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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4章 轟動四方

  這位年輕畫家,其實挺看不上仇云麓的,覺得他藝術水準不咋地,說的難聽點,就喜歡溜須拍馬揣摩上意,平時最愛鉆的畫展,都是正宗官方展,有人邀請,絕對不推辭,沒人邀請,想法設法也要進去。

  簡歷往下一拉,得,全都是官字頭的展。

  “仇老師,您沒聽清楚,《西方美學史》,不是《西方美術史》。”

  “什么?美學?”

  “啊。”年輕畫家一推電腦,上頭果然是個截然不同的封面,五個大字西方美學史。

  仇云麓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了,也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年輕畫家暗暗撇嘴。

  此時學界已經是波濤翻涌了。

  美學和美術,一字之差,就是兩個境界的問題。美學是哲學范疇的,討論人與自然的審美問題,是很理論化的學科,是指導美術學的理論。在華國的學科安排中,直接屬于哲學中的二級學科。而學問一旦是純理論的,它就顯得高端。

  林海文上輩子寫高考作文,動輒是尼采、蘇格拉底、叔本華,弗洛伊德,還有黑格爾那句“存在即是合理”,更是被無數高考學生輪過。為什么?就是因為顯得逼格高,顯得自己神仙放屁,不同凡響。

  可惜神仙放的屁太集中也太多,反正林海文當初高考語文考的不咋地。

  林海文作為油畫家、作家,寫美術史,如果說是驚人,但仍然在思緒范圍內,頂多是思緒有多遠,他就到了多遠,并沒有出界。可是一本《西方美學史》,就完完全全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感覺了。

  仇云麓并不是個傻子,他完全明白一本《西方美學史》的意義。

  那不叫當不當教授的問題了,那是要成名成家,鑄就百年千年的文藝聲譽的問題。

  “現在能買到了么?”

  “才剛出消息呢,得等一等吧。”

  仇云麓已經一點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了,他心里暗暗期盼著:不知高低深淺的林海文,這回要丟個超級大人了。

  “趕緊拿走,趕緊拿走。”

  林海文把包好的陸冬肖像畫拿給他,陸冬之前耽擱了不少時間在他這里,之后就跑國外去帶劇組了,到現在才回來,一來就跟索命鬼一樣想要拿走自己1000萬的畫。

  “我看看,我看看先。”

  “還想退貨怎么滴?你這幅尊容,我給誰去啊。”

  “…我怎么了?我年輕時候也是玉樹臨風的好不好?”陸冬打著賴拆掉紙盒,拿出來。他真是賺到了,不管是倫勃朗還是委拉斯貴支,其實都極端擅長肖像畫,而陸冬這一幅,算是目前林海文集大成的作品了。

  光感、色感、古典主義的美感,凡·艾克源種帶來的古拙,集于一體,表現程度比林海文現在手上這幅《林黃上》,還要來的完整的多。

  這幅畫拿出去,就是現在的拍價,應該也不低于1000萬人民幣,也就是超過130萬歐元的。

  陸冬等于是坐地等著升值就行了,何況這幅畫的模特就是他自己,意義更是特別。

  哪怕欣賞水準不是那么高,陸冬也能看得出來這幅畫就是一個字:好!

  那笑容,兩個腮幫子都快撐不住了。

  “哎我說”

  “噓!”林海文比了個食指,拿著手機:“屈主席啊?難得接到您的電話啊。”

  “書啊?我手上也沒有,只有電子稿,要不我發一個pd給您?”

  “行行行,我這里拿到樣書,馬上就給您送一本,一定一定,哎呀您真是太言重了,哈哈哈,沒有沒有,一點點淺見,太過了,太過了,不敢當呀。”

  陸冬就看著林海文,用從來也沒給過他的熱情態度,說著電話,好容易才掛掉,他心里覺得酸溜溜的。

  過分。

  “這是誰啊?林董啊我”

  “再等等。”林海文不好意思地打斷他,接起新的電話:“付主席,接到您的電話,我可是差點覺得在做夢呢。怎么會,樂意之至啊,您天天打我最高興,哈哈哈,是的。書啊,書還沒印出來呢,才有個計劃,我也不知道,這事兒也沒法催呀,他們說是會盡快。”

  “您要指點一下啊,成,我感激不盡啊,這樣行不行,出來了,我馬上讓京大出版社給您寄一本,您給挑挑錯。”

  掛掉付遠的電話,林海文吐出一口氣,突然一笑,沒想到連付遠也坐不住了。

  “你這么忙啊,這又是誰啊?看你皮笑肉不笑的。”

  “頭一個是作協的屈恒屈主席,知道么?后一個美術協會的付遠付主席,聽過么?”

  陸冬張張嘴,沒說出話來,他也算是薄有身家了,但這兩個名字,對他來說還是有點震撼。

  “他們說書?什么書?”

  “就是唉。”林海文一聲嘆氣,手機又響了,剛才沒關機真是失策,主要是他也沒有料到,這本書引發的動靜會這么大。

  這一連串就多了。

  先是美協副主席,藝術理論委員會主委匡世昌的電話,要書的,順便打探一下他是不是瘋了。

  然后還有作協的陳副主席,央美的蔣院長,天美的院長,《人民文藝》的楊勝武主編,有意思的是他還接到了中河省郝孟呈的電話,人更牛,是為了一把手要的,都不知道他老人家為什么也想著要看這個。

  陸冬就聽著他一個接一個打電話,主席啊,院長啊,主編啊,部長啊,名頭都大的嚇人。

  通通接過一輪,手機都發燙了,才歇了。

  “這個”陸冬咽了口口水,有點不敢說話的意思。

  林海文豎起一根指頭:“再打一個啊。”

  他跟陸松華打的,有他一個未接來電,應該是剛才中間打進來,他沒接到。

  “陸老師?”

  “你小子又放衛星了?”

  “…什么叫放衛星啊,就是把對西方美學歷史的一點點理解寫出來而已嘛。”

  “別一點點了,”陸松華對他這么有信心的人,現在都挺猶豫的了:“你有沒有把握的?樣書出來了么?”

  “樣書沒出來,不過有個打印版,也能看,您要是要,我給您送一下。”

  “你讓傅成給我送一下,你就別來了,太火熱了,別把我房子給點了。”

  “…您真幽默。”

  掛了這個電話,林海文就直接關機了。

  “陸松華老師?作協的副主席?”

  “嗯啊,你知道的還挺多呀。”林海文坐在躺椅上,舒了一口氣:“你剛要說什么?”

  “沒什么,我,我回去了。”陸冬默默重新打包好自己的畫,雙手抱著,靜靜地走了,背影略有幾分瑟瑟,跟來的時候意氣飛揚不一樣了。

  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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