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玄贏了?”
無數煉氣修士,沒法飛入十萬丈高空觀戰,只能待在北寒城中。他們親眼看到上萬名先天,狼狽落入城中。又看到諸多金丹老祖,面色難看而回,最后是太子趙渡落倉皇逃竄。
一種荒謬的想法,不由浮現在所有人心中。
“這怎么可能,那可是數十位真君聯手啊,還有劍君在。以北寒王庭的實力,怎會敗給一個區區陳北玄?”
許多修士都不愿相信。
陳凡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后起新秀。剛成金丹,舉辦真君大典,下一刻,就已經殺到北寒城中,力壓王族趙家。
六大洞天掌教,臉色也有些難看。
陳凡的實力,徹底超乎眾人想象,這種恐怖的力量,甚至比傳說中的北寒王可能要更強。
“早知道的話,我們剛才就該出手。誰知道這陳北玄的秉性,是不是比北寒王更兇殘暴戾。”虛空洞天掌教皺眉。
“現在晚了,北寒王族損傷大半,還不知能不能擋住陳北玄呢。”
天機洞天掌教搖頭。
“不會吧,這北寒王城的護城大陣,便是劍君來,也無法撼動。除非陳北玄是長生天君,否則想一人破開趙家數千年經營布下的陣法,實在太難了。”
幾位掌教不信。
“呵呵。”
對此,天機掌教未說話,只是淡淡一笑。
周圍眾人見他這般,無不相顧駭然。
“快,快,開啟所有防護大陣,請族中的族老們出關,此是我趙家生死存亡之刻。”趙渡落無比慌忙,再無一絲淡定從容之氣。
北寒王庭在都城,經營數千年,底蘊無比深厚。
幾乎在趙渡落前腳落下,一層層宏大的符文天幕,就發出驚雷般轟鳴聲,籠罩住整座北寒城。這些符文天幕,橫跨百里。有閃耀璀璨星光,與天星對應。有十八頭白蟒咆哮,吞天噬地。有五道天柱撐天,封鎖虛空。有...
足足一十八重大陣。
星辰萬象陣、天蟒噬魂陣、五極輪回陣...每一重大陣,各不相同,足以抵擋金丹巔峰的攻擊,出自陣法宗師之手。十八重陣法合一,便是元嬰天君到此,輕易也無法破開。
陣法一啟,趙渡落明顯長松一口氣,臉色放松下來。
他仰頭望著陳凡,態度誠懇道:
“陳真君,您法力滔天、霸絕當世,小王甘拜下風。之前的種種,皆是誤會。本王會命人立刻將朱魘城各家族,送回原地,并且敕封華族為我北寒第一大族,更有諸多靈寶靈石,補償真君的損失,以聊表歉意。”
趙渡落不得不服軟。
這十八重大陣雖然固若金湯,但消耗的地脈靈氣,也是如山如海。哪怕王城坐落在無數靈脈之上,隨時隨地抽取龐大的靈氣,也沒法時時開啟。
陳凡若在門外,堵門三年,整個王城估計都要餓死一大半。
“恩?”
陳凡微微一皺,輕輕握掌成拳。
就看到,他渾身上下,一塊塊肌肉涌動,似有一股力量,從腳底延伸,經過腹部,脊椎如龍一般化作滿弦長弓,而陳凡的拳頭,就是那支怒射飛出的弩箭。
“嘭。”
陳凡一拳轟出,如炮彈出膛。
璀璨的金輝,在他拳掌間綻放,宏大的能量,匯聚成一道金色的光柱,似蛟似龍般,咆哮著向北寒王城沖去。這一拳,匯聚了整個大成神體的力量,便是一尊金丹中期巨頭在此,也能一拳轟爆,可媲美大真君一擊。
但打在符文天幕上。
只是讓十八層法陣微微一顫,泛起一道道漣漪,就再無所獲。
“陳真君,本城的陣法,是請天荒中央區域,最頂級的陣法宗師親手布置。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天才地寶,數以千萬的靈石砸下去,才形成這堅如磐石的法陣。真君若修成元嬰,本城自然抵擋不住,小王也立刻會俯首投降。”
“但真君顯然離元嬰還有一段距離,不如貴我兩家坐下來,慢慢商談,不傷和氣。”
趙渡落依舊態度誠懇,滿面微笑。
陳凡冷哼,接下來又轟出十六拳,最后一拳,更以真武神拳催動,化作橫天金輪,撞擊在法陣上,一口氣,連破了三層陣法。
可惜,他前腳剛破,后腳這三層陣法,又迅速恢復過來。
這些法陣,都是扎根在王城地下的靈脈之上,能量無窮無盡,除非破掉整個中州數百條靈脈大龍,否則陳凡就是以一人之力,匹敵一城。
趙渡落依舊在勸。
“呼。”
陳凡不再出手,反而落在城外一座小山坡上,閉眼睛,開始全力催動欺天神術,將體內沸騰如海的澎湃真元,逐漸收攏回去。
城內眾人正疑惑時。
就看到,五條天道神鏈,在他體表漸漸浮現,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凝練。天空中的百里雷云,似乎了沒目標,也不再擴張,反而漸漸收縮。
一刻鐘、兩刻鐘、三刻鐘...
