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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膨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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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生意不是做慈善,哪里能有那么多的倫理道德可講,能做到遵紀守法,依法納稅,誠信經營,就已經是良心企業了。(WwW.c⑨⑼.o精彩東方文學)

  李和不想聽他們聒噪,做地產本就是他的本意,奈何底下人愿意做,他管不了,賺錢了既不會欣喜,也不會愧疚。

  市場經濟總不相信眼淚。

  他把方向喊過來,兩個人倒是聊了不少。

  他所有產業中,做的最小的就是極地印務集團,產值規模不到30億,但是他很欣賞方向這種專注務實的態度,雖然一直在夾縫中求生,發展緩慢,但卻始終在前行、在追趕國際巨頭的步伐。

  方向道,“自主研發的高精密涂布裝備產品打破了國際壟斷,填補國內空白,預計在明年投入量產,已經列入了國家科技支撐計劃,到時候就能夠讓國內的膜產品真正實現純國產。”

  李和道,“這些我真不懂。”

  方向解釋道,“涂布機主要用來生產光學膜、鋰電池用材料,涂布基材主要為紙張和塑料薄膜、各類高分子薄膜、鋁箔、銅箔及鋼板等。

  像國內液晶顯示屏內膜、觸摸屏內膜、汽車擋風玻璃隔熱膜、太陽能光伏背板膜等高精密膜材料大都依賴進口,生產這些膜的產商國內有很多家,可是他們的設備都是從美國、意大利等發達國家進口的,進價高,還有亂七八糟的成本堆積起來,一套設備大概要四五千萬,他們要是用上我們的設備,只要一千萬不到,那成本以后就下來了。

  總之啊,航天航空、光伏、電子、通信工程、汽車工業、醫療衛生等領域,以后都能用得上。”

  方向紅著臉道,“西門子以太網PLC控制系統、涂布輥驅動馬達、烘箱、伺服閥等核心部件都是進口的...”

  越說聲音越小,不見了剛才的興奮。

  李和道,“不怪你,你看看他們,資金都往地產啊、股市啊,這種快錢行業上砸,誰往制造業上投錢了?高投入,低產出,耗時長的產業越來越沒人愿意做了。

  以前那些最優秀的人才都想著出國,現在最優秀的人才都想著考公務員、進銀行、投行。

  這是整體的大環境。”

  方向道,“一些核心基礎材料和高端設備在中國是短板,不過我想早晚大概很是能追上的,有些還是需要積累。

  我做了這么些年,早就拋棄了國際分工的幻想,一旦有事情,就要被卡脖子。還是得建設與本國中小企業之間協作制度,增強本土商業生態系統的競爭能力,這才是大企業最重要的社會責任。”

  李和道,“說的很好,地大集團手里還有幾家和印刷設備相關的廠子和研究所,你跟郭小姐談談價格,看看能不能收購過來,資金這一塊,你要是沒意見,我愿意再注資。”

  方向擺擺手,“搞研究是花錢,可我這邊資金是夠的,關鍵還是得坐得住冷板凳,一年沒成果就坐兩年,兩年不行,那就是四年五年,甚至十年,等我退休了,那就是下一代人的事情了。”

  李和笑笑,“你這心態好。”

  孟建國走過來問,“你倆這聊的挺開心啊。”

  方向拍拍旁邊的椅子,“坐這里,你最近看著挺犯愁啊?”

  孟建國道,“老話說富不過三代,我這挺過兩代就算不錯了,小崽子給的條件太好了,好不容易哄著供著,他考上了大學,結果呢見著天的逃課,一個學期掛了六門課,馬上學校就要給做他退學處理,你說我這老臉還能往哪里擱?”

  李和記得他家老大早就參加工作了,那么就應該是老二了,笑問,“舍不得揍?”

  孟建國道,“我家崽子還沒來得及等我動手,他就提前跟老頭子打報告了,說我要揍他,老頭子電話里說了,敢動手,就要和我拼命。

  老頭子小時候打我們兄弟姐妹幾個,那是真狠。”

  李和和他孟建國相識相交二十來年,對他都情況很是了解,“你老子不是還賣豬給你交學費嗎?對比我們家那是不錯的,知足吧。”

  孟建國道,“勝之不武。”

  有句話他實在不好講,拿他老子和李兆坤比,簡直有點辱沒他老子了。

  方向道,“我家里倒是還好,父親老實巴交一輩子,就會伺候一點田地,連發火都不會,更何況打人。”

  孟建國道,“我家老頭子很兇的一個人,拼命讓我們去學校讀書,我們不去吧,根本不行,成績出一點錯,就往死里打,后面上了高中,農村的孩子哪里見過城里的場面,天天窮嘚瑟,也不上課,滿縣城的瞎溜達,看什么都稀奇。

  有一次,老頭子給我送錢,天很晚了,他跟我說他去找個旅館對付一晚上。第二天我準備翻墻出學校的時候,發現他居然在墻角根睡了一晚上。

  之后,我才像個人像。”

  方向道,“都不容易。”

  孟建國道,“這一代孩子啊,懶散歸懶散,嬌氣歸嬌氣,但是比我們這一代人自信,甚至我有時候都莫名其妙,這種自信是哪里來的。”

  方向道,“我們這種奇葩還能往哪里找?喜歡自虐,每一分錢都恨不得掰開兩辦花,精神上大多很焦慮,本質上是窮怕了。

  下一代條件好,無憂無慮,可不會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李和發現不止自己一個人在擔心下一代的成長問題,只是他擔心的和別人的不一樣,別人擔心的是自己兒子變成紈绔子弟,而自己是擔心兒子變成無欲無求佛系青年。

  他只能盡力安慰自己,等兒子大學畢業就好了。

  春去秋來,西山上的馬兜鈴再次開花。

  又是一年畢業季,好多年不出門的他,膨脹了一把,破天荒的接受了學校畢業典禮的邀請,而且要在臺上演講。

  原本只能容納三千多人的學校禮堂,黑壓壓的擠了一萬多人。

  戴著學士帽的畢業生應該是主角,可李和站在高高的講臺上,望著下面黑壓壓的人頭,找不到李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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