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血族后裔,他的童年是非人的生活,親眼目睹了所有的親人被活活燒死,那些人的狂笑和猙獰,直到現在還清清楚楚。
母親用生命保護了他,也提醒著他,要復仇,當凱撒帝國的人找到他,并給了他復仇的機會,他就把命賣給了所羅門。
強大血族天賦和凱撒帝國的訓練,讓他脫穎而出,最終成為一名蒲公英,以后,他不需要靈魂,不需要未來,只要最好的完成所羅門交代的所有任務。
他曾經覺得他會毫不猶豫的殺掉聯邦的每一個人,直到遇到王重,每一天的微笑,每一次的信任。
義無反顧。
這一切每天都改變著他,可是無論怎么樣,他是蒲公英的命運卻無法改變。
背叛拯救自己給予復仇希望的所羅門?
背叛讓自己找到靈魂給予親人一樣信任的王重?
此時的王重卻并不知道后方的危機,他們面對的同樣是未知的選擇。
章魚人的影月堡非常壯觀,王重曾經見過人類舊文明中世紀的資料,有點類似那樣的形狀,但布放上要高出幾個世紀,城堡外圍的正面則隔著一條寬闊的護城河,有巨大的吊橋被拉起,半吊在城門與護城河之間。
在那城堡的城墻上每隔十來米就有著水晶般的光芒閃耀,駐守著衛兵,城堡的兩側還有高高的望塔,而在半空中時不時還能聽到一片片的破空聲響,那是一隊隊獅身鳥頭的巨大飛行獸,人類稱之為獅鷲,仗著厚厚的肉翅,體型龐大,馱著裝備精良的章魚人在空中巡邏,呼嘯而過。這玩意王重在登陸戰那天見過,章魚人空中軍團的主力配置,圣城軍稱之為獅鷲,平均六階左右的戰力,配合上強悍的精銳戰士,實力相當不俗。
城墻上的斑斑青跡在述說著這座堡壘的古老,十分特殊的材質,看起來就像已經屹立了千萬年,最讓人絕望的則是在那古老城墻上散發著的瑩瑩藍光,不同于符文,卻有著符文的效果,看起來像是某種元素法則在護衛了城堡。
章魚人雖然不懂符文,但他們對于元素的理解卻是遠在人類之上,他們的奧法也極其擅長利用固定的元素力量來刻畫陣法,其實說白了就是和符文陣一樣的東西,只不過驅使陣法的核心力量不同而已。
這就真有點讓王重頭疼了,原本有木子一起,那是感覺天下之大,何處都能去得,生死的氣息往身上一遮掩,幾乎是天魂以下絕無人可以看破。可那說到底也只是一種障眼法,能蒙蔽生靈的感知和嗅覺,卻蒙蔽不了力量本身。這種手段最怕的就是和‘死腦筋’的陣法硬剛,管你怎么掩飾,在只認能量形態的陣法面前都是無所遁形的,看來想要趁夜潛入城中只能是癡人說夢了。
王重皺著眉頭正在思索著對策,旁邊拿著望儀的奈皮爾卻是輕輕碰了碰他胳膊。
“看城東門樓下。”他壓低聲音說道。
影月堡有四座城門,東、南、西、北,交通四通八達,王重三人眼下正在北門附近,東門那里相距可是太遠,接過奈皮爾手中的望儀,不得不說先進設備的好處確實是太多,遠在十數里外的東門原本黑乎乎的一片,透過望儀卻是清晰的展現在王重眼前。
戒備同樣森嚴,城門禁閉,但在城門外的空地上,則高高的矗立著兩根四五米高的鐵柱子,兩個人類被捆縛在鐵柱頂端的位置。
他們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或刀傷或鞭傷或錘傷,鮮血淋漓、渾身青一團紫一團,此時聳搭著腦袋,一副已經奄奄一息的樣子。
“懷德亞歷山大,諾拉白!”王重一眼就認出了這兩人。
諾拉白就不用說了,相互都熟得很,至于懷德,王重在霸族的新人課堂上曾見過他好幾次,非但本身是這屆維度新人中的第一人,且聽說他本身的家世并不簡單,說不上在圣城中大富大貴,可在維度人里有著很大的影響力。良好的家庭背景以及超乎尋常的天賦,他自己卻是既不張揚也不跋扈,一個相當傳統的維度人,和王重雖然沒什么交情,但至少不是那種討人厭的類型,也是這失蹤名單上最有分量的幾個人之一。
“就這么綁在那里,這是示威啊,這群該死的土著!”奈皮爾忍不住低聲說道。
示威?這是米索布達比人的地盤,人類既非和對方兩軍對壘,勢力范圍也還沒有擴散到這片區域來,示的是哪門子威?還不如說是泄憤,章魚人對人類的仇恨可是絕對不輕的。要知道這里的白天可是十分炎熱,特別是烈日當空時,將人如此綁在空地的鐵柱頂端暴曬,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痛苦。
