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庫斯大人,托庫斯大人。空焱蝎,這是空焱蝎啊…傳說中‘只要成年就能有三級巫師殿下們的偉岸力量,只要行走就是真正天災,無人能及’的空焱蝎啊。大人,我們,我們現在還要上去嗎?”
在距離渥林鎮幾十公里處,此刻正有一隊十來人的灰袍巫師,急匆匆地往這里趕來。
可就在此刻,他們抬頭卻已經聽到了那一身如獅如狼如獸的猙獰叫聲,再是抬頭一看,就是能夠看到在渥林鎮的上空,永夜極凍的大風暴雪涌動襲來,漫漫暴雪席卷整個渥林。
而在這樣的極端酷烈的天氣氣候之上,更有一只猙獰的赤紅色巨蝎懸于天空。即使他們相隔這里足有幾十公里之遠,但依舊能夠感受到,籠罩在那一片疆土上的偉岸恐怖之力。
這一刻,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都是面色發白,怎么也不敢再向前踏進一步。
“不要了。我們不要再向前了。”
為首的那個面頰上紋著螺旋狀花紋的托庫斯面色狂變,霎那間竟然有一種小腿瘋狂打顫,然后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的沖動。
他們本來就是收到了緊急消息,知道在這片區域內出現了一只高等血脈兇物,所以趕緊從金倫王國的首都。
往這里來趕來,想要探查一下這一片土地上究竟是出了什么問題,會有一只魔獸誕生的。
當然了,這群巫師來這里,可不是為了救人的。
在他們的行為規范里,“救人”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救人的。
因為他們是偉大的巫師學徒,這一生注定要屹立在巫師之道的最巔峰。探索真理,尋找世界最根源的秘密,觸摸到九級始祖的境界,才是他們最應該做的事情。
他們的生命是如此的珍惜,如此的昂貴。與這宏偉的超凡藍圖相比,大地上一群朝生夕死的卑微奴隸,哪里可能夠與其比較得了的?
所以他們來這里最大的目的,就是來看一下,見證一番這個突然出現在金倫王國偏南方國土上的兇獸,在吃盡了一個大型城鎮,三個小村落的所有人后,有沒有收手的打算。
或者說它會不會感覺沒有吃飽,在吞吃了那么多的人后,繼續沿途北上。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們這些巫師們并不介意十萬,甚至是更多人的性命來換取它的安寧。
只要它開心就好,畢竟在這片巫師傳承將斷,各種自然元素貧瘠荒袤的大陸上,大家見面就是打打殺殺多不好。
原本他們只是打算過來觀望一下就好,畢竟這些魔獸、兇獸、荒獸之類的異族,在成長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本身就擁有的靈智,并不比人類遜色半分。
在理論上,他們兩者并非沒有相互交談的可能。最起碼在這塊廣袤大陸上,有好幾個國家的鎮國“神獸”,便是依靠如此誕生出來的。
可是誰想,在他們面前出現的竟然是一只三級的魔獸!這可真的的要了他們的老命了!
畢竟在他們的得到的訊息里,這個兇獸,雖然一路向北,沿途不知道吞吃了多少人,但其力量層次最多只不過是一級而已。這樣的力量,雖然對于他們這隊見習巫師而言,依舊是天與地的差距,但他們相信只要是自己能搬出坐鎮金倫王國的那幾位真正踏入巫師領域的大人的名字,足以叫它即可臣服。
可是現在情況根本就不是這樣!
在這只三級兇獸——空焱蝎的面前,別說是他們這些只是掌握了0級巫術,還有一些魔法伎倆的見習巫師了。
就算是金倫王國王宮里的那幾位巫師大人,在它面前,最大的可能也只能夠淪為它的口糧。
在巫師的力量體系里,哪怕只是一級的等級偏差,也是天與地的絕望差距。
所謂越級打怪,以弱勝強的實例,更是幾千年都是沒有出現過了。
一級的差距尚且如此,而他們現在卻是1級和3級之間對比…
面對著這樣的現狀,誰敢再往前走?真的不要命了嗎?
這樣的事實,不僅僅是最前面的托庫斯知道,在他后面,那隊十幾人的學徒們也一樣是心知肚明。
“走,我們趕緊走!立刻離開這里!
不對!不是離開這里,是趕緊離開這個金倫王國,這個王國已經不安全了!它隨著可以將其傾覆!”
托庫斯·奧斯,一位三等見習巔峰的老巫師,精神刻度140。在自己一百多年的時間里,受到自身資質底下,還有年歲的不斷增長,基本上沒有希望突破精神刻度150,成為真正的巫師了。
可是自己沒有能力突破巫師一級,卻并不代表著他見識淺薄,相反在他這么多年的冒險里,他見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在見到了天空上那只猙獰蝎獸后。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已經不是這個小鎮滅絕的事了。
在這個金倫王國,不管是南方還是北方,四個伯爵,十三個大城,上百個城鎮,看樣子馬上跟著就要在空焱蝎子的暴戾下一起陪葬,直接它成為口中食糧!
