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中的劉先生,這么快就回電話了?”繪里奈的平靜中帶著詭異的聲音,從手機另一邊響了起來。
“阿星,怎么了?”木久知園果在十幾米外問道。
確認了“私奔”的事實后,劉昴星讓她改口,不然學弟、學姐的稱呼蠻刺激…阿不,是蠻違和的!
“沒事,接個朋友的電話,你現在前面等我下,園果。”
聽到劉昴星叫自己名字,園果也不知道怎么了,似乎很緊張的迅速轉過身去。
“園果?”繪里奈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怎、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這么叫的嗎?”劉昴星反問道。
其實繪里奈通常是直呼其名“木久知園果”,而不是看起來很親近的叫她“園果”。
劉昴星不等繪里奈想出兩種稱呼的區別,馬上岔開話題道:“不說這些,學院已經知道我準備帶園果逃避星級評定的事情了?”
“沒錯,不過已經封鎖消息,沒有透露給周六要去的認證師,如果到時園果沒有出現的,就只能蝶野泉先頂一下…當然,通過是不可能的,最多只是他們覺得,不是來耍他們的而已。”繪里奈說道。
“那學院還準備了其他什么嗎?”劉昴星有些心≧↙長≧↙風≧↙文≧↙學,ww⊥w.cfw◇x.n︽et虛的問道。
“還能準備什么?即使你們是真私奔,學院也沒理由去抓你們吧?又不是和我…總之,木久知園果到底怎么想的?是因為沒有信心?沒想到她…”
劉昴星感覺,繪里奈的話,似乎在中途微妙的轉化了個角度,不過聽到她懷疑園果的用心,也來不及深究其他的,馬上說道:“她不是自愿的,她力氣沒我大!”
“果然是你‘主使’的!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覺得把主廚拐走了,能算是‘眼見為實的成績’嗎?”繪里奈逼問道。
“但也不能因為的‘實地研修’,就逼迫園果在這種情況下進行評定啊…”
“什么叫‘逼迫’?她是給自己評定的!”繪里奈說道。
“不,她和角崎瀧不同,雖然兩人被賦予一樣的期望,但是園果…為了自己只是‘順便’的原因。”
“呵呵,那看來的確沒有必要參加評定了,原來只是這種程度的料理人嗎?”繪里奈的語氣有些怪異,似乎在譏諷之中,還帶著些委屈。
劉昴星這次聽了出來,但是卻并不覺得奇怪,而是輕聲說道:“我知道…在這方面身不由己的,不僅是園果一個…還記得上次愛麗絲在月天之間大哭的時候我說的吧?下次你需要的時候,我可以將肩膀借給你哭泣…同樣,下次你需要的時候,我也可以和你一起私奔的!”
繪里奈當然會不服氣、當然會委屈,壓力大就是逃避評定的理由嗎?她的壓力比木久知園果大多了吧?憑什么她連哭泣的權力都沒有?就因為木久知園果胸大?
聽到劉昴星的話,繪里奈半天沒出聲,一開始她之所以用那種語氣,是因為斷定劉昴星那么在意看起來脆弱的木久知園果,卻對張牙舞爪的她忽視了…
“其實一開始我下定決定帶園果出來,就是因為我覺得她和你,在某些方面很像的,不過她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劉昴星接著說道。
跟、跟我很像,所以私奔嗎?
雖然明知道劉昴星和木久知園果的“私奔”,根本不是那一回事,但是繪里奈還是在電話另一端臉色發紅起來。
“哼,哪方面很像?我可沒有她胸大!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我掛了…學院這邊你不用擔心!”繪里奈雖然依舊一副不滿的語氣,但是與之前明顯不同了,而且最后居然幫劉昴星攬了一個大活兒。
劉昴星忸怩的說道:“那個…我和園果出來的時候…沒怎么帶錢…”
“是你們在私奔!給我自己想辦法!”繪里奈咆哮了一聲,之后掛斷了電話。
“阿星,怎么了?”園果走了過來。
“沒什么,一個朋友。”
“男的女的?”園果馬上問道。
旋即反應過來,兩個人又不是真私奔,臉色一紅的改口道:“隨便。”
“哈?現在有個很關鍵的問題,已經快九點了,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回你之前給我開的房間…”
“不要!”園果直接拒絕,那間房只有一張床…
“還有一個選擇,我現在的錢大概只夠我們倆住一晚膠囊旅店了。”劉昴星說著從錢包里倒出一把零錢。
園果看著他的眼神,仿佛在說你就拿這點錢帶我私奔?
