財產的個體商店重新開門了,各種攤子也遍布大街小巷。
三月,初春。
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