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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所謂“三好”,就是單位好、成分好、人品好。

  “三好”缺一免談。城里基本都是這個照程序走。

  至于后面的多少條腿,幾大件,就是結婚的條件。

  等輪到何芳和李和兩個人的時候,都半個小時過去了。

  李和讓何芳過去,等她坐好,四十多歲的照相師傅對著何芳說,“照相時可千萬不能動,一動人臉就“虛”了。”

  拍照的老座機可不先進,一般人操作不了,照相是門技術,學會也得要幾年。

  “咔...咔.....”何芳就這樣端端正正的坐著連續照了兩張,然后沖李和招手,“你也過來,咱倆照一張。”

  李和也過去了,因為只有一把椅子,兩個人都是直接站著的。

  照相師傅說,“哎,我說你倆可真有意思,離那么遠干嘛,站近點。”

  何芳直接手搭在李和的腰上,笑著對照相師傅道,“這樣可以了吧。”

  “好了,就這樣,哎...對....不要動...3...2...1...“然后就一下子‘咔’的一聲,一瞬間就這樣定格,照相師傅師傅說,“行了,就這樣了,一周后來取照片。”

  照完照片之后要在暗房里用藥水沖底片,再用水洗凈,等底片干了之后再洗成相片。最后用花邊刀裁出小花邊、切割,全是手工操作。

  從照相館出來,李和說,“今天是你生日,我們去壽山那里慶祝好不好,我把班里同學再喊來幾個,湊一桌飯,熱鬧熱鬧。”

  這么多年,何芳對他沒有少照顧,很多時候已經形成了習慣,變得自然而然。

  何芳搖搖頭,“我都快三十了,又不是小孩子,還要過什么生日,不要跟任何人說,要不撕爛你嘴。”

  “行,你不識好人心,我也沒轍,不過想要什么禮物,我送你?”李和問。

“我自己有手有腳,要你送什么。”何芳沒同意,“再說,喜歡什么,我自己不會買啊,要你送什么送  你可別亂花錢,你買的還不一定是我喜歡的呢。”

  李和好心好意,結果沒落著好,自己朝自行車一挎,道,“行,你有手有腳,你自己走路?我騎車先走。”

  “趕緊走,不聽你墨跡。”何芳沒聽李和啰嗦,一腳就踮上后車座。

  壽山的飯店又擴大了規模,前院的9間屋子全部重新用膩子粉刷了一遍,改成了優雅的小包廂,既有檔次又有私密性。至于后院的屋子就還是空著,因為確實是忙不過來了。

  經過李和的同意,壽山不知道又從哪里找來了一個幫手,總算緩解了人工危機。

  生意也是愈發的火爆,天天客人不斷。

  這兩年,做生意的多,賺錢的多,但是,娛樂項目少,除了下館子吹牛,真沒別的地方去了。

  而且,下館子得找有檔次的地方去,壽山這里就成了不二選擇。

  “啥?”李和覺得被這老頭忽悠了,“不說找多能干的,起碼弄個身家清白的吧,你不怕麻煩,我還怕麻煩呢。”

  聽壽山說半截話,他的臉就垮下來了。

  “那確實是我獄友,”不過壽山立馬又信誓旦旦的說道,“不過我保證他是清清白白的人,人啊,你說要是我心眼的人,我能留這里嘛,肯定比你還怕。”

  “拉倒吧,你自己還一屁股前科呢,你能保證啥?”李和倒不是嫌棄壽山以前有過勞教歷史,壽山這人雖然油滑,但是本質不壞。只是生氣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而且極度懷疑李老頭這幫人都是知道的。

  壽山慌忙笑道,“別生氣,你不是一直沒給機會說么?咱剛遇到那幾天,我才剛從勞教所出來,我要是當時就說,我不是怕嚇著你嗎?

  我那會就想給你家燒個飯,可從來沒想過開啥飯店。你想想,我要是沒個過去那事,我能跟我親閨女十幾年見不上面,還讓別人養?”

  李和罵道,“老子可是個根正苗紅的無產階級貧農,現在是學習優秀,品學兼優的大學生,將來是社會主義的合格接班人。

  你別閑著沒事盡給我找麻煩。”

  壽山的眼角抽了抽,對這無恥的話直接過濾!

  氣歸氣,奈何人家是老板,自己再怎么樣,還得俯首帖耳,不能對著來!

  笑呵呵的道,“我早就想好了,這飯店執照的名字一開始就是我的,如果真有啥問題,頂多就是我租了你房子,啥事都是我頂著,我老頭子不能沒良心把你交代出來。

  而且人家公安、工商所來過幾次,看過我的檔案,鼓勵我安心經營,足額交稅,奉公守法呢,我就更篤定一點事不會有。”

  一來就讓壽山跟李和交心交肺是不可能的,不過一階段的相處,兩個人倒是有了不少默契,壽山也是吃準了他的性子,李和說,“那叫什么年“

  “趙祖年,要不你見一見?你要是不滿意,我沒二話,立馬讓他走人,”壽山拍著胸脯道,“絕對是個實在人啊。”

  “對,你把他喊進來吧,行的話,就留下。”

  壽山高興的拉開門,對著門廊上抽煙的男人道,“祖年,趕緊進來,瞅你著急樣。”

  男人年齡四十多左右,個子中等,顏色并不好看,臉色蠟黃,皺紋堆在臉上。

  李和看了一眼,笑著道,“自己坐,沒啥客氣的。”

  壽山把趙祖年按在椅子上,又對李和道,“才三十多歲,就是長的有點那么著急,你也別介意,至今還沒混上媳婦。

  就指望賺點錢,看在錢的份上,有姑娘能相得中他。”

  李和自己喝了口茶,也沒開口,畢竟很多事情,是人家的隱私,是個人都比較敏感,要是想說人家就自然會說,要是不想說,李和不好留他。

  三個人就這樣干瞪眼坐著,誰也沒開口,不過最后還是中年人有點熬不住了,把煙蒂掐滅,放在手里,直接道,“那我就直接說了,說起來當年那點事吧,我也是被人冤枉的,甚至我自己都有點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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