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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動手

  兩人接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這頓飯一直吃到下午一點多鐘。

  吃好飯后,潘廣才直接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呼嚕扯的響,潘應和何舟在屋里聽不得這聲音,干脆大門關上,兩人到小區的魚池邊上喂魚,面包在手里搓成屑,一股腦的往扎堆的金魚里撒去。

  “聽說金魚的記憶只有七秒,七秒之后就記不得之前的事情,一切都是重新開始。”潘應用羨慕的語氣道,“那么就不會有傷心,不會有流淚。”

  “假的。”何舟斬釘截鐵的語氣道。

  “金魚腦子的結構不一樣。”潘應嘟嘴道。

  “有什么不一樣的。”何舟往前面走了七八米,換了一個位置,把手往水池上面一揚做撒餌狀,沒多長時間,一條條的金魚又聚在了他手心的下方,他認真的道,“你看,它們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這就證明它們的記憶不止有七秒鐘。”

  潘應白了他一眼道,“不說話你會死嗎?”

  暗恨自己自討沒趣。

  “好吧,”何舟就是再傻,也明白自己過于木訥了,不通風情,手里的面包屑一股腦的撒下去后,拍拍手,“那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潘應道,“是你該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

  “我一直就不是文藝青年。”何舟無奈的攤攤手道,“我個俗人,大俗人。”

  突然又想到他老子在筆記本上的一句話:做個俗人,貪財好色,一身正氣,貪君子之才,好美景之色,行正義之事,了前生之怨,愛此生之人。

  “你笑什么?”潘應細心,覺察到了何舟臉上的詭異。

  那不是嘲笑,不是譏笑,不是開心的笑。

  “忽然間想起來一句話而已。”何舟道。

  “什么話?”潘應好奇。

  “大多數人都是一輩子俗人,如果有崇高,可能就是一瞬間。”何舟道。

  潘廣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抄水洗把臉后,帶著兩個人參加了李和的飯局。

  老頭子事多,閑話說的沒完沒了,從李覽到何舟,再到潘應,早就坐的不耐煩了,各個雀雀欲試,想找借口先走人,另外去別處找樂子。

  桑標坐在椅子上,跟屁股下面扎著針似得,左晃右晃,給李覽一個勁的使眼色,示意他先帶頭。

  李覽裝作沒看見,不是不敢走,而是出于對這里長輩們的尊重。

  “你們啊,別在這里礙眼了,看你們別扭。”李隆對旁邊的李沛道,“你們自己再找對方組局吧。”

  楊淮笑著道,“老舅,那就這么定了?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著他倒是第一個站起來了,不時的還往他大舅李和那邊看,畢竟最終說話算的是大舅,老舅有時候不怎么靠譜。

  “趕緊滾犢子。”楊學文倒是先發起來了脾氣,他老楊家的人從他爺爺到他老子,都是個頂個的穩重老實人,沒有想到卻出了楊淮這個異類,一嘴的西皮流水,不讓人放心。

  表面上他和何招娣一樣,已經退休了,但是不放心啊,該盯著的地方一處沒少!

  “那你們慢慢吃,慢慢喝,我們就先走了。”潘應也把放在椅靠上的外套拿在了手里,一抬頭看到了李和旁邊的女孩子,“大明星,跟我們一起?”

  章小蕙先笑著看向了李和,不等李和說話,潘應便接著道,“李叔叔,你放心吧,我們不會把她弄丟的。”

  李和點點頭道,“你們出去吧,喝酒了都不要開車,走路過去吧,這附近應該不會少玩的地方。”

  桑永波道,“不要管他們了,這一塊他們比咱們還熟悉,只要是玩的地方,就沒他們不知道的。”

  “那各位慢慢喝。”章小蕙站起身來,朝眾人點點頭,跟著等著她的潘應身后一起出了酒店。

  “去酒吧?”潘應問章小蕙。

  他并不認識李覽老子口中的叫章舒聲的老師,但是對章小蕙的父親章舒林略有耳聞,畢竟是中國地產百強的掌舵人。

  “我很隨意的,去哪里都可以的。”章小惠笑著道。

  桑標道,“老妹,今天你是客人,聽你安排,哥給你安排到位。”

  “跟誰說話呢,咋咋呼呼的。”李覽一巴掌怕他后腦勺上,攆到了一邊。

  “我這主要是想表達我的熱情,你知道吧。”桑標對上李覽沒脾氣,這里的人,不管是拼爹,還是拼武力,他一個斗不過,自小在村里就沒存在感,誰高興了都能踩他一腳,“今天晚上酒吧算我的。”

  一直就不樂意和村里這幫人玩,他身為中國零售龍頭的太子爺,在外面也是跺一腳抖三抖的人物,走哪里也是前呼后擁,在網上隨便發個圖,也是幾萬回復,偶爾還能上個熱搜。

  今天要不是自己老子強行要求,他根本就不會來。

  跟李覽他們在一起,純屬是找不自在,搞不好還得讓自己自卑!

  沒那個必要!

  現在,有章小蕙在,他就覺得自己很突出了,對方的老子章舒林,雖然也是個富豪,但是和他們桑家比,充其量也就是個土財主,不是一個級別,至于明星的身份,自動濾過去。

  “當然是你請了,誰讓你是小弟呢。”潘應沒好氣的道,“這邊你熟,你帶路。”

  到了酒吧門口,遠遠的就能聽見里面震耳欲聾的聲音。

  李覽沒急著進去,點著一根煙,站在門口。

  “進去啊,門口干嘛呢?”李沛回過身找李覽,“你以前不抽煙的啊,現在怎么這么大煙癮,這么一點路,看你都抽兩根煙了。”

  “閑著沒事就抽兩根,”李覽給李沛遞過去一支,“平常也沒機會抽。”

  他媽不說,他媳婦就能把他管的死死的,根本沒機會抽煙。

  “有壓力了?”李沛熟練的點著煙后,待煙從鼻孔出來后,又深吸了一口,接著道,“這不是你性格啊。”

  李覽笑著道,“有時候我越發感覺自己是個提線木偶。”

  “你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了。”李沛笑著道,“大伯多講理的人啊。”

  不像他老子,初中沒畢業,整個大老粗,能動手的,絕不會動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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