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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唯一的希望

  老王剛才也是重寶在手,心里高興,一時忘了提醒,事實上以老王的估計,喬納斯好歹已經筑基巔峰,拿這重劍肯定會比較吃力,但也不至于這樣。他卻忘了自己覺得比較順手是因為神化細胞的肉身太變態,而且法劍認主,在他手里本身就會感覺輕一些…

  “沒事兒吧?”王重哭笑不得,想要順手把重劍拿起來。

  “別動!”飛豬死的心都有了,一臉哭喪相,八根手指此時的感覺是完全麻木:“斷、斷了!”

  麻蛋,這也太特么坑了!

  鏡面世界。

  漆黑的夜幕,陡然,一輪腥紅的圓月從空中亮起!陰紅的月光灑落在這個詛咒的世界,綻放著魔力的波動。在這波動中,一個又一個身影蹣跚著從陰影爬了出來,他們無聲的扭曲著,隨后,他們直立起來,仰頭望向天空的那輪腥紅之月,前一刻他們還是被詛咒扭曲了的殺戮怪物,現在,在月光之下,意志的靈魂正一點一點的回到他們散亂的認知之中。

  “嗷…”

  “不!”

  褪卻了瘋狂的詛咒,當記憶從腦海當中回想起,巨大的痛苦從他們的心底升起,他們絕望的嚎叫。

  反抗軍營地…

  隨著腥紅月光的灑落,所有人不約而同的走了出來,聚集在營地空地上,閃爍的黃色篝火仿佛沖淡了月色的腥紅,照亮了大家望著天空的臉龐。

  悲慟在漫延,“清醒日又到了。”

  “最痛苦的莫過于此。”

  詛咒令人瘋狂,但是,一直沉浸于詛咒的瘋狂之中,未嘗不是一種解脫,但是很顯然,鏡面世界的管理者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每隔一段時間出現的腥紅之月,給所有流放者帶來了清醒的時間,比瘋狂更悲傷的痛苦在每一個幸存者的胸口滋生蔓長,他們痛苦自己在瘋狂中做出的殺戮,他們記得一切,如何殺人,如何啖食生肉,渴飲鮮血。

  “活不能活,死不能死…”

  一聲長嘆,遠處,腥紅的月色中,一大群通體散發著慘灰色澤的靈體從地下鉆出,他們的靈體震顫著,深重的痛苦在他們的靈魂深處凝結,他們想慘叫,但是靈體的他們不能嘶吼,一點也不能發泄,只能默默沉受著這所有的痛苦,而他們剛剛被強行喚醒的神志意識,正一遍又一遍的被一段又一段可怕的回憶撞得粉碎,這令他們不斷的崩潰再崩潰,就像巨石炸成了碎石,又被碾成了石粉,每一次都碎得更深!

  這才是鏡面世界這座監獄的真相!

  死亡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折磨,是死后的靈魂,就算能在殺戮中一直保持著活下來,他們也會在清醒日中一遍一遍的為他們獸行而戰栗,殺人也許不能動搖他們,但是爬在地上舔血的記憶沖上他們的心頭時,他們立刻知道,曾經堅持的一切,堤潰瓦解。醒著不如瘋狂,至少瘋狂令人忘卻。

  在清醒日自殺?當然有人做過這種蠢事,但是,這些蠢貨很快就會知道,他們大錯特錯!死亡并不是終結,靈魂在這個鏡面世界被封鎖住了,在這里死亡后的靈魂將被這個世界的規則捕捉,它們被困在黑暗的地下,持續不斷的接受著更深層次的痛苦,那是一種比殺戮要更加直指本質的酷刑!

  直到最后一絲靈魂被痛苦細細的碾磨,最后一絲靈魂泯滅了才會結束,不,所謂的結束也只是幸存者們的猜測,或許泯滅也不是最終的結束,而是另一個更深層的新的痛苦的開始!

  輕聲的議論聲突然低沉,然后隱沒,所有視線都從天空的腥紅之月上收回,一道身影從主營帳中走了出來,所有的視線都火熱的望向了他。

  一襲青衣長袍,他們的領袖,他們的啟明星,指路燈塔,是把他們從詛咒里面拖出,喚醒了他們的尊嚴,給了他們希望的佛佗墨問!

