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月飛船帶著掠天車和包裹,進入地球軌道并不斷減速下墜,很快就進入大氣層,開始劇烈的摩擦。風云網 掠天車有繞月飛船作為阻隔,除了震動并沒有什么影響。
即便是繞月飛船也沒有太大的損傷,這是由北美死掉的巨無霸們組成,材料本身強度很高,無懼大氣層摩擦燃燒。
在西太平洋上空,繞月飛船化作一個大火球,從天而降,墜入汪洋之中。掀起巨大的海浪,將平靜的海面絞碎。隨后一切復歸于寂靜,再大的物體,相對于無邊無際的大海來說,都是渺小的。
幾分鐘后,恢復正常的海面,浪花飛濺。
應龍號掠天車咆哮著從海底沖上來,四個巨大的螺旋槳絞碎海水,化作白茫茫的大霧,隨即被海風吹散。
應龍號掠天車沒有飛太高。
因為它的下擺掛著幾道繩索,繩索下面拖著巨大并已經喪失行動力的繞月飛船,六個包裹也掛在上面。
就這樣,一架四翼直升機,拖著一艘燒糊掉的飛船,在海洋上快速掠過。
大海有諸多強大的海洋捕食者,但所有這些進化獸,都不敢靠近半步,無他,應龍號掠天車釋放的威壓實在太強大了。
這充滿壓迫力的威壓,宣告者地球頂級掠食者已經回歸。
車中。
黑頭舞動自己的兩根觸角,表現十分興奮,它已經感受到熟悉的信息素,回到了熟悉的環境中。
挺直身子,四根螞蟻腿揮舞,情緒高亢:“黑頭,強大,幻影之翼!”
它自從在月球驚鴻一瞥幻影之翼,就被對方強大的氣息征服,將前段時間還在模仿的黃石公爵拋諸腦后,迅速帶入幻影之翼的角色。
啪嗒!
沈聰一腳踩在黑頭的大腦袋上,罵道:“你強大么,你連尸螂都打不過。”
尸螂就是幻影之翼尸體上滋生的幻蟲,很弱小的一種金屬生命,沈聰滅殺了大部分尸螂,僅僅留下十只作為研究使用。他從月球軌道巷地球軌道航行時,閑著無聊就讓黑頭跟一只尸螂打了一架。
結果黑頭被揍很慘,如果不是沈聰及時制止,估計黑頭直接就被吃掉了。
黑頭沒有羞愧的情緒,而是高喊口號:“蟲子,殺死,黑頭,強大,誓死保衛家園!消滅所有蟲子!”
“你也是一只蟲子。”
“黑頭,幻影之翼。”
“傻缺。”
跟黑頭是交流不出正常的對話,沈聰也就是把黑頭當做養狗一樣養著,畢竟低智商。拖著笨重的繞月飛船,應龍號掠天車飛不快,從西太平洋向北京城方向航行,至少需要小半天時間。
打開超雷波電臺。
頓時發現好幾個頻道都在向他申請通信請求。
沈聰看了看閃爍的頻道,先接通了陳秀妮的通信請求。電臺中迅速傳來陳秀妮的問候:“平安回歸?”
“是。”
“這一次月球之行,收獲如何?”
“不錯。”
“哦,看來月球上的輻射波動,讓你得到不少有用的進化信息。我聽說月球上寧靜海有爆發過一次閃光現象,跟你有關系?”陳秀妮好奇的問道,對于月球上的輻射波動,粒子級進化個體都能捕捉到。
沈聰沒有立刻回應。
他在思考月球之事,自己要如何應對。很顯然,宇宙火種的進化,需要消耗巨大的資源,不停收集能源,堆積火種粒。火種粒不是簡單的金屬變化,而是非常珍貴的精華物質,在宇宙中實屬稀薄。
火種粒是火種的組成部分。
是一種能自由在能量和物質之間轉換的金屬。
可以理解為一種特殊的金屬同位素,雖然不至于罕見,但存在量非常稀少。沈聰在幻影之翼的記憶中,看到過死星上的資料,是那幾位恒星級宇宙火種研究出來的信息。
資料中記載,火種粒并非同一種金屬的同位素,不同的金屬元素,還有少量非金屬元素,都有具有火種粒性質的同位素。
不同種類的同位素,表現出的火種粒性質也會有差別。
而每一枚火種,都是由復雜的火種粒組成,演化出不同的生命性質,并由此開辟不同的、專屬于自己的進化道路——火種的進化是一個復雜的命題,每一個宇宙火種要如何突破桎梏,都需要窮竭一生去探索。
這些火種粒尚未研究出,如何人工生產。
它誕生于宇宙早期的天