大約半日過后。
當的一聲。
神鏈猛地凝聚成實,然后瞬間消失。五色雷云也隨之湮滅,天地間,再次恢復萬里無云的碧空晴日。陳凡終于睜開眼。
他云淡風輕,隨意從容,黑發飄揚,身上再無一絲一毫的氣息,宛如一個凡人般。
“不好。”
趙渡落心中微沉。
這時,就見到陳凡淡淡道:
“趙渡落,你若滾出來,跪在我面前,誠懇懺悔,以命抵債,我可以放過你們趙家全族。”
趙渡落臉上依舊滿是笑容:
“真君說笑了,一點小誤會而已,何至于鬧到如此地步。不若真君進城,我們詳談,想來什么誤會都可以解開的。”
“你以為依仗此陣,我就奈何不了你嗎?”
陳凡平靜說著,緩緩伸手,拔出鞘中斷劍:“也罷,且看我如何,一劍斬碎你這烏龜殼。”
哐當!
虛空中,傳來龍吟般的鳴叫,銹跡斑斑的青銅古劍,被陳凡一寸寸拔出。看到這一幕的許多趙家族老,眼中都露出輕蔑之色。
這劍平凡無奇,一絲法力氣息都沒有,連最普通法器都不如,想要憑借此劍,破開王成大陣,簡直開玩笑。
“我看他還未出手,劍就要被法力震碎吧。”
“拿著稻草劈石頭,他以為自己是元嬰天君,一草一木,皆可斬碎天地?”
“陳北玄技窮矣。”
不少王族強者搖頭。
只有趙渡落皺眉,他見過陳凡手中斷劍,雖然平平無奇,但卻銳利到極點。連最頂尖的靈甲,都扛不住一劍。
‘但我族法陣,乃是以地脈靈氣鑄成,除非陳北玄能一劍斬開十八重大陣,否則陣法生生不絕,他非元嬰,絕無此力。’
想到這,趙渡落放下心來。
“咔嚓。”
陳凡依舊拔劍,當青銅古劍,完全出鞘的那一刻。
“轟!”
一股壓塌諸天的波動,降臨方圓數百里。
這威勢之強悍,以陳凡為中心的十里地面,盡數震裂。沖霄劍氣,從斷劍上面激發,化作長虹,直射長天,遠達十萬丈高。便是千里外,都能看到那撐天動地的劍氣長柱。
似一尊遠古神靈降世般,是那般強悍,遠遠凌駕于金丹之上。
無數人瞪大眼睛,不可思議望去。
就見到,噼里啪啦的聲音中。
無數斑駁銹跡,從斷劍上面剝落,現出其中,晶瑩剔透的劍身,它宛如最璀璨的不朽仙金鑄成,通體流溢著道道仙光。千條瑞氣,萬道霞光從中綻放,這哪還是什么斑駁斷劍,分明是一柄絕世仙劍凌塵。
“噠噠。”
天機掌教猛地瞪大眼,牙齒都在打顫:“天...天寶?”
眾人聞言,猛地一驚。
天寶,是靈寶中最上品,又號稱無上靈寶。只有絕世天君才能練成。
每一件天寶,都足以鎮壓一域一教之氣運。便是放眼北寒域,都沒有一件。只有傳說中,最古老的道統大教中,才有天寶鎮壓。誰能想到,陳凡手中的不起眼斷劍,竟然是一件天寶。
“此劍名‘截天’,乃我華族先祖齊天君之佩劍。天君曾持截天劍,一劍斬斷天路,攔住無數強敵。今日,我就以劍,破你王城大陣,斬你趙家!”
陳凡橫劍于前,微微閉眼。
那截斷天路的一劍,再次浮現在陳凡眼前。
他仿佛穿越了時空,親眼看到數千年前,齊天君揮劍斬出的那一幕。無數的劍術奧妙,所有的真元運轉、法力流動、劍氣訣竅,盡數在陳凡心中浮現,清晰明了,如觀掌紋。
陳凡手持仙劍,輕描淡寫的一劍揮去:
“劍斷星河!”
那一刻,五枚元丹全部跳動。陳凡入天荒以來,所有的經歷,所有關于華族的苦難、悲屈、不忿,所有的胸中怨氣,盡數化在此劍中。
這一劍斬出。
天地在此刻,被憑空分開,一邊璀璨星空降臨,一邊晴空大日照耀,蔚為奇觀。
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
而十八層大陣,百里王城,固若金湯的城墻,在此劍之下,宛如豆腐般,被一劃而過,輕易斬成兩截。大地裂開,一道璀璨的劍痕,從陳凡腳下,貫穿整座王城,一直延續到百里之外,宛如天淵。
陳凡一步踏出,來到趙渡落面前。
百萬修士、上萬先天、數百金丹,無一人阻攔。趙渡落抬頭,滿眼驚恐震懾,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孤單一人。
滿城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