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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爭論

  西方人說我們歷史只有兩千年,他們都認定我們只有兩千年,前面的歷史都是假的,都是神話,不是歷史。

  中國考古學家說我們有證據,中國可信的歷史一定是五千年。

  西方人說,我說你只有兩千年,你就說只有兩千年。

  李和今天就要這個板,不能你西方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中國有沒有工業化能力,不是你西方人說了算。

  李和站起來的那一刻,全場都驚呆了。

  全部的目光都盯著李和身上。

  突然間冷場了,全場沒人說話,而且李和使用了“strongly,oppose”一詞。

  在場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學霸級別,英語基本都很好。

  都知道,這表達反對的語氣很重,跟強烈譴責是一個級別了。

  包括在場的老師,學校領導眼睛盯著李和看,想不到出來這么個意外事件。

  市里的領導問旁邊的翻譯,“這語氣很沖,聽著不對?這學生說了什么?你跟我說下?”

  翻譯呆了呆,說道,“這學生好像不滿,對沃特先生演講發言表達強烈不滿。”

  陳秘書氣的要跺腳,“這不是胡鬧嗎?”

  然后又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周校長,級別比自己高,不好發火,只得急切的說道,“周校長,這是你們學校的學生,你看怎么處理?

  這可是外賓,不但是教授,還是美國吉普公司的高層,搞不好就是涉外事件,一個學生哪能胡亂插手外事?”

  周校長皺皺眉頭,不知道是不喜李和的莽撞,還是不喜歡陳秘書的態度。

  看了一眼美國教授,沖李和擺手示意他先坐下來。

  輔導員章舒聲倒是先看到了校長的暗示,趕緊過來要拉李和坐下。

  何芳也嚇壞了,和章舒聲一人抓著一只胳膊。

  李和只是正腦子充血,哪里吃這一套。

  周校長是中國流體力學的奠基人,李和很尊敬他,但是不代表自己會妥協。

  任憑兩個女人使勁拽,也不為所動。

  場面有點混亂。

  趙永奇宿舍幾個人在旁邊干著急,都低聲說,讓李和趕緊坐下。

  陳秘書和學校領導,臉都黑了。

  怎么是這么個倔驢。

  來京大的吉普公司人員除了沃特,大概還有七八個人,此時也只是看猴戲的表情,戲虐的看著臺下的李和。

  此時,沃特突然開口道,“西方有句名言,我相信同樣適用于中國,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是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這位同學,你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說”

  沃特很紳士,表面上懂得尊重他人的尊嚴,彬彬有禮。

  而李和打亂會場次序,突然間就讓大家覺得他有點無理取鬧了。

  “哪個系的?真丟臉!”有不少學生私下里暗自嘀咕。

  通常李和都是個很懶散的人,能躺著絕對不會站著,不屑于和人爭論,哪怕跟別人爭論的時候也沒有要戰勝對方的欲望。

  李和的樂趣更在于知識和理性方面的成長,在于養花喝茶遛狗。

  但是這一次他必須爭。

  他不想再白活一次。

  李和必須發出一點聲音,哪怕再微弱,也要說。

  他要讓更多人知道,中國是有希望,有未來的。

  許多人的骨子里,這時候都同樣的認為:不要說趕英超美,就連RB和韓國、新加坡似乎都是無法逾越的大山。

  幾乎所有的社會名人都在各種場合宣稱中國的人力成本優勢是沒有意義的,RB的工人效率比中國高得多,一個RB工人能頂200個中國工人。

  他痛心中國科研領域里成績最好、業務最優秀的一批人,都選擇離開中國,因為他們覺得中國沒有希望了。

  尤其是那些學航天、宇航、飛機制造、現代船舶、發動機等這類學科的高科技人才都選擇了離開這個國家。當然,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權利,李和不能站在道德高地上去指責。

  他們認為的中國沒有任何平臺給他們施展技術才華,而在國外一個月就能賺到幾千元薪水,這幾乎等于當時在國內研究機構干一輩子的工資。

  而像李和這樣當初選擇留下的,有些也并非出于愛國,而是因為他們不是成績最好的那批人,沒有達到讓西方強國收留他們的標準,所以他們不得不選擇留下來,和自己的國家站在一起。

  但事實證明這些留下來的人才鑄就這個國家的工業和制造業。

  “神舟”飛船、隱形戰機、核聚變、鋼鐵、化工、機械,甚至受人詬病的山寨大業。

  這追趕過程之艱辛、奮斗之辛苦、犧牲之巨大,舉世罕見。

  李和認為如果有人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哪怕多留下一個人,哪怕多回來一個人,對這個國家也是有益的。

  李和按下心里的情緒,用地道的用英語說道,“我不同意沃特先生的主要有三個方面,第一點,沃特先生認為沒有發展工業和制造業的條件,這點我不同意。

  第二點,沃特認為現在已經是國際分工,中國就沒有必要發展工業,都可以國際采購,這點我也不同意。第三點,沃特先生懷疑中國經濟的發展潛力,這點我也不同意。”

  李和說完,翻譯員趕緊把話翻譯給陳秘書聽。

  陳秘書聽完氣急敗壞,“簡直不知所謂,不知天高地厚!”

  周校長心里倒是舒了一口氣,不是政治問題就好。

  臺下英語聽力好的同學就翻譯給聽力不好的同學聽,全場又是交頭接耳。

  “首先今天在這里演講,我是作為一名麻省理工學院的終生教授,而不是一名商人。

  我說的每一句和每一個結論,都是通過目前公開的數據,做嚴謹的總結依據。

  由于東西方交流的窗口,目前還不是太通暢,這位同學基于民族主義的憤慨是可以理解的。

  每個人都是自身經驗的囚徒,遭遇經歷的事情不一樣,對事情的看法也就不一樣。

  再問一句,這位同學有去過美國和歐洲嗎?

  有做過數據比較嗎?“沃特扶了扶鼻子上的眼睛說道。

  在美國佬扣帽子的水平比中國人還厲害,一個轉身就給李和扣了個民族主義的帽子。

  同時,言外之意,李和只是井口里的青蛙,并不曾見識過外部世界,在封閉的世界里,自大,沖動,甚至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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