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稱“荷蘭刻薄鸚鵡”的阿爾圖爾,以及見慣了阿爾圖爾刻薄嘴臉的貝爾納,外加對阿爾圖爾非常了解的博努瓦,對林海文如此直白而誠懇的表達方式,簡直驚呆了!
“你說什么?”
“你說你剛才美國回來,難道你不知道在美國最近出版了一本暢銷書么?”
“你在說什么?你這個粗俗鬼。”
林海文切了一聲:“我在告訴你,你的建議很不錯,我的本職并不是畫家,當然也不會翻譯家,而是暢銷書作家——那是一本記錄了數千條罵人臟話的書籍。你如果有興趣,我可以一一讓你領略一下,你這頭以同類排泄物為食的蠢豬。”
“你對所有批評者都是這樣的態度么?我終于明白為什么你的繪畫技術如此拙劣,以至于讓人根本看不入眼。”
博努瓦雖然也震驚于林海文的強悍,但他感到很爽:“阿爾圖爾,不要試圖扭曲林的意思。是你沒有教養在先,林只是在回應你。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評論者,你是個歧視鬼,是個狂妄之徒。”
阿爾圖爾顯然被激怒了,他根本不理會博努瓦,而是盯住林海文:“你必須要跟我道歉,為你的粗俗、毫無教養的舉止。你是在挑釁觀眾對于作品的評論權力,我會在跟所有人告發你的。”
“去吧,豬爾圖爾先生,你還可以回到阿姆斯特丹,去找那些腐爛的郁金香好好哭泣一頓,因為你們一樣惡心。”
阿爾圖爾像是一朵盛開的憤怒菊花,他整個狂放的人生當中,因為恐怖的天賦獲得了很多特權。在他還在學習的時候,他的同學們從來不敢回應他的刻薄評論——因為他說出來的是事實。而來到巴黎之后,很快就有知名畫廊賞識他,著名超現實主義畫家阿倫·阿爾圖爾的名字開始流傳在藝術品市場,從數萬歐元到數十萬近百萬歐元,別人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阿爾圖爾只花了六年時間。
哪怕對拖尼特等人,他也從不改變自己的風格,一個都是怪癖的超現實主義畫家,才是符合市場期待的——誰指望畫出那些幻覺、夢境、妄想的畫家,是個正常人呢?如果是正常人畫出來,那就意味著是——涂鴉!
只有精神世界同樣光怪陸離,但充滿力量的畫家,比如超現實主義的頭牌達利,只有這樣的藝術家,才會被認為表達出了他們內心的想象力和精神。
阿爾圖爾一直是這么告訴自己的,他不需要克制,不需要忍耐。
不巧的是,林海文也是這么告訴自己的。
阿爾圖爾的好友,貝爾納皺著眉頭:“林先生,你的言辭太過分了。阿爾圖爾只是習慣于使用一些尖銳的辭令,這在整個巴黎,整個法國,大家都知道。他只是在表達對你作品的評論而已,你可以選擇不接受,但使用那么粗俗的臟話,確實不是一個藝術家應該有的表現。據我所知,你們華國人也不鼓勵這種態度。”
嚯,這位會說話,意思約莫就是阿爾圖爾賤的成名了,大家都接受了。你不接受還罵的那么難聽,是不是太過分了?
“貝爾納先生是吧?我剛剛說了,我的本職是暢銷書作家,我的書里記載了數千條罵人的詞匯。那是我的工作,自然也是我的習慣。這樣的習慣在華國、美國,三里墩,王家村…等等,大家都知道。阿爾圖爾先生也好,你也好,勞煩你們接受好么?不然就太過分了!難道那么多人都知道、都理解的事情,到你們這里就無法理解么?難道罵了你們,你就不能好好接受么?難道我說了臟話,你們就不能放寬心胸容納它們么?”
啊歐!
這是發生了什么?
這個世界還正常么?
阿爾圖爾和貝爾納,被林海文的連番質問給震住了,甚至開始詢問自己:真的應該接受這些臟話?在美國、華國,難道真的很多人接受了?
很快,他們對自己產生那樣的念頭,感到了恥辱。
恥辱之上的恥辱。
“你會為你的無恥付出代價的。”
“太瘋狂了,你們小肚雞腸、心胸狹隘,居然還要我付出代價?”林海文一臉無辜:“你要回家讓你媽媽拿著面包棍來打我么?我好害怕啊。”
林海文的嘴炮術,已經鍛煉的爐火純青,阿爾圖爾和貝爾納在一塊也不是林海文的對手。
最后阿爾圖爾被貝爾納給拖走了,他看著林海文的眼神,上帝啊,正是絕佳的畫面素材。林海文覺得如果畫下來,命名為“憤怒的豬爾圖爾”,可能是個不錯的主意。
博努瓦看著他,咽了口口水:“你真讓我刮目相看了,我是說上次…你明白我的意思。”
上回來你還是個彬彬有禮,天賦卓越的青年油畫家,為什么過去了短短一年不過,你就變得如此狂野?連“荷蘭刻薄鸚鵡”阿爾圖爾都被你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這一年,你究竟遭遇了什么?
林海文此時又回歸了彬彬有禮的狀態:“博努瓦,上回我們相處的時間比較短,我還沒有來得及全面地展示我自己。但沒想到,這一次才見面,就有這樣的機會,很棒,不是么?”
“噢對了,現在我的書還沒有法文版,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送你一本英文版的。”
“你說的是真的?你寫了一本罵人的書?”
“當然是真的,在美國都賣瘋了,在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也賣得不錯。”
博努瓦又咽了一下口水。
“博努瓦,你是口渴了么?我們可以去喝點水再到會議廳去的。”
“不用了,現在我們就過去吧。”博努瓦精神一抖,看了看時間,趕緊帶著林海文過去了。
誰能想得到呢,他只是想拉著林海文探討一下林海文作品的新風格,畢竟拖尼特、海格爾等人的推崇,還是為林海文揚了一次名。感興趣的不是他一個人,既然有機會,他想要提前了解一下也不為過。
可誰知道會發生這么多的事情?
走向會議廳的博努瓦,始終有一點不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