“等等!我們似乎還有一個選擇…”劉昴星說著往兩人旁邊的一家店看了過去。
園果有些窘迫的說道:“不、不好吧!我們還是回‘春果亭’取錢吧!”
“說不定蝶野泉她們正埋伏在那…”
“但是…”園果又考慮了一下膠囊旅店的選擇,但是想到那種停尸房一樣的地方,最終還是讓她閉嘴了。
最終只得低著頭、紅著臉,牽著劉昴星的衣角和他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先生不是我們的會員吧?可以來這邊的柜臺,購買鋼珠、開通儲值卡、兌換禮物都是在這邊!”一進門便有門迎招呼起來。
沒錯,這是一家小鋼珠店,也就是所謂的“柏青哥”,很多名人都喜歡光顧這種地方,比如廢柴偵探、廢柴自然卷…咦?這么一想好像還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所以園果自從進來之后,就一直在低著頭嘟囔著:“我居然進來了…我進來了…我進來這種地方了…”
劉昴星懷疑如果這時候遇到熟人,她會當場崩潰。
但這時劉昴星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能快點來錢的辦法了,于是在柜臺人員有些怪異的目光中,用一把零錢兌換了可憐兮兮的一小盒鋼珠。
“帶著這么漂亮的女朋友,居然就換這么點鋼珠?”
“哈?我覺得帶這么漂亮的女朋友卻來玩柏青哥本身就很詭異…”
“不會是沒錢開房吧?”
聽到身后的竊竊私語聲,園果更加窘迫了起來。
“阿、阿星…我們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其實有個更快的辦法,不過需要你配合!”
“什么辦法?”園果馬上問道。
“一會兒我們分開一些,你專門往偏僻的地方走,我在你身后吊著,一旦出現小流氓什么的,我就過去打劫他們!”
“…我覺得這臺機器不錯。”園果幫他選了一臺機器。
理論上島國是禁制賭博的,但是僅限于禁制賭錢,柏青哥店中,可以將贏的鋼珠換成小片的金箔,之后附近肯定會有另外一家金店進行回收,算是變向的打個擦邊球。
劉昴星在園果選好的位置坐下,園果則是一直低著頭站在劉昴星身后,旁邊幾個人看到這對的組合之后,紛紛對劉昴星投來了鄙視的目光…帶著這么漂亮的女朋友,晚上來玩柏青哥?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然而在他們憤憤不平的功夫里,劉昴星這邊屢戰屢勝…
“阿星,你經常來玩這個?”園果有些別扭的問道。
在她看來一名有節操的料理人,根本就不應該進來。
“沒有啊,一共也沒玩過幾次…大概我比較有天賦吧!其實這個控制鋼珠射出來的游戲,而料理也很像!我們只能控制如何去料理食材、添加香料,卻不能直接控制最終的味道…本質來說,是一種計算的過程!”
“哪里像…”園果一撇嘴,只當他又在胡說八道。
不過其實劉昴星之所以勝多敗少,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的計算能力,雖然“香料不等式”在料理之外的方面,發揮的效率沒有十分之一,但是僅僅稍微發揮出來的這一點,加上劉昴星身體的反應速度、控制精準度,就足以立于不敗之地。
而且隨著劉昴星的越來越熟練,大獲全勝的概率越來越高,一個小時過后…
“啊!阿星你真棒!又出了好多!”園果滿臉興奮地說道。
園果在劉昴星身后嘰嘰喳喳的,好像比他本人還要興奮一樣,和剛剛進來的時候判若兩人。
如果這一幕被蝶野泉看到,一定會過來和教壞了園果的劉昴星同歸于盡!
