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料理店出來,李和見陳明靜又接著上了自己的車,就忍不住道,“你不回家啊,干嘛?”
“怎么帶我出來的,怎么送我回去啊。”陳明靜一臉無辜。
李和道,“你自己不能打車啊?”
“開什么玩笑,我一月掙那倆工資容易嗎”陳明靜道,“從這打車回家至少得三十塊錢呢。”
李和道,“我把你送地鐵站,坐地鐵回去。”
“我租的地方不通地鐵。”
“那你平常怎么來上班的?”
“坐公交啊。”
“那我把你送到公交站,行不行?”
“大晚上的,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喝過酒的姑娘在馬路上等公交,你放心?”
“你贏了。”這么一說,李和真不放心,再仔細一問地方,居然順路。
她住的地方是高樓大廈包圍住的城中村。
考慮拆遷成本,一般都是先征農田土地,等到周圍的農田被征收干凈了,被圍堵在中間的就是城中村。
這里吸引了大量的流動人口,租房市場火熱,無數本地人自建的低層小樓入雨后春筍般冒出來。
昏暗的燈光底下,可以看見密密麻麻的電線在半空中如蛛網,縱橫交錯。
李和把她送到屋子門口,本就可以走了,但是好奇心趨勢,他還是跟著下了車。
“喂,送到這就可以了。”她站住回過頭。
“不請我進去坐坐?”李和笑著道,“得讓我喝杯茶吧。”
陳明靜猶豫了一下,然后道,“好吧,輕點,這里隔音很差,左右住的有的睡得比較早,別把人家吵醒了。”
屋子低矮,穿過一條長長的狹窄過道,過道的兩邊都是門板隔斷的房間,靠近門口的墻壁掉光了,地面上的水泥坑坑洼洼,發黑,已經看不出水泥的原本樣貌了。
“不好意思啊。”這是陳明靜難得的表現出難堪和羞澀。
“你就住這?”
屋子只有十來平,里面一張床,一張桌子,四面墻是報紙,地面是紫色泡沫板拼成的簡易地板,雖然簡單,但是看著還是挺干凈。
陳明靜訕笑道,“除了破舊點,倒是沒有什么不好。”
李和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然后問,“你老子情況再差,你也不至于住這種地方?”
陳明靜梗著脖子道,“怎么,我住這種地方不行啊?”
“你不能是跟你老子鬧別扭了吧?”李和做出了自己的猜測,“然后你老子一氣之下斷了你的生活來源?”
陳明靜道,“你這人就這么喜歡打聽別人家的私事?”
李和道,“從你奶奶那算,你也不算別人家。”
陳明靜冷哼道,“我有手有腳,不需要依靠著誰。”
“據我所知,麗友集團的工資不低吧?怎么說一個月都有2000塊吧,每個月騰個200塊錢出來,在你工作地租個像樣的單間,這一點不困難吧?”
麗友集團是他旗下集團公司,工資水平是什么樣,他能夠知曉個八九不離十。
至于房租是什么情況,他就更清楚了,雖然他現在不怎么摻和租房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樣都改變不了他是中國最大包租公這個事實,偶爾在文件中,還是能接觸到一點關于房子租金的信息。
陳明靜道,“你以為不要吃飯啊?”
“吃飯一個月..”說到這里,李和啞然,如果她真的按照今天這個吃法,這點工資是完全不夠的,但是他還是不太確定,“你的意思是你一個月兩千塊錢不夠吃飯,我的意思就是單純吃飯?”
“怎么可能夠!”她咬著銀牙,憤憤不平的道,“全聚德的一只烤鴨敢賣100塊!就這還算便宜的,像四海、豐澤園這種,隨隨便便,就我一個人,沒200塊錢都吃不飽!”
“四海飯店我常去,你都吃的啥啊?你一個人兩百塊?還吃不飽?”他可是四海的常客了,很了解四海飯店的菜價,即使是貴,可是說一個人200塊吃不飽就有點夸張了。
“涮羊肉、烤肉、富貴雞、水晶肘子、酥魚、炒魚片、紅娘自配、脯雪黃魚、黃燜魚翅....”
“停!”李和額頭冷汗直冒。
“怎么了?不是你讓我說的嗎?”陳明靜一臉的委屈。
李和盯著她的嘴角道,“請先把你的哈喇子給擦掉。”
“哈,說著說著口水就下來了。”她很隨意的用衣袖擦了下。
“啥家庭啊,敢這么吃?就你這工資水平,能活下來我都替你捏把汗。”
他見過各種各樣的女孩子因為買化妝品,買包包,買衣服把自己搞成月光族的,但卻是第一次見識到,有女孩子居然因為貪吃,把自己吃的入不敷出的!
人才啊!
這是!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遇到好吃的就是多吃的,不好吃的就湊合吃點。我有一個夢想,夢想有一天,全世界所有的飯店都會免費,那我就環游世界,吃遍世界美食,”她一臉憧憬,“只有填滿肚子,人才不會空虛。”
李和豎起大拇指道,“佩服,果然志向遠大....”
“哎,可惜,我都恨死你了。”
“我又哪里招你惹你了?”
“我好不容易找個冤大頭...”
李和提醒道,“小心玩火自焚,那是欺騙別人的感情,讓人家知道了,沒那么容易放過你。”
“哎。”陳明靜長嘆一口氣。
“行了,跟我走吧,我給你找個能住人的地方。”
李和突然覺得她沒有那么討厭了,畢竟只是個剛出社會,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而已。
“好房子我當然想住,可我付不起房租啊。”
警惕的很。
“我的房子,不收你房租,這樣行了吧?”這個地方,李和實在看不過眼。
“你有這么好心?”她當然不信。
“住不住吧?”李和沒這么多耐心。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也很果斷。
“不過先說好,水電、燃氣、供暖,全部自己處理,如果遇到拆遷,你得搬。”丑話說到前面。
“那要是一直不拆遷呢?”她眼睛冒光。
“你還想住到你結婚生孩子還是咋的?”
“那不能。”她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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