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情一下的后果,就是林海文和林作棟自己費了老大力氣,跑了兩趟,才把這四包書給搬回自己家——他們家住三樓,又沒有電梯,只能靠老林家兩個壯勞力。
梁雪就在邊上說風涼話。
“還非得寄到報社去,折騰吧,活該。”
“我就活該。”林作棟撇撇嘴,他滿意的很呢。
“我又沒說你,我說你兒子呢,累癱了吧,林海文,讓你矯情。”梁雪其實內心里有點不爽,她買了鐲子,藏在家里,誰都沒敢告訴呢,怕招賊。這一點就不如林作棟了,這么一大堆書,讓賊偷他也偷不走。
“我兒子做得對。”
“嘿,林作棟,你膽兒肥啊今天。”
林作棟不說話了,灌了一大杯水進去,一抹嘴巴,意氣風發。
林海文倒沒怎么累著,他這具身體常打籃球,常運動,倒沒有那么脆弱。人的身體,一般都是在大學敗壞掉的,三餐不準時,饑一頓飽一頓,再加上熬夜打游戲,不運動,多少底子都得敗光了,當然了,不明就里的人,一般都說“學習學的太辛苦啦”,呵呵。
“哎對了,我下周三要在學校大會上發言呢,我沒告訴你們吧。”
“沒啊,作檢討啊?”梁雪挺擔心的,“你打架了?贏了嗎?”
“打架就打架了唄,沒出事就行了,學生哪有不打架的。”林作棟的發言振聾發聵,林海文還真不知道他爸是這樣開明的老子,簡直比馮老板還厲害,馮啟泰在學校惹事,他爸還會意思意思打個電話說他兩句呢。
梁雪翻了個白眼,林作棟這是high翻了,明天他就得反應過來。
林海文默哀了一下自己在爹媽心中的形象。
“什么檢討啊,我上次期末考,不是進步了240名么,再加上又在古詩觀止上發了兩首詩,算是個素質教育的典范了,就讓我上去講講,鼓舞一下高三學生,鼓勵一下高二的、尤其是高一的菜鳥。”
梁雪和林作棟對視一眼,“這還是個榮譽?”
“嗯啊。”
“我真沒敢想,我兒子有一天也能在學校大會上做榮譽演講了。”梁雪一陣感嘆,“那趕緊讓你爸——算了,還是你自己寫吧,趕緊寫個好的。”
林作棟一臉斯巴達,家庭地位是越來越低了。
“你買鐲子那個店啊,福樓金玉閣,那個女孩子,也要發言,我們兩個人。”
“噢?”梁雪湊到林作棟邊上,興致勃勃的,“那女孩漂亮,下巴尖尖的,鼻子挺挺的,雙眼皮,挺大一雙眼睛,一見我啊就笑的像朵花一樣,特別熱情,還說跟海文關系很好,最后給我打了個九折,省了好幾千塊呢,你說這丫頭是不是看上我兒子了?”
“卉卉不是也看上海文了么?”
“陳家小丫頭,相貌倒還可以,就是成績差了點,還是這個叫什么,楚薇薇是吧?”梁雪求證了一下,林海文只好點頭,“還是這個楚薇薇好,能發言說明成績好。哎不對,她們家開金樓的,那么有錢,該不會讓海文入贅吧?她有哥哥弟弟么?”
林海文一臉呆滯地搖頭。
“哎呦那不行,入贅怎么行,老林家三代單傳的。”
“也不一定,愿意入贅的人家估計都看不上,就生兩個唄,拿一個跟他們姓就是了。”林作棟倒是沒那么決然。
林海文是真沒想到啊,他就是順嘴說了一下楚薇薇跟他一樣,都會上臺發言,怎么就扯到他兒子跟誰姓的問題了,這發散思維,是不是有點恐怖啊?
“我去學校了。”
他還得上晚自習呢,你們自己樂呵吧。
要說這個人,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經不起念叨,林海文晚自習上到第二節課的時候,坐在前面邊上的小個子,一臉興奮地站起來,吼了一聲“林海文,楚薇薇找你。”
高三文科七班,再次陷入“落針可聞”的境地里。
自從上次在明倫堂,林海文辣手摧鮮花,楚薇薇凄苦淚兩行之后,校園里就傳了不少段子,現在美女先找上門來了,是找場子?還是被林海文的才氣打動,決定既往不咎,重歸舊好,哦不,是以身相許?
林海文自己都納悶呢,不過走出去后,還沒忘帶上門,叫里面一群欲/火焚身的人咬牙切齒。
“你找我有事啊?”
“沒事就不能找你?”楚薇薇習慣性地嘟了嘟嘴,不過她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林海文一臉冷漠,根本沒有那些男同學的豬哥樣啊,“昨天我跟我爸說了你的事兒。”
“我什么事兒啊?”
楚薇薇一咬牙,一跺腳,“你裝傻是不是?”
這會兒,七班教室里,但凡能夠看到外頭的,都在看他們。楚薇薇這一跺腳,簡直是跺在了他們心頭上。
馮啟泰就坐在窗戶邊上,這會兒正在直播呢。
“噢噢噢,楚薇薇跟林海文撒嬌呢,嘖嘖,還把嘴嘟起來,這是要讓林海文親她呀。”
看不見的,想不到的吃瓜群眾,都“哦”一聲,心癢難耐了。
外頭兩個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事兒,馮啟泰聲兒不大,不然把老師招來了,什么戲都沒得看了。
林海文郁悶得很,一攤手,“我是真不知道。”
“林海文好像不愿意親他。”馮啟泰繼續直播。
吃瓜群眾表示驚訝,一些人,比如坐的挺遠的槐樹精,恨不得以身代之啊。
“就是你寫了兩首詩,發到了古詩觀止上,對不對?”楚薇薇可能覺得教室里燈光閃著眼了,側了一下身子,倒像是往林海文那邊靠過去了。
“天啊天啊,楚薇薇撲到林海文身上了。”還是馮啟泰,“呦呦呦,看不太清楚了,好像有砸吧嘴的聲音啊。”
這么勁爆?
祁卉一下子站了起來,沖了出去,拉開門,“你們干嘛呢?”
林海文和楚薇薇之間隔了起碼一米遠呢,這會兒一臉茫然地看著祁卉,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我是說你們有事兒慢慢說,還有一節課呢,呵呵。”祁卉干笑了兩聲,火速躥回了教室,然后接下來一整節課,都在看馮啟泰,一直把他看到從坐立難安,渾身發癢,到自我反省,懷疑人生。
“她不會是看上我了吧,可是,朋友妻不可欺啊。但是林海文現在好像有楚薇薇了,是不是就不算朋友妻了?”
馮啟泰苦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