“唔…”
“唔…”
“怎么會…”
突然間,就在他們這一行見習巫師小隊準備趕緊撤離,逃過這個恐怖兇獸猙獰視線的那一刻。
一聲聲痛苦至極的凄厲劇痛,從他們身軀之中毫無準備的爆發出來,一時間叫他們所有人都是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胸口心臟,一起跪在了地上。
而且最后面幾個人剛想開口,就是有幾縷綠幽幽的磷火從他們的口舌里卷出,霎那間就已燒成了一灘灘黑色的粉末。
“怎么可能!這種,這是迪犸巫師大人的一級詭巫術,鬼肉火。它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
托庫斯心中大駭,一邊調集身上的魔力抵消身軀中蠢蠢欲動的詭異火焰,一邊想要觸動身上所佩戴的即發型魔法奇物,救上自己一命。
看著天空上的空焱蝎,再是看看自己這隊的現狀,他近乎百年的冒險經驗告訴他,自己已經卷進了一個了不得的陰謀之中!
而且看看現在樣子,他估計沒有可能從這樣的陰謀里掙脫出來的機會了。
“可惜,你們這都已經來了,就這么安心去死多好。非要讓我親自出手,帶著”
在他們的不遠處一個黑影濯濯隱隱,像一攤鬼影般從陰影處走出,幾步就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這是一位看上去有些木訥的中年男子,他的右臉上有個深深的血淋淋的疤口,似乎是被什么東西咬掉了一大塊肉。
那傷口至今依舊鮮血橫流,甚至能夠看到里面森森白骨,只是不知為何卻一點都沒有復原的樣子,看上去恐怖非常。
“迪犸大人,為什么。我們一直對你很忠心的,你不論說什么,我們都是在照做的,為什么…”
“不不不,你們說這些話就是有些可笑了。我們巫師的忠心是很廉價,也是很高昂,因為我們只忠臣于我們自己。除自己之外我們誰也不會相信誰。
你們如此,我也是如此。
為了這一次的計劃,我準備了整整四十八年,甚至是拉著用一整塊大陸人口做誘惑,才吸引到阿道恩大人視線,叫他能夠來到這塊大陸。
我可不希望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造成計劃失敗,所以你們還是安心去死吧。畢竟那樣的意外有一次就夠了。”只有半張臉的迪犸微微一笑,帶動著他臉上的血淋淋的息肉說不出的恐怖,也是徹底打斷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僥幸。
就在這說話間,又有幾個人受不了那埋伏在他們身體里火焰的騷動,魔力失控頓時被燒成了一團黑粉。
“準備,計劃?!迪犸大人,這只空焱蝎是你召喚出來的!”
托庫斯猛然間抓住了中年男子口中的某絲漏洞,聯系現在發生的一幕,頓時心中涌起了一種荒謬絕倫,但又不得不叫他自己都要相信的結論,頓時間他只感覺口中一陣苦澀。
死定了,這一回真的死定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做出這種事情的!
這塊大陸雖然巫師傳承斷裂,魔力元素更似干涸荒漠,基本上就沒有真正的巫師愿意在這里駐留,甚至于只要走出這塊大陸的人,根本就沒有再回來的。
但是每20年一次的巫師選拔,不可避免的帶走了各樣人類巫師精英。在這么龐大的基數下,任何奇跡都可能發生。
這只要有一個三級之上的出身自這塊大陸的晨星大巫師能稍微回身觀望一下。如果知道他們自身原先的大陸被人為滅絕的話,那么所有的策劃者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你沒有資格說出大人的種族名字。你要稱呼大人祂為,阿道恩大人!阿道恩大人,祂能夠聽到我的真心呼喚,來到我們這塊大陸上享用血食,這是我們大陸幾萬年也不敢想象的大榮譽!至于什么消息,只要這塊大陸里所有的生靈都死絕了,又有誰能夠知道事實?”
迪犸那完好無損的左臉,面色上帶著極度狂熱的神情,看著天空中那只三級空焱蝎,那目光炯炯有神,只是極度蔑視的掃了托庫斯一眼,甚至就叫托庫斯都有一種被生生灼瞎的痛苦感覺!
“阿道恩大人祂是多么完美的天地造物,又是蘊藏著多么龐大的力量,在這塊大陸上祂便是無敵的存在!只要我能伺候好了祂,叫阿道恩大人在大陸上享盡血食,我也許就能得到大人一絲血液,篡改了自身的血脈,擁有成為二級巫師的可能。
我當人當了一百多年,巫師等級沒有任何辦法再進一步,我也是越來越感受到人類的身軀所能達到的最極限。他是有極限的,所以我不做人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轟!”
突然間,就是在迪犸的神情振奮到了極點,半面面容極度充血,激動向是一個漲滿血的海綿體的時候。
就見一桿如潔凈純藍的寒冰構造的騎士長槍,從大地上射出,卷起了萬萬層的暴風暴雪,徑直和那只從天空上落下,如一顆璀璨火焰流星一般的空焱蝎撞在了一起。
但只是轉瞬,那柄騎士長槍就已經將其猙獰的蝎子身軀貫穿,長槍余勢不減,如似一顆冰藍色的絕美流星劃過遙遠天邊,不知射落向何方。
但那只蝎子,卻是被無盡的極凍氣息從那貫穿的傷口中灌進全身,直接被凍成了一座晶瑩剔透的冰雕。
轉剎,一聲聲細膩的輕響傳出,就見那冰雕上一層層的裂縫清晰可見,就在半空中崩碎成了無數細末碎粒細胞!
如一場小雪般從天空之上飄飄揚揚地緩緩落下。
“哈哈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