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積于心底的不甘和憤怒全都一股腦地朝著李和丟了出來!
一個內地來的暴發戶憑什么踩在他的頭上!
再說一個內地人憑什么可以這么有錢!
他人長的陽光帥氣,學習成績好,又是名牌大學,自然是天子驕子,加上自己又是溫文爾雅,從來就不缺女孩子的好感!甚至也不缺那些富家小姐對他表白!
一個鄉下來的丫頭有什么資格看不上他!
“你得有多自卑才能說出這種話?”李和止步回頭冷笑道,“只有自卑的人才會格外強調自尊。”
有人用指責埋怨別人的不恭敬,來凸顯自己的尊貴;也有人渾身長刺,時刻準備對敵意進行反擊,來維護自己的尊嚴。
自尊會以自衛、自憐、傲慢等無數形式表現。
歸根到底,是人心脆弱的明證。
廉價的自尊、粗劣的傲氣,無論哪個后生小輩都很重視這些東西。
“昨天我跟李冰還還好好的,結果她今天就對我不冷不熱!難道你敢說你沒有逼她跟我斷絕關系嗎?”劉柏偉依然氣憤難掩!
昨天兩個人還有說有笑,一副小情侶的樣子!哪里像眼前這樣!
“劉柏偉你真的過分了!”老四毫無理由的站在哥哥這邊。
李和心里大感寬慰。
“你反對我和李冰交往的緣由還不是因為沒錢沒勢!是不是你覺得你有兩個臭錢你就覺得我配不上李冰!你以為錢是萬能的嗎!”劉柏偉看李和不出聲,以為是李和心虛,因此說話更加的有底氣,“你以為有錢就可以買到愛情嗎?你以為有錢就可以買到親情嗎?你以為有錢就可以買到友情嗎?你以為有錢就可以買到夢想勇氣希望尊嚴地位未來嗎?你以為有錢就可以踐踏法律為所欲為嗎!你以為有錢就可以買到一切嗎!”
李和琢磨了一會,才認真的點點頭,“是的,現在才領悟到會不會感覺很痛?”
要是沒錢,起碼他親爹現在不會這么順當的老老實實地窩著。
“你!”劉柏偉沒想到李和的臉皮到了這個厚度,“錢不是萬能的!”
“哎,我以為你要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話。”李和點著一根煙,慢慢悠悠的笑著道,“實話跟你說,我妹子交朋友我不在乎他有錢沒錢,反正都沒我有錢。所以你說我看不起你是因為你沒錢,這就不對。我的意思你懂嗎?”
這份自信其實跟李兆坤很相似,因為李兆坤交朋友從不在乎對方有多窮,反正都沒他窮。
“你簡直是一點文化都沒有!暴發戶!吸血鬼!你一輩子成為不了貴族和紳士!”劉柏偉徹底沒了風度,渾身抖成了一團。
他對李和沒轍,轉而對老四道,“難道你忘記我們度過的這么長的快樂時光嗎?我真的好喜歡你,不管是那個刁蠻任性的你,活潑可愛的你,還是現在這個楚楚可憐的你,我都好喜歡好喜歡。你為什么不給我機會呢!”
“你夠了,劉柏偉!”老四聽得渾身雞皮疙瘩,何況哥哥和丁世平在身邊,更讓她無地自容!她不知道那個溫文爾雅的劉柏偉去哪里了,她冷笑道,“我哥是國內著名的物理學教授,真正沒文化的是你自己!劉柏偉!”
“你要知道,貴族的祖先不是暴發戶就是海盜。”李和突然想起后來中國經濟成功后的一陣文化爭論,什么中國一年可以出一個暴發戶,卻十年培養不出一個貴族。那種裝腔作勢的斯文,他還真喜歡不來,現在是大爭之世,有能者上,講什么貴族。而且輿論漩渦都是雙重標準,要是中國真的有了貴族,他們一定會再給中國扣個封建或者專制的帽子,“行了,回家,回家。”
這小伙子是瓊瑤戲中毒太深,沒必要太深計較。
李和也高興壞了,他要的是老四這態度,
老四這次沒用李和推,直接帶頭先跑了。
“冰冰!”劉柏偉要急忙在后面追。這次丁世平沒需要李和吩咐,照著劉柏偉的膝蓋就是一腳。
“啊!”劉柏偉痛的跪在地上,滿臉痛苦的表情,“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
“腦子有病。”李和不屑的看了看他。
回到家,兄妹倆都很有默契,沒有誰再開口說這事。
李和把丁世平和萬良友等人喊過來一起瞇了小酒,至于壽山跟著李老頭出去溜達了。
心底里壽山還是更愿意跟湯老頭在一起,兩個廚子總有共同語言,假如在一起,百分之六十的時間是在廚房里,一個心甘剁案板,一個愿意剝大蔥擇菜,剩下的百分之四十的時間,都用在了罵日苯人身上。
這比和李老頭在一起自在多了,那些陽春白雪的東西,一是自己不懂,二又不愿落身份迎合,只能湊合做一對酒友。
但是同行是冤家,廚子之間也不例外,壽山拿手的是京菜,正宗有賣相,而湯老頭是豫菜吸收了點粵菜的口味,經常被壽山埋汰為四不像。
同時湯老頭刀工也被鄙視了一番,湯老頭就埋汰壽山連個大腸都能燒不好,要么煮不爛,要么煮的爛。
誰也不服氣誰。
老五一放學就開始跟親爹耗上了,李兆坤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一副不死不休的態度。
嘴里不斷地嘟囔著,“我的錢沒了!我的錢沒了!”
李兆坤被折騰的煩,“你自己錢沒了,跟著我干嘛!”
丁世平等人見的尷尬,趕緊的出門溜達去了。
李和以手捂面,不用腦子想,都曉得跟親爹脫不了關系!
他把老五拉住。
“多少錢,等會我給你。”
趁著老娘在廚房沒出來,先捂住再說,不然晚上老倆口肯定不能消停。
李兆坤得了解脫,一溜煙的跑了。
老五有點支支吾吾,最后堅持道,“我找阿爹要。”
“你能有多少錢?”李和也在好奇李兆坤能看得上老五那點零花,老五的錢,他一直都是嚴格控制的。學校的住宿、吃飯、衣服都是提前備好的,不需要老五在多花一分錢,平常也只給個三百五百的零用。老五又是大手大腳的,是以他不相信老五有大的存款。
“反正就是被阿爹拿走的。”老五堅持不吐口有多少錢,她有她的小心思。李老二的霸道獨裁讓她不得不小心。
“拿著吧。”李和把口袋掏空,也才五六百港幣。
“哼!”老五縟起來一把零錢,沒有一點高興的意思,“我就得找他要!”
老五上樓以后,老四才偷偷的對李和打小報告,“都是于哥和沈哥他們給的,還有于奶奶和李叔叔都給,積少成多,這么多年。”
這些年在香港,只要是逢年過節,不管是于家還是沈家都會給姐妹倆紅包,甚至李秋紅都沒落下。這個人給三千,那個人給五千,當然最大方的是喇叭全,每次都是三五萬的給。
李和瞪了她一眼,“你怎么不早說?”
她最怕老五和李兆坤這倆人口袋里有錢。
家里其他人,要多少他向來給多少。
老四不禁翻一個白眼,“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
李和語塞,只能怪他自己太粗心,每次看見別人給老五紅包,他都沒去細數。
“那她存有多少錢?”
“自己問。”老四決定還是不出賣老五為好。
被老五念叨上可不是好事,這丫頭對于仇恨的記憶漫長而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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