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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搬家

  張老頭不在意的笑著道,沒事,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我自己去買套房子去。

  手里有大筆的巨款,哪里還能瞅沒地方去。

  李和道,不著急,你即使現在買好房子也要裝修吧?裝修一個星期可不成。

  張老頭的兒子道,不瞞你說,在六里橋,47萬夠買四套了!剛好那里離我單位也不遠,我先買上兩套房子,先住進一套,扯上水電,二天的功夫,剩下的一套我再慢慢裝修,等裝修好了我再搬進去,剛好能輪流著裝修。

  他好為這莊交易得意。

  成的。李和算算,張家也是不吃虧的,六里橋好歹也是豐臺的中心位置,將來有幾套房子,也是價值好幾千萬的。

  而何龍更不會吃虧,這樣的胡同里的老宅子,處于市區地段的優勢先不說,就光憑這個面積,將來少說也要賣上幾千萬,更何況這里是學區房的地段,雖然何芳看不上這里,但是不妨礙這一片是四九城里數得著的學區。

  張家的效率很快,實際上根本沒用等上一周,在第三天就開始搬家,一家老小齊上陣,用三張板車給一股腦的拉走了。

  張師傅,沒必要這么著急的。李和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給你鑰匙。張老頭又給了李和一根煙,笑著道,給你說實話,這鬼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住了,早搬早了。我還得謝你呢。

  房子買了?李和想不到他們會弄得這么利索。

  買了,現款拿現房,哪里有那么多麻煩。張老頭嘿嘿笑道,水電弄齊,屋里打掃干凈,說句實話,比我這老房子寬敞透亮的多,住著那叫一個好。要說不好,那就是暖氣沒接上,可這不是事,馬上就翻春,挨挨也就過去。

  一家七八口人擠在這個陰暗潮濕的老房子里,早就讓他不耐煩了,現在新買的房子雖然住不下家里這么多人,但是那股新鮮勁,那種嶄新的感覺讓他前所未有。

  這是逃離桎梏。

  李和笑著道,那張師傅,你忙吧,我也不耽誤你,但是有一點,新家裝修好,咱們一定要熱鬧一下,記得通知我。

  那是必須的。張老頭一家人就這樣走了。

  張家人一走,何老太太比何龍夫妻倆還積極,忙前忙后的幫著打掃衛生,咕噥著哪里要換,哪里要修。

  何龍夫妻倆的意見很統一,要租出去。

  這房子租高了沒人來,租便宜了不劃算。李和不希望多出什么莫名其妙的鄰居來,他笑著道,春強大哥是不是還在飯店住,讓他搬過來得了。

  我大哥他一個人哪里住的了這么大的。吳春燕當著何老太太的面嘴上謙虛,可是心里還是高興孩子姑爺能考慮到她哥,她哥千里迢迢的從老家過來這些年,一直都是擠在飯店的后廚雜物間住呢,弄得她一直臉上挺沒光的。

  大哥不是說今年把嫂子接過來嗎?那就剛好不用租外面的房子了。何龍立馬就把住了媳婦的脈,再說,雖然他是給他大舅子工資的,可是他大舅子是實心踏地的幫襯他的,免費給他大舅子住,他不虧。

  從另一方面來說,他是李和的小舅子,吳春強是他的大舅子,李和沒有對他差,他就不能對吳春強差,出于榜樣的力量,他就不能認熊。

  吳春強聽說有免費的地方住,自然歡喜,可是還是在何老太太的面前假意推辭了一番,直到何老太太三番五次的情真意切的勸慰之后,才‘勉為其難’的接受。biqubao

  都是套路。

  何老太太打掃的也就沒那么認真了,吳春強趁著飯店不忙的功夫,一個人提溜著水桶在屋里屋外的清掃。

  李和笑著道,吳哥,要使什么東西來我家拿。

  不用,不用,我都買了,這些都要長久使的,借用不算事。吳春強拿著抹布連門檻都沒放過,他打定主意等抽個空把媳婦和娃娃接過來。

  他很慶幸有小舅子,又很慶幸小舅子有個顧家的姐姐,要不然他這樣的人早些年早就被當做盲流給遣返了。

  如今京城里,外地人雖然很多,十個人里面,必定有一個人是操著外地人口音的,但是肯定是以女孩子居多,因為適合女性的工作遠遠比男人多,比如女孩子可以做保姆,做銷售員,做服務員,也可以進廠做女工,而男人是以手藝人、生意人,或者在建筑工地打短工。

  統一被稱呼為暫住人口或者盲流。

  要是需要幫忙的,你盡管開口。李覽在那玩冰錐子,冰錐子都快化開了,袖子都濕掉了,李和也沒管,孩子沒那么嬌氣。

  哎,他姑爺,孩子上學到時候還得麻煩你一下,這季是來不及,秋學期能入學就行。吳春強知道這事還得靠李和,索性李和要給人情,他就厚臉皮求一下,一事不煩二主,要是跟他妹子說了,他妹子一樣是找李和。

  多大個事。這種小事情,李和現在根本不需要找誰,小威熊孩子就能隨手辦的。

  那就謝了,有什么花使人情的,你盡管說,我能拿的出來的一定拿出來。給孩子辦上學就要找人,要找人就要花錢,吳春強打定主意不要李和虧這個錢。

  說這些就客氣了。李和不在意。

  何芳的電話也來了,生怕李和忘記帶李覽去幼兒園報道。

  果真,要不是何芳提醒,李和真的怕把李覽開學的日子忘記了。

  開學這一天,德勝門一帶算是被擠的水泄不通,自行車,摩托車,汽車,拖了一長串,李和的視線被前面的吉普擋一干二凈,他什么都看不見,不知道前面的交通狀況怎么樣,他才發現開小車有時候就是這點吃虧。

  李和沒辦法,在前面的路口拐了一個彎,把車子停進了銅鐵廠胡同,然后把李覽從車上抱下來,跟老子走路吧。

  李覽渾身穿的臃腫,咧著嘴想哭又不敢哭,明顯不樂意走路。

  哎呀,不遠一段路呢,我來抱著走吧。何老太太明顯溺愛一點,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抱著李覽。

  那我來吧。李和無奈,直接把李覽送到自己肩膀,讓他騎著,扶著老子的頭,別掉下去了。

  李覽果真把李和的頭抱得緊緊的。

  別捂住老子的眼睛,看不見路。

  李和糾正好李覽的坐姿,然后一只手拉著他的腿,還騰出了一只手抽煙。

  他大踏步的走在人行道上,看著被堵在路上的車,感覺自己做了一個英明的決定。

  三月,初春。

  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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