  墨問的身邊緊跟著反抗軍的“四大信徒”——長鼻子的象人永遠站在前面,他的靈敏的鼻子可以嗅到危險的氣味,一位驕傲的孔雀族緊隨在墨問的身后,他懷疑的目光掃向每一個可能碰觸得到佛佗的人,而在佛佗左手,是一位六目猴尊在亦步亦趨,三雙眼睛熠熠生輝,在右手,則是一位身軀有如神器一般強悍的金剛族,龐大的金剛之軀足以震懾一切威脅。

  悲慟的氣氛隨著墨問的到來而一掃而空,大家的視線變得堅定起來,反抗軍是清醒的,和清醒日帶來的那種回憶痛苦的清醒完全不同,墨問帶給他們的是尊嚴的自我,他是鏡面世界唯一的救贖,只要墨問還在,他們就不會再次跌入沉淪當中。

  而現在,他們要拯救更多的兄弟姐妹加入他們!

  墨問停下腳步,他環顧四周,金剛在他身前跪下,墨問對著金剛微微點頭,伸手輕輕觸碰著金剛額頭,金剛激動的雙手便伸了過來,將墨問捧起站在了他的肩上。

  當金剛再次站起時,所有人都需要仰視才能看到墨問,每一個人的眼神,都爆發著信任與崇拜,不是誰都能得到金剛的下跪,哪怕是金丹強者也不行,金剛一族的尊嚴,誓可殺不可辱,只有站著死的金剛!但是在這里,金剛心甘情愿的跪下了,向著佛佗奉獻了他的尊嚴,這意味著他可以為佛佗奉獻一切。

  墨問居高臨下,視線環顧過每一張臉,一千零一十六名來自不同種族的反抗軍。

  每一個人都對他無比崇敬,在這些人的仰望當中,墨問可以感覺到自己能力的提升,那是一種極其恐怖的變化,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樣的實力,尤其是他的精神力量,隨著反抗軍的隊伍擴大而不斷的變強,這是一種極其奇妙的感覺,隱隱地,墨問感覺到了一絲關鍵,然而,就像是鏡中花水中月一般,明明可以看到,卻始終隔了一層無法突破的薄膜,始終抓不到真正的要害,細節之上還是想不通透。

  也許,反抗軍繼續擴大,得到更多的信仰者,他就能夠看得更清楚一些。當然,雖然反抗軍的實力不斷擴張,但是墨問仍然盡量保持著低調,用這點力量去對抗神域的意志顯然是雞蛋撞石頭,不過墨問要的也不是真正的對抗,而是在用他的方法,給地球占據一席之地。

  “諸位,又是清醒日,上一次清醒日,十一天的時間,我們只解救了一百二十一位兄弟姐妹加入了我們,這個數字相比還處于詛咒當中的幸存者們而言,遠遠不足,不過,幸運的是,這121位和我們一樣受盡了折磨與苦難的兄弟姐妹們,今天全都站在這里,一個也沒有少,一個也沒有離開,都選擇了相信我,相信大家,相信我們反抗軍,謝謝你們,也謝謝所有人。”

  人群中,許多人都挺起了胸膛,他們正是上一次被解救回來的121人,他們的眼神格外的強烈,緊抿的嘴唇,和崩緊的呼吸,他們有強烈的使命感。

  而他們將是這一次解救行動的主力。

  “記住,我們盡量不使用暴力,讓大家知道我們的存在,讓他們來找我們,當然,有時候暴力是打開局面的唯一方法,當不可避免時,我們也不需要猶豫,大家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出發!”

  墨問宣布了這次解救行動的開始。

  墮落之城。

  腥紅之月帶來的清醒日,長短不一,有時短到只有三天便會結束,而有時會有一個月的漫長時間,這根每個人的實力有關。

  墮落之城是神域留給他們懺悔的地方,讓他們體會一點“活著”的幸福,才能對照出痛苦,這才是懲罰的真諦。

  只有在這里,他們還能感受到一些身為文明生命該有的感覺。

  “你聽說過反抗軍沒有?”

