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一拍桌子,對著于德華罵道,“姓于的,沒我哥,你哪里有今天。你也就算個屁,怎么想著過河拆橋。”
于德華惱怒,也回罵道,“姓蘇的,別忘了,你剛來的時候,是誰幫的你,你開個破磁帶廠,從刻錄機到材料,哪樣不是我幫你弄的,你又算個什么東西,好意思來說我?”
不提這些還好,提到這些蘇明火氣更大了,指著于德華道,“你他娘的都好意思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刻錄機里面加了五成價,你把我都坑上了,生兒子都沒皮眼的貨,你也好意思。”
“是老子帶你這個土包子去香港開的眼,你又怎么說?”
蘇明氣極反笑,道,“是,是你帶我去的,把老子帶到旅館里,往那里一扔,好幾天不管不問,老子人生地不熟的,都找不到方向。幸好老子機靈,買了地圖,自己摸回來的。”
想起這些蘇明還是有點堵,自己堂堂的大老爺們,京城的大頑主,差點就在香港迷了方向,沒了準心,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李和聽了半天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兩個人還有這么多齷蹉,看來一直還是高看于德華了,于是也就冷著臉道,“趕緊去找財務審計吧,財務報表拿過來,大家一歸一二歸二,丁是丁卯是卯,親兄弟明算賬就是了,大家沒必要那么不開心。留點臉面,大家以后還是朋友。”
于德華倒是慌了,其實他倒是抱怨的成分居多,希望從李和手里多要點好處。
其實他是很佩服李和的,超前的預見性和無比正確性,既準又穩,好像沒什么東西能遮得住他的那雙眼睛,按照他的套路,自己就從來沒有吃過虧,他于德華做生意他從來就沒像現在這么順利過。
真散伙,他肯定舍不得。但服裝生意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他忙里忙外,忙前忙后,而李和只是動了動嘴皮子,除了點本金,但是賺的利潤卻要和他平分,他肯定心有不甘。
這就是所謂的可以共苦但是不能同甘,大部分人的本性罷了。
共苦的時候,目標簡單而明確,就是掙錢掙錢掙錢。
掙錢是兩個人好掙,花錢還是一個人好花。
團結的最好方法就是樹立一個共同的敵人。
當面對的最大問題是生存時,當大家都一無所有時,很多其他矛盾都是可以暫時忍受的,誰做的多做的少都無所謂,因為大家都一樣。這時候兩個人是一個利益共同體,互相妥協可以取長補短,獲得利益最大化。
當分配利益時,問題自然就來了,利益怎么分,誰的的多誰的少,當生存得到滿足之后,安逸的生活會激發人性之中自私的一面,蛋糕掙來了,接下去怎么分就是最大的問題,兩個人不再是利益共同體,而是競爭者,互相成為彼此的約束。
沒有了眼前困難的遮掩,兩個人個性當中的沖突也會毫無顧忌地顯露出來,爭吵也就在所難免,如果這一步不能相互妥協達成一致的話,所謂的合作難免走向終結。
不止是合作伙伴,夫妻也是如此,參透就好。
于德華腦子轉了幾個圈,真怕小年輕腦子一熱就真的散伙,雖然李和看著表面成熟,腦子快,可這性子于德華是清楚一二的,只得陪著笑臉對李和道,“別,別,大家沒有必要鬧這么生分,這可是最掙錢的時候,你的錢我都幫你在瑞銀開了數字賬戶,一毛錢不會少,這個你放心。大家沒必要為了一時之爭,搞得不開心,你說對不對。”
李和冷冷道,“我想帶你見識下汪洋大海,你偏偏要在泥溝里滾打,我也沒辦法啊”。
“我是真的沒其他意思,你看這次來就是邀請你去香港玩兩天,邀請函我都帶過來了,麻溜的辦個通行證,下午過關我給你接風,”于德華訕訕笑道,又見李和似乎不信,出了門口沖自己的小秘招手要公文包,從包里掏出一份邀請函,遞給李和道,“你看,這我都帶來了。”
李和見于德華說了軟話,想了想,還是不忍心就這么散伙,剩余價值還沒壓榨完啊,這么丟了,確實不環保,一點也不節約。
蘇明察言觀色倒是有一手,直接道,“別了,要不還跟上次一樣,帶進去不管不問,咱可再也丟不起那個人。”
“絕對不可能,上次我真的忙的忘了,這次你看我表現好不好。務必賞光,務必賞光。”
李和道,“你想好了再說吧,合伙這種事情,勉強不來,合則來,不合就散,省的以后大家不開心。”
“不勉強,一點也不勉強。”于德華急忙說道。
李和這次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一手資訊,既然有機會赴香港,他也就不打算錯失這個機會了,總比拿期刊報紙的好,哪怕有個彭博機,他也不至于做個睜眼瞎。
一行人開始出發,在羅湖的關口,于德華幫著用邀請函,戶口本,照片到附近的派出所辦了通行證,幾個人驅車直接進了香港。
小秘書坐了前排,司機開車,李和、于德華、蘇明三個人就不得不擠在了后面,沒一個肩膀窄的,擠得難受死了。
一進關,走了大概半小時后,在一條主干道上,于德華讓司機停車,對小秘書道,“你先下車,打車回家。明天我再去找你。”
小秘書嘟噥著滿臉的不樂意,就是不下車,回頭晃著于德華的胳膊,嗲嗲的說,“人家不要嘛,人家跟你一起好不好。”
這酸爽酥脆的聲音,配合著那魅惑的眼神,別說于德華晚節不保,英明喪盡,就連李和都有點把持不住,誘惑性太足了。
于德華左右哄了幾遍,沒了耐心,直接下車,拉開前門,唬著臉道,“快點下來,我還有事要辦呢。”
小秘書見于德華真的生氣了,不敢再任性,不然哪里再找這么容易傍身的財主,只得乖乖的下了車。
于德華上了前座,讓司機開車,回頭笑著對李和道,“見笑了,小丫頭不懂事,讓給慣壞了。”
蘇明調戲道,“你老小子,鐵樹開花,艷福不淺啊。”
于德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大氣的道,“別嫉妒,也別羨慕,晚上就給你倆見識見識什么是腐朽的資本主義,內地是這么說的吧”。
進入一條商業街的時候,李和讓于德華停車,說道,“去給我倆買幾件換洗衣服,入鄉隨俗,總不能還這樣穿吧。”
人靠衣裝馬靠鞍,他就是再不講究,也不能穿這一身邋里邋遢的衣服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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