劉昴星發現園果興奮的樣子之后,眼色一動,看到自己贏到小半箱鋼珠,索性站了起來…
“咦?要走嗎?我、我是說…終于要走了!”木久知園果本能的有些失落,但是馬上反應過來改口道。
誰知道劉昴星卻沒有拿上鋼珠離開,而是轉身將園果按在了座位上…
“誒?誒誒誒誒?你你你…”
“我來教你玩吧!”
“但、但是…”
“反正都已經‘私奔’了!”
園果只得半推半就的,紅著臉將手搭在了遙桿上…
不過園果的技術實在不怎么樣,即使劉昴星一直在講解指揮,甚至不時從椅子后面環著園果,手把手的教她,箱子里的鋼珠數量也一直在減少著。
劉昴星還沒有注意到,恰恰是自己手把手教園果的時候,她的發揮是最差的,因為是在她背后的原因,也沒有看到園果已經紅的仿佛要滴血的臉…
雖然鋼珠一直在減少,但是劉昴星并沒有心疼自己的戰利品,看到園果這么開心,似乎暫時放下了壓力也值得了。
兩人不知這么一個人負責指揮、另一個人負責輸的玩了多久,最終劉昴星的海量戰利品已經見底,劉昴星也適時說道:“好啦!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幫今晚的房費贏回來!”
旁邊的店員一愣,暗道:居然還真是沒有房費!
不過這時店員卻忍著笑意走過來說道:“抱歉,兩位客人,我們已經要關門了,八個小時后開業…”
“什么?你不是早上六點才關的嗎?”劉昴星不滿的說道。
難道是擔心我贏得太多?這么大店,不至于吧?
“先生,現在已經早上六點了…”
“什么?”
“啊!”
園果驚呼一聲,旋即臉色再次紅了起來,似乎無法接受自己玩了一夜柏青哥的事實。
“咳咳,這么說也有個好消息,房費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剩下的這些小鋼珠可以換…”劉昴星干咳道,之前見園果玩的開心,他也沒有注意時間。
兩人出門的時候,又變成了園果紅著臉、低著頭,牽著劉昴星的衣角的樣子。
唯一的區別是,劉昴星手里多了兩盒桶面!
剩下的小鋼珠,連最小面值的金箔也不夠,只夠換這個了…
“現在我們必須找個有熱水的地方…另外也最好找個地方休息下。”劉昴星無奈的說道。
這次真的身無分文了,全身上下值錢的…只有兩盒桶面!
想不到私奔的第一晚,是在小鋼珠店度過的…
“劉昴星?你不會是玩了一夜柏青哥吧?”忽然一道令兩人窘迫的聲音,從左邊下方傳來過來。
被、被認出來了?園果心中一急。
兩人看過來才發現,看到他們的不是蝶野泉,或者其他學院的學員,而是一名小蘿莉…
“花音?你怎么在這兒?”
“我和爸爸媽媽一起來看爺爺奶奶啊!”花音一臉鄙視的看著這個廚藝不怎么樣,還玩一宿柏青哥的家伙。
“咳咳,要叫劉老師!”
“哼,你又沒贏我!”花音一副贏了才算老師的樣子。
“花音,小孩子要有禮貌…”劉昴星循循善誘道。
“什么意思?”花音敏感的察覺到了什么。
“意思就是…如果在路上看到老師,是不是應該帶回家招待一下?”劉昴星微笑著說道。
花音看了看劉昴星,又看了看園果,之后說道:“…你不會是帶著女朋友為了開房錢,去玩了一整夜的柏青哥,結果最后輸的只剩下兩盒桶面了吧?”
雖然聽起來很別扭,但是無法反駁啊!劉昴星僵硬在了原地。
看來花音屬于那種天賦直覺蘇醒的特別早的類型啊!
“什、什么開房?只是…為了房費…而已!”果園紅著臉說道。
花音無語的看著兩人,一臉老成的嘆息:“和我說的有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