  酒館,已經是清醒日的第三天,被封藏在地窖下面的酒被起開,雖然很難喝,但是酒帶來的文明滋味卻讓每一個到訪的人都愿意在這里買醉,酒不醉人人自醉,而且,這里總會有各式各樣的新消息。

  以往的消息,多半是哪位強者高手終于沒有抗過去,死在了某某地方,又或者是又有哪位高手被送進了這該死的鏡面監獄。

  但是,這兩次覺醒日他們聽到最多的消息,卻是什么反抗軍?

  反抗什么?鏡面世界?還是高高在上,像神一樣掌控他們清醒還是沉淪的那些監獄理事會?

  人都在監獄里面了,哪怕有清醒日,但也都能隨時被人灌入詛咒而失去意識,變成只會殺戮舐血的怪物,就這種情況之下,你能反抗什么?又怎么去反抗?

  一些在鏡面世界活得夠久的老幸存者們對這樣的消息從來都是嗤之以鼻,“千萬不要去摻和,如果你們有誰是新進來的新人,聽我一句,在鏡面世界,千萬不要隨便去死,死不會讓你解脫,只會讓你更加的痛苦,想必你們來墟市之前都已經看到了那些慘灰色的亡靈了,死亡只會讓你變成那種東西,受到的痛苦會是現在的十倍!”

  “可是我聽說反抗軍有個叫什么佛佗的,可以徹底解除詛咒,讓人一直保持清醒。”

  “怎么可能?是不是尿酒喝多了?蘭馬洛特,你丫的釀的什么破酒?”

  “不愛喝就別喝!”

  狂鼠蘭馬洛特回敬的喊道,他是這間破爛酒館的所謂“老板”,也是這里活得最久的幸存者之一,并且,他釀造的酒還真不是吹的,的確和尿一樣難喝,但是誰都不能責怪他,蘭馬洛特的確是個釀酒大師,但在這里就算是神也沒用。

  蘭馬洛特聽著談論反抗軍的消息,他的眉頭一直緊皺著,因為上一次清醒日,他已經接觸到過反抗軍。

  那些反抗軍讓他替他們宣傳,然而,蘭馬洛特卻親眼見到他們使用強硬的暴力手段擄掠走了他的一個老朋友,熊人格蘭。

  反抗軍?反正蘭馬洛特現在是一點也不相信那些不靠譜的消息,最多不過是一群瘋子們湊在一起做瘋狂的事情罷了,他在鏡面世界活了幾十年,他見過了太多這樣的事情,可憐的老朋友格蘭,沒了他,蘭馬洛特釀酒就少了一樣材料,熊人總是能搞到蜂蜜,格蘭對他的這個能力總是保密,但是蘭馬洛特知道,格蘭身體里面藏了一件叫做蜂巢的生物裝備,一般是用來召喚毒蜂群作戰的,但是熊人貪吃的本性讓它的作用變成了吃。

  可憐的格蘭,蘭馬洛特搖了搖頭,他被強擄的原因,十有是被那些瘋子們知道了他蜂巢的秘密。

  唉,沒了蜂蜜,他下一次清醒日可以取出來的釀酒,肯定不會和尿一樣難喝了,因為他可以肯定,一定會比尿還更難喝!

  蘭馬洛特盡可能的把自己的意志都集中在他的釀酒事業上面,作為因為種族天賦而能時常清醒的人來說,找點有意義的事兒就是活下去的動力。

  正想著是不是要把下一次的酒會比這次更難喝的大好消息告訴聚在酒館里的眾人時,蘭馬洛特看到了酒館的大門被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推了開來。

  笑瞇瞇的熊人走了進來,他穿著白袍,袍子上面是一個符文,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熊人正是蘭馬洛特的老朋友,能讓他的酒變得和尿一樣難喝的蜜糖格蘭!

  “老蜜?!!”

  蘭馬洛特失聲的叫著格蘭的外名。

  “嘿,賤鼠,還活著呢?”

  “咕噥,你沒事?你沒死?”

  格蘭揚起了他那夸張的眉頭,熊人臉上的表情格外的豐富,“你看到我被救走的?”

