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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李秋平

  大奎道,哥,要不我再打聽打聽?

  張柏的架勢和富貴把這些年沒少見識的大奎都嚇唬住了,使他沒敢輕舉妄動。他不是傻子,臥虎藏龍之地,要囂張也得看人。

  李和道,想辦法拍個照,洗出來給蘇明看看,再到琉璃廠打聽下這個人,我倒不信翻不出他老底。

  他不是怕,只是好奇心占了上風,想扒拉下這個愛心天使的底子。

  大奎匆匆走了沒多長時間又回來了,身后跟著的是蘇明。

  蘇明早些年騎著三輪車到處幫李和找古董文物,生意有起色后,手底下開始有潘松、付彪幫襯,后來又有平松、羅培。

  他們初入古玩這一行,不管是琉璃廠還是潘家園有意無意總要接觸一些人,在這一行當的經歷不可謂不豐富。

  蘇明進門就問,聽說咱叔的東西讓人給坑了,這個我算老本行,我怕大奎不懂,所以我想來處理。

  他沒等大奎去找他就主動過來了。

  李和笑著道,你又不認識這個張柏,能有什么辦法?

  蘇明突然笑了,笑的很大聲,哥,這個人我還真的認得!

  認得?李和不明所以。

  蘇明笑著道,早些年收古玩咱們做的是獨門生意,后來第一個跟我們競爭的并不是張文英!

  難道是張柏?李和自然而然的要往這方面猜想。

  蘇明點點頭,是他,他跟咱們不一樣,咱們是只收不賣!他是邊收邊賣!他沒有能耐像張文英一樣在香港有銷售渠道,只能到處想辦法找賣家,一旦有好貨就在京城飯店堵著那些對文物感興趣的老外,想盡辦法賣給他們。發了點小財以后,去了英國,之后不知道又怎么去了美國。去年回來的我也曉得,住在建國門外,裝修的很漂亮,我還好奇這老小子怎么好好的資本主義天堂不待,要回國呢,原來還是在打文物的主意。美國藏富靜公司,還有那個什么十全保健公司,都是打的幌子。

  算是個有能耐的。李和倒是夸贊了一句。

  蘇明道,這算什么能耐,哥,這四九城要說真能耐的我倒是真服氣一個人!除了你以外,我還真沒服氣過誰!靠賣個冰棍、錄像票都能發財!

  誰?李和跟著好奇。

  大奎也伸著脖子,側耳傾聽。

  我前天還在亞運會場館見過他,那個什么法拉利公司在那搞了一個汽車展,那個紅色的車子很漂亮,敞篷的。

  李和笑問,你讓給他了?

  蘇明點點頭,這人還是能結交的,正跟他商量合伙開電影院,他是做錄像廳出身,這個比我還懂。

  這個隨便你,我不管。現在聯系下那個叫什么張柏的,我跟他碰個面。其他李和不想多管,總要把那個扳指拿回來。

  要不我一個人去?他牛氣歸牛氣,可在咱地盤是龍他得盤著,是虎也得給我臥著。蘇明覺得李和這身價去了掉價,他見李和不吭聲,知道李和主意堅定,只能道,那咱們現在就去砸他的門。

  大奎立馬又帶了幾個人,一行人驅車去了建國門附近。

  張柏的宅子光從外面看就夠豪氣的,方方正正的四合院被改造成了頂級的大宅門。

  朱漆門扇上排列著縱九橫七都是門釘,門前矗立的石獅足有兩人多高,比恭王府老宅前的石獅還要高大。

  占地廣闊,重門疊戶,院落深邃。

  擱以后,不要說這么大的宅子,光是能住在內城,就是有錢人的象征。

  李和突然發現,跟這貨比起來,自己一定是個假土豪。

  大奎得了蘇明的授意,直接上去按了門鈴。

  李和朝門頭上的攝影頭望了望,還順便理了下襯衫。

  一個阿姨樣子的人帶著李和等人進了大廳。

  四個保姆進來,每人面前放了一杯茶。這個排場擺的李和都服氣。

  他覺得茶不錯,倒是耐心的等了十幾分鐘。

  蘇明不耐煩,對守在門口的一個男子道,你們老板呢?這可不是待客之道。biqubao

  那個男子還沒說話,一個中年人就進了屋子,笑著對蘇明道,蘇老板,多年不見。

  跟蘇明握完手,還朝著正低頭喝茶的李和看了一眼。

  李和卻是不經意間掃了一眼,這個人也是行走的衣架子,身材挺拔,濃眉大眼恰到好處,要知道濃眉大眼一不注意可能就是虎頭虎腦,果然是有點小白臉的資質。

  蘇明毫不客氣地拍著他肩膀,笑問,怎么著,發財了老朋友都不肯見了?

  張柏笑著道,那不能的,剛才朋友過來,耽誤住了,讓你久等,真的不好意思。這邊朋友多,他們有個困難,總要來找我,只能盡力幫襯。

  三月,初春。

  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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