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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廚子

  李和傻眼,你都要餓死了,你還這么拽。

  “哎,走,走,你給老子滾出去!”店老板臉色極為難看,若不是看在李和的面子早就直接動手架人了。

  “哼,若不是這位小哥兒背著我,你就是抬八抬大轎我也不進來。”老人說到這時竟開始一陣猛烈的咳嗽。

  老李頓時爆發出了怒火大罵道:“滾,快滾,我看就是一個肺癆鬼,你咋就沒死在大馬路上!”

  李和尷尬了,一方面生氣老頭不曉世務,一方面又為難,真不能趕出去啊,這么大的雨。

  李和看了一眼在旁邊自我陶醉在酒香中的老頭,把李胖子拉到一邊說,“你先消消氣,等雨停了,你再趕他走也不遲。你認識他?”

  李胖子不屑的道,“這一片誰不認識?以前天裕來的掌勺,后來小鬼子來了,又給小鬼子做廚子,典型的走狗漢奸。”

  李胖子不自覺的抬高了聲音,老頭耳朵不聾,聽得清清楚楚,不忿的說道,“老子就給鬼子燒頓飯,怎么就成了漢奸走狗。再說,政府已經給我平反了,你憑什么還這么說老子。”

  李胖子說,“給你平反,那是政府寬宏大量。你要是有骨氣的,就應該飯里給鬼子攙上老鼠藥。”

  老頭聽了這話,看著一臉得意洋洋的李胖子,覺得挺憋屈,身上的氣一泄,又悶頭不支聲了。

  李和想,都是嘴炮無敵,真輪到他們上,說不準誰比誰狗熊呢。

  有些人就是這樣想的,只是他們找了一頂高帽,戴在頭上,慢慢的他們自己也相信自己便是正確的了。

  李和給李胖子結了飯錢,然后說,“我先走了,你就讓他在這待會,也耽誤不了你生意。”

  李和前腳出門,老頭居然跟了上來。

  李和無奈,看著濕漉漉的老頭,又只得回身給他撐上傘。

  老式的木質大傘,勉強能裝下兩個人。

  李和說,“老師傅,你跟著我干嘛?你去哪里,我送你回去。”

  老頭搖搖頭,笑著說,“小哥,想問下,你家找廚子不?我敢保證,我燒飯絕對比許多廚子強。”

  李和說,“師傅,你瞅瞅,我這德行,看著像請得起廚子的人嗎?”

  老頭笑著說,“你付錢的時候,老頭子可是瞧見了,隨手一掏就是一把大團結。我老頭子不要工錢,你管個飯就成。我就看著小哥你順眼,小哥你也沒嫌棄我。我老頭子心甘情愿給你做廚子。”

  聽這口氣,好像誰能吃上他做的飯,誰能成仙似得。

  “老師傅,如你所見,我還是個學生,天天在學校吃飯。我也想虎軀一震,把你給收了,可就怕你老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胡須一陣?”老頭沒聽明白。

  李和說,“就是我沒必要請廚師的意思。你是住這一片吧你告訴我地方,我送你回去。”

  李和看著雨下的越來越大了,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

  老頭沒有說話,不顧大雨直接走出了傘的范圍。

  李和看著雨中那孤單落魄的消瘦身影,終有點不落忍,追過去說道,“喂,我說老師傅,要不就跟我走吧。不過先說好,燒的不好,咱還是要一拍兩散。”

  老頭一臉驚喜的說道,“你請好,一準包你滿意。”

  李和把老頭帶到李愛軍的攤子里,還是沒有看到李愛軍,心里還是不免擔心,他腿腳不好,又喝了點酒,能去哪里呢。

  李和把外套脫下來交給老頭,“你在這等著我下課,我下午還有兩節課。下課后我來接你。這外套穿上,有點冷,別感冒了。”

  老頭感動的很,連忙拒絕,“我習慣了,沒事。”

  “我回宿舍可以再找一件,沒事,穿上吧。”李和沒給老頭拒絕的機會,直接走了。

  班里已經決定今年不開元旦晚會了,這種緊張的學習氛圍,可是沒有幾個人有心思去玩。

  元旦又是接連幾天假,最后一節課后,李和讓何芳坐公交車,自己騎著自行車帶著那老頭。

  何芳說,“你又從哪里撿來的,家里馬上可以開養老院了。”

  李和一想可不是嗎,現在沒事,那個和尚、老于頭,幾個人老頭子就喜歡聚在自己家里。

  李和說,“沒辦法,不能不管,你自己坐公交車吧,坐自行車下雨也容易淋濕。”

  老頭跟著李和穿街走巷的來到一個巷子門口。這個年份,這個格局,這屋單看外貌就已經非常,非常的氣派了。

  看著李和拍大門,不久,一個帶著圍裙的小姑娘出來打開門。。

  老頭隨李和進了屋子,進門一伸腳,還是被小小的震了下,這屋子里鋪的竟然是木地板,樺木的一等品,跟其他人家比,這里高出不是一個等級。

  進了堂屋發現是古色古香,墻上有掛軸,是羅漢圖字畫掛軸,墻壁兩側多寶格上面的東西放的也非常講究,品味這東西滿房間都是。

  客廳里面坐的幾個老頭,看著怎么那么眼熟,特別是那個和尚,怎么看都應該是認識的。

  老頭突然一個機靈,興奮的喊道,“你是溥貝勒?溥貝勒?”

  和尚猛然一聽見有人喊他,嚇了一跳,笑著道,“你是?抱歉,年齡大了,眼睛有點花。”

  老頭笑著道的道,“小的以前是天裕來的掌勺師傅,正黃旗,貝勒那時候也是常去的。家父墨爾哲勒氏內班宿守乾清門。”

  和尚道,“喲,不提我都快忘記了,有年頭了。”

  老頭臉憋得通紅,最后才說,“是,是。”

  人家以前是大人物,他只是個小伙計,哪里有功夫記得他。

  李老頭說,“你是天裕來的?可識得我?”

  老頭看了看李老頭,最后搖了搖頭,“恕我眼拙。”

  老于頭提醒道,“前沿大街的鋪子都是誰家的?”

  老頭猛然抬頭道,“你是李二爺?哎呀,我給你見個禮。”

  李老頭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老子不是旗人,不受你禮。老子想吃你那做的酥小鯽魚,想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一屋子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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