王重和木子對視了一眼,十有是陷阱,但虛虛實實往往就在其間,真要說陷阱,又是在等待著誰呢?流浪旅團接到的任務只是要打探情報而并非救人,但王重本就是沖諾拉白才來的,居然正好就看到他被綁在面前,這說什么都得盡力一試。
“先潛伏到近處看看再說。”
三人壓低著身影,在荒野中穿行,空中呼嘯而過的巡邏隊在木子死氣的干擾下顯然一無所獲,要隱蔽,行動自然就慢,望儀中近在咫尺的距離卻花了三人足足一兩個小時,在城外繞了個大圈到東門外時,時間已經徹底入夜了。
空中的巡邏隊伍出沒得少了一些,大多數時候還是望臺上的燈盞在發揮著警戒的功能。
三人就位,到這距離,即便不借助望儀也能清晰的看到捆縛在鐵柱上的兩人了,看起來還有一口氣,只是精神不振、一副行將就木之態。
王重一路過來的時候已經用望儀在不停的觀察著那附近的布置了,看不出有什么異常,城墻上的防衛力量并沒有比別的地方更多,四周也沒有什么伏軍之類。想想也是,對方又不知道他們會來,在這人類根本就不會踏足的地方設什么陷阱呢?難道還真是像奈皮爾所說那樣,只是一種泄憤般的發泄或者無意義的示威?
木子的瞳孔顏色隨之微微一變,左眼呈現黑色,右眼卻是白色,五顏六色的世界在他的感知中統統都變成了黑白二色。一切障礙物在這穿透一切的黑白世界中都顯得無所遁形,木子很快就發現了,那是在地底中。
那兩根巨大的、矗立起來的‘鐵柱’可并不是什么真鐵柱,而是兩只古怪生物頭頂長出來的刺一樣的東西。那兩只生物散發著強大的氣息,絕對巔峰中的六階生物,實力不容小覷,就潛伏在東門的地底,堅硬的土地對它們來說就好像是水流一樣,對它們的身體動作無法形成任何的阻礙,此時它們正仰著頭,血盆大口對準了上方,兩根尖刺上綁縛的諾拉白和懷德就像是兩個誘餌,若有任何生靈膽敢營救或是闖入那片區域,這兩只怪物絕對會暴起而食之。
“深淵巨口,兩只。”
木子眼中那詭異的黑白之色已經消失了,從那種狀態中退了出來,他前兩天在圣城軍的已掌握資料上看到過類似的生物,有點像是地球深海中的燈籠魚,用觸須上的光芒引誘小魚靠近,再暴起食之。圣城軍已經有過多次目擊報告,有野生的也有章魚人豢養的,它們的實力未必是圣城軍所忌憚的,可怕的是那種隱蔽性和警覺性。
“有辦法嗎?”王重不太敢確定,不知道木子的生死氣息能否瞞過那兩只深淵巨口,何況還是要在它們的嘴里去搶食。三人倒是并不畏懼這兩只六階生物,可一旦打斗聲驚動了城墻上的守軍,那就很難說了。
“瞞過這兩只生物應該沒問題,但如果它們發現牙尖上綁的人不見了…畢竟是聯系在它們身體上,少了東西肯定會有所察覺的。”
王重想了想,從空間水晶中翻出兩大團東西來,那是昨天在叢林里殺掉的一頭幽狼尸體,資料上說這玩意可以食用,味道還很不錯,原本是當口糧,此時將幽狼尸體切下了兩大塊來,估摸著諾拉白和懷德的體重,用衣服包裹了:“可以拿這個掉包試試,章魚人應該不太會注意我們,能拖延點時間。”
“光重量差不多還差點意思,只怕城墻上有人看一眼就露餡,我來給調整下,”奈皮爾興奮的說道,他對傀儡術相當有興趣,本身就是靈魂天賦,整容術偽裝術都是傀儡術的基本。
奈皮爾的空間水晶里工具可不少,他最喜歡化妝了,原本血淋淋的兩大塊,很快就被奈皮爾弄成了兩個人型的模樣,近看當然是破綻百出,可夜間遠遠看去,倒還真和懷德的體型模樣有幾分相似。
木子將兩個‘假人’給收到空間水晶中,準備妥當,一股死氣悄然覆蓋,明明還站在兩人的面前,可奈皮爾卻感覺眼里一下子就失去了木子的蹤跡,只聽到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我去了”,然后才發現了說話的木子,而且這種發現都是十分詭異的感覺,就好像說話的只是一塊石頭,他是存在的,但卻讓你完全沒法去注意。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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