  “救?他們不是綁架你了嗎?怎么你還能活著?你…”

  “哈哈哈,你個老賤鼠,你熊爺爺活得很好,這次熊爺爺是來帶你走的。”

  格蘭說著話,朝著蘭馬洛特伸出了他的熊爪,四周的酒客們呆呆地看著,他們顯然都知道這一熊一鼠之間的朋友關系的,于是也沒有急著插手。

  蘭馬洛特沒有來得及反抗,就被格蘭一爪子拍在地上,昏死了過去,格蘭一把拾起他扛在肩上,然后對著酒桌上發呆的眾人笑道:“得了,信得老熊的就跟我加入反抗軍去,覺得不可信的,呵呵,這次咱也不強迫你們,下一次清醒日,老熊會帶著老賤鼠一起過來證明反抗軍是真的,而且,會給大家帶來真正的救贖!”

  一下子,酒館混亂起來,幾個強烈的氣息微微一漲,但是又猶豫的收了回去,他們想阻止格蘭,但是,彼此間的氣勢才一接觸,他們就感應到格蘭身上的斗志的截然不同,那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剛剛從詛咒當中蘇醒過來的頹廢,勃勃的生機令他們驚疑不定。

  又有幾個落魄的身影加入了熊人格蘭,他們臉上是一抹絕望的微笑,他們才不管格蘭信不信得過,反正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了,他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熬得到下一次的清醒日,跟著格蘭過去,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早一點把靈魂交到這個詛咒的世界手中罷了。

  海皇星世界早就單方面切斷了和星盟之間的聯系,建立在那邊的唯一一個傳送場也都已經被封閉。靠飛行的話,哪怕就是機械族飛船能達到光速都不知道要飛多少年,因此要前往遙遠的維度世界,自然是走維度之門。

  上次過來時是呆在泰坦督導的法器中,這次踏步而行,那維度之門內黑色漩渦氣流的氣息,即便遠遠在入口處這里都能讓人清晰的感受到那能量的浩蕩。那是一種蟲洞的能量,短距離傳送或許用符文傳送陣會更高效穩定,但如果是超遠距離,蟲洞傳送才能真正做到直達這第五維度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此時四個人影正矗立在維度之門的入口處靜候。

  “王重殿下。”領頭的是一個火魔族,火魔族的外形看起來非常神似類天人,只是皮膚略紅,就像拉薇爾師姐,如果不是皮膚微微泛紅,她看起來和正常的人類并沒有什么區別:“我是來自星盟衛隊的格拉文圖,將由我負責協助殿下的這次任務。”

  “幸會,有勞格拉文圖隊長了。”王重笑著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伊賀羅。”

  “伊賀劍人、伊賀十三、伊賀千璽。”

  “見過王重殿下。”

  四個長著羊角的血魔族自報姓名,伊賀一族也算是血魔族中的旺族了,高手輩出,幾人雖然都是實丹,可作為火魔族的附庸,這四人隱隱站在格拉文圖的身側,退出半個身位的距離,無論對格拉文圖還是王重都顯得相當的恭敬。

  曾經地球人身份時,血魔族可以輕易的凌駕于王重之上,可一旦進入天尊班,身份地位就變得不同,不說血魔族會如何高看地球文明一眼,但至少對王重,則是必須保持足夠的恭敬,天門的殿下,論身份是可以和血魔族這種七級文明的諸多長老們平起平坐的。

  “王重殿下應該是第一次天尊任務吧?”格拉文圖說道:“第一次天尊任務往往都比較簡單,卻獎勵豐厚,也是體現內門對王重殿下的看重,像這次征伐海皇星的任務,區區四級半文明,以王重殿下的實力,一人都可輕易踏平,何況還有我等協助,自是手到擒來。”

  “正是如此。”伊賀羅年紀較大,既是血魔族這四人中的長者,在星盟衛隊中也一直是格拉文圖的副手,笑著說道:“這種低等文明,王重殿下如果不習慣那滿世界的血腥,只需直接宣判他們罪行,剩下的讓我們幾個動手即可。”

  (二合一,伙伴們,假期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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