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軍對這房子很干興趣,大致的看了輪廓,尖塔形斜頂,抹灰木架與柱式裝飾,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及至進了客廳,他就瞧仔細了,文雅精巧不乏舒適,門廊、門廳向南北舒展,客廳、臥室等設置低窗和六角形觀景凸窗。
李和說,“怎么樣?不錯吧。”
李愛軍半晌才問,“不便宜吧?”
“千把萬吧。有便宜有貴的,看怎么挑了。”
“哦。”李愛軍聽完之后,只是說,“這一次我準備到深圳來,準備先參加下10月份的廣交會,再看看情況,你有什么建議沒有?”
“沒有。這行你現在比我熟了。”
兩個人沿著前屋后院又到處轉了一圈。
“你還是說說吧,你不說的話,我心里總是沒底。”李愛軍拆開了一包煙,給了李和一支。
“去晉江看看吧。一般的產業都要兼顧上下游的配套產業,并不是說深圳不好,只是相比之下,胡建的鞋廠更多,產業集聚的效應,可以少花很多冤枉錢。”
產業積聚可以有效降低產業集聚區內公共設施建設成本,提高設施利用率。而且在地理范圍不變的情況下,隨著產業集聚區內企業數量的增多,這一成本仍有下降空間。
另一方面,對于集聚內企業而言,大量企業的積聚可吸引并維持相當規模的勞動力積聚,形成對勞動、技術和管理人才的“磁場效應”,充足的技術和管理人才的存在使得產業集聚區內企業招聘和搜索、雇傭、培訓人才的成本大大降低。
李愛軍感慨的說,“那我順便去看看,你說的對,北方的政策還是死板了。”
“你現在說話怎么也這么老氣了來,笑笑。”
“嘿嘿。”李愛軍勉強露出了大板牙。
李和嫌棄的擺擺手,說,“算了吧,比哭還難看。”
李愛軍突然又說,“謝謝。”
“謝什么?”
李愛軍嘆口氣,說,“這丫頭,辛虧去了新加坡,要不她那性子可是不安分。”
李和反問,“咱倆還需要說這話?”
李愛軍愣了愣,說,“好像真不需要。”
說完自己都笑了。
吃完飯以后,他獨自出去了一趟,回來后就是一直坐在院子的椅子上發呆。
李秋紅低聲問老四,“你說我哥沒事吧,我怎么感覺不對勁呢?”
老四老神在在地說道,“思春了都是這副樣子唄,有什么好問的。”
“胡說八道。”這話李秋紅是不信的,家里可是沒少給她哥相對象,奈何沒一個成的。
老四不屑的說,“真傻還是假傻啊?他現在這種狀態就是釋迦摩尼釋所說的‘求而不得’。”
“我哥有心上人了?”
“切,你哥又不是我哥,你自己不會問啊。”
老四說完就幫著李和去鏟草坪去了。
她出去見識了,大概知道草皮多貴,新加坡被稱為花園城市,路邊有很多這種草坪,都很干凈,可以坐在那里曬太陽或者看書。可看到哥嫂那歡喜的表情,也就什么都沒說了,還樂呵呵的拿著鐵鍬幫著一起鏟。
至于于老太太是最羨慕的了,這倆口子做了她多年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已經幫著規劃哪里種西紅柿、哪里種豆角,自告奮勇的要幫著買肥料和種子。
李秋紅喊了一句,oh,mygod,就無力吐糟了。
喇叭全進門后,看著堆著老高的草皮,眼角抽了抽,對著李和還是那幅討好的笑容。
見李和洗好手了,慌忙從保姆手里奪了毛巾,遞給了李和。
李和漫不經心的問,“辦好了?”
“李先生,你看!”喇叭全從口袋里掏出了幾張照片。
“很好。”照片上的人躺在地上,已經被揍的不成樣子了,眼泡浮腫,嘴角拱得老高,旁邊的地面上還散落著幾顆牙齒和血跡。
“李先生,你放心,這次絕對沒有首尾,只是一次意外事件。不過我覺得這幾個人長的這么高大,不去吸毒可惜了,所以我就擅作主張了,李先生,不要見怪。”喇叭全猶自記得李和對這幾個人咬牙切齒的樣子。
“沒有比這更好的了。你不錯,很不錯。”李和樂了,笑著說,“底片呢?”
“在這呢。”喇叭全把膠卷遞了過去。
李和展開膠卷,透過光大致看清了影像,用火機給慢慢點燃了,附帶那幾張照片沒,化為一片灰燼。
“好好干,不會虧待你的。”
喇叭全高興的不停的鞠躬,“謝謝,李先生,謝謝,李先生。”
一大早,李和去晨跑回來,旁邊有花店,送給了何芳一束玫瑰花。
何芳感動的一塌糊涂,可是轉眼就跟老四說,得減你哥一半的零花錢,居然知道買花討女人歡心了!
李愛軍一早也帶著司機出門了。
李秋紅直覺上感覺不對勁,非要拉著老四跟著。
老四正啃蘋果啃得歡,外面那么熱,哪里愿意出門,只是說,“大人的事,你個小屁丫頭管那么多干嘛,歇著吧。”
“李老四,你這是逼著我跟你絕交啊!”
老四不屑的說,“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哎,別磨嘰了。車子馬上就跟不上了。”李秋紅不再容老四反駁,拉著他匆匆的去了停車庫。司機今天沒有得到李和的吩咐,自然不需要出門,也愿意隨著兩個大小姐折騰。
司機安慰兩個人道,“出山的道路只有一條,至少要半小時,他們這才走了十分鐘不到,只要徑直開肯定追的上。”
果然,車子拐了兩道彎,終于追上了李愛軍的車子。
李秋紅道,“秦師傅,慢點,別讓我哥看見了。”
秦師傅放慢了車速,慢慢的吊在后面。
李愛軍下了車后,站在餐廳門口,原本出家時的興奮心情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跟以往一樣,每一次正要伸手去推玻璃門,都遲疑了。
該跟她說什么好?
種種念頭在心里糾結,縮回手,插在口袋里。又不耐煩的抽出一支煙銜在嘴里,靠在拐角,看著煙圈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