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再次抱頭痛哭。
湯老頭讓李和一家子也跟著一起去,李和拒絕了,不想耽誤這對兄妹敘舊。
他在旁邊也是感慨萬千,本來湯老頭和李老頭兩個人有拐著彎的瓜葛,就讓他目瞪口呆了,想不到眼前既然能和楊老太還是親兄妹,這個世界果真是很奇妙的。
如果沒有他的重生,這兄妹倆是一輩子不得相見的,特殊的年代造成了人們的分離,這樣的例子太多了,夫妻不能相見,母子不能相見,父子不能相認。
這幾年,他從香港機場出發,轉機隊伍排了很長。這些人離家時都是那么的青春年少、意氣風發,而此時,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滿頭華發,一臉風霜。
但沒辦法改變過去。
他從地下室拿出來幾瓶酒全部給楊學文帶著,雖然是相認的親戚,可是空著手也不好。
楊學文沒拒絕,這附近空曠的很,想找個買東西的商店都沒有,再說香港他本就不熟悉,出去他都不知道往哪里買。
李和讓丁世平開車送這一家子過去了。
這他娘的真是絕了。李兆坤也覺得對這未免太巧合了,待他們走后,也是不停的感嘆。
也太巧了。王玉蘭也早就看得目瞪口呆。
大黃呢?李和回來只看到了阿旺和從美國空運回來的杜高犬,但是不曾見到大黃,要是以往他回來,是必定要撲到他身上的。他雖然疑惑,但是一直都沒來得及問。
王玉蘭道,埋了。
大黃死了?李和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死的時候就剩下骨頭了,在大門口臥了兩天,也不回籠子,什么都不吃。李兆坤難得的傷感道,我就拿了鐵鍬給埋到樹根底下了。
李和心里是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嘆口氣就上樓了。
從回來到現在,未曾休息過,又喝了一點酒,渾身正是發軟的時候,連澡都懶得洗,準備直接上床睡覺。
洗個澡再睡。何芳是不能同意的。
媳婦,好媳婦,讓我好好睡一覺。李和打死都不想再起來。
哎,你干什么。何芳被李和的手纏住,想使勁掙脫。
別走了。何芳不掙脫還好,一掙脫就使得李和心猿意馬,渾身充滿了力氣,有了征服的欲望。
但是,何芳正順從了,事后李和又后悔了,洗完澡躺在床上,整個人成了一灘爛泥。才曉得這個年齡段的女人果然可以腰上仗劍斬莽夫。
一覺醒來,已經是太陽落山。
他坐在門檻上,就那樣冷眼看著老五纏著李隆,一會又是給遞煙,一會又是給倒茶,無事獻殷勤,肯定沒好事。
李隆倒是一副受寵若驚,悄悄的對李和道,哥,她不能真懂事了嗎?我這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絕對不是他認識的妹子。
李和哼了一聲道,人家對你這么好,你就能忍心拒絕?等著吧。
三哥,來,茶燙,你慢著點。老五穿著一件條紋襯衫,牛仔短褲,殷勤的給李隆端上了茶,對李和視而不見。
妹子,有啥事,你說行不行?李隆有點心慌。
你是我哥,我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嘛。老五說的很委屈,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
哥,你喝吧,我不渴。李隆要把茶給李和,這么一會,他已經喝了五六杯茶了,實在是喝不下去了。
謝了,妹子的一番心意,你不要辜負了。我可喝不起,還是喝自己的。李和笑瞇瞇的端起自己的茶壺,慢慢的啜起來。
李隆被老五笑嘻嘻的眼神盯得發毛,只得悶頭喝茶。
老五回堂屋又從李兆坤的煙盒里掏出來一根煙,給李隆送過去。
李兆坤心疼閨女忙前忙后,很誠懇的道,閨女,你累不累?
老五反問,干嘛?
你嫂子管著錢呢。李兆坤一語點破重點。
這傻閨女看不透,他實在不忍心看著閨女再白忙活,討好的對象都能找錯了,這也是沒誰了!
他不禁感嘆,他這么一個聰明人,怎么會有這么糊涂蛋子的閨女!
還是他的種嗎!
啊!老五當場愣了,用懷疑的眼神向李隆望去。
李隆一臉迷茫的點了點頭。
李和直接一口茶笑噴了。
取笑道,白忙了吧?
要你管!老五氣的瞪了一眼李和,憤恨的一跺腳,奪了李隆手里的茶壺,喝那么多,也不怕撐壞了!
我招誰惹誰了....李隆沒想到老五變臉這么快...
不過這才是他親妹子。m.biqubao
站住。李和喝住要出門的老五,這都幾點了,還往哪去?
要你管。老五還是頭也不回的往大門口走。
會考再不及格,我能扒了你的皮。李和朝著她的背影威脅。
李和無奈,他還是準備有時間去學校看看,老五成績的底細,他是有必要知道的,如果實在不行,也是要送到新加坡讀大學的。
早走比晚走要好。
三月,初春。
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