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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打孩子

  李和早上一起來,發現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地上已經是厚厚的一堆。

  小孩子可能火力比較旺,老五帶著小李沛就在雪地里抓雪團,一點也不怕冷。

  李和搓搓手,縮著脖子,洗了臉,刷了牙,去了廚房,自己盛了一碗稀飯,拿了半截饅頭。

  然后問老四,“阿娘他們人呢”。

  “跟三哥趕集去了”,老四正在院子里悶頭鏟雪。

  李和吃好飯把老四手里的鐵鍬接到手里,道,“你看老五去寫作業,不要再讓她瞎瘋了”。

  老五不樂意,撅著嘴道,“今天過年呢,過年要休息呢?”。

  李和說,“你要是學習好,我天天讓你過新年,你要是下個學期再這個成績,你可以試試是我巴掌硬還是你屁股硬。趕緊的別廢話,去看書”。

  “三哥讓我看小沛呢,我要是看書了,就沒人看著他了,他最喜歡亂跑了”,老五還是繼續找借口。

  “3”,李和開始報數,又停頓了一下,臉色陰沉的盯著老五喊,“2”。

  李和還沒喊到‘1’,老五就一陣小跑到屋子里搬了椅子,拿出作業本開始裝模作樣的開始看書。

  李和看的一陣牙疼,直接把她的書拿到手里,翻了幾頁,指給她給,“把這后面練習題全部算對了,今天就算完成任務了。要是有一道算不對,從今天開始你別想出去玩”。

  “那要去拜年呢,初一要出去拜年呢”,老五可憐巴巴的看著李和。

  李和說,“初幾都不行,別墨跡了,開始吧”。

  老五不信李和的嚇唬,“我不會呢,我怎么做”。

  “那簡單,就別出門了。真不會問你四姐,什么時候會了,什么時候出門”,李和不想再跟她討價還價,這階段已經對她夠客氣的了,老五還是一個懶字在作祟。

  “討厭!!討厭!!”,老五一下子站起來,雙腳亂跺,扯著嗓門喊,眼淚水又出來了。她的臉本來就有點皸裂了,加上哭,臉都崩的通紅。

  李和對她這一套撒潑打滾的套路,熟的不能再熟了,下了決心,不再心軟。

  直接把她拎起來,摟著屁股就打,“喜歡哭,那就哭個夠”。

  李和這次是使了力氣的,他吸取上輩子的教訓了,小孩子還是從小打好,等大了再打,就傷她自尊了,一旦記恨起來,沒準就是仇家。

  李和也知道打孩子是不對的,頑劣的孩子不聽話,不一定是品德敗壞,可能是她的心智只能達到這個水平。

  棍棒底下恐怕不出高徒,反而容易出叛徒。

  但是李和還是忍不住打了。

  打了就是打了,看著哭的恓惶的老五,李和還要忍不住來為自己打孩子的行為尋找科學的依據,最后還是沒找到,天下果真沒有科學地打孩子的辦法。

  但是李和一直堅信人都有懵懂的動物性,特別是小孩子就像一匹小野馬,在不懂人情世故的情況下,特別是在她心智不健全的情況下,根本沒法做平等的交流,就需要一定的馴服。

  贏了,他威信起來了;輸了,他就跟著屁股走。

  老五哭聲越來越大了,就是沒說一句認錯話。

  不少外面玩的孩子,被老五哭的聲音吸引了過來,大喊,“花哭貓,花臉貓”。

  老五又止住了哭,用袖子擦吧下臉,拿著雪團子到處追著打。

  李和黑著臉對老四道,“把她拉回來,給她洗把臉,繼續讓他看書”。

  老四也怕見到李和兇,只得乖乖的去把老五拉回來。

  老五被老四心不甘情不愿的拖回來,洗了臉,又叫道,“這么冷,凍手,我抓不住筆”。

  李和把爐子給她搬到近前,把茶炊拿下,露出暖烘烘的炭火,說道,“這下不冷了吧,繼續寫作業,不要找借口了”。

  李和然后就不再管她,帶著李沛在院子里玩,跟在后面防止路滑他摔倒。

  王玉蘭回來的時候,老五屁顛屁顛的去告狀,王玉蘭摸了摸她厚厚的棉褲,就沒再搭理她,“一邊玩去”。

  李兆坤顯得無聊豁上老臉想套個近乎,“俺酒壇子受委屈了,來,抱抱”。

  在本地的方言里,誰家生了個閨女叫做得了個酒壇子,指望閨女長大以后給買酒喝。

  老五看了李兆坤黑乎乎的胡茬子,一臉嫌棄的跑了多遠。

  今年的大飯,王玉蘭沒有做的小氣,反而是難道的大方,桌子上擺了七八個盤子,每個盤子都是滿滿的。

  這時候,能上七八個盤子的人家可是不多,雖然日子好過多了,也僅局限在剛剛吃飽飯,填上肚子。

  有了停電的經驗,吃飯的時候,蠟燭、煤油燈都是提前點上的。

  果不其然,飯剛剛遲到一半就停電了,有了心理準備,沒有多大的慌亂,只是比較暗一點,還是照樣吃飯。

  還是跟往年一樣,拿壓歲錢,拜年,打牌。

  還是村委會的牌桌上,李和問耷拉著頭的劉老四,“你這跟縮頭公雞一樣,有什么情況?”。

  對這破爛回收大王,李和還是蠻有好感的。

  陳永強道,“還能怎么的,又黃了唄。我說老四,女人多的是,苦著臉給誰看呢”。

  劉老四沒好氣的道,“你他娘的,飽漢不知餓漢饑,說這話有意思嘛”。

  陳永強道,“你要趕緊發達了才行,我讓你跟我收生豬,你又不樂意,你說你整天去縣城搗鼓個破銅爛鐵有什么勁,才能賺個幾角錢”。

  李輝說,“我讓他跟著我去吸沙,他都不樂意,要不今年你有錢娶了媳婦,胖娃娃都能出來了,哪里要在這里唉聲嘆氣”。

  劉老四被擠兌的臉一陣通紅,氣著道,“你們懂啥,這里可都是寶貝,公社的胡家,搞收購站,你知道人家一年掙多少嘛,說出來都嚇死你們”。

  陳永強叼了一根煙,斜著眼道,“掙多少也是人家的,不是你的,你瞎激動啥”。

  都是一起玩到大的,說話也沒什么惡意,在一起習慣了,說話比較直罷了。

  李和倒是想不到這劉老四收破爛這么早就開始弄了,笑著對劉老四道,“別聽他們的,搞破爛是條好路子,你將來絕對比他們混的好”。

  李和說的是事實,這劉老四不多說了,后來千萬身家是有的。

  劉老四得了鼓勵,對其他人道,“你們看,二和說好,那就是一準好的,你們兩個小王八蛋,才讀了多少書,能跟二和比”。

  陳永強道,“人家二和是安慰你呢,不想少了你的面子,你這話都聽不出來,真是白活了”。

  散了牌局,已經十一點多鐘了,李和往家去,發現劉老四跟在后面,回頭問道,”老四,找我有事?“。

  劉老四手弓著腰,縮著脖子,手攏在襖袖子里,鼻涕一抽一抽的,緊張的問道,“二和,你剛才說的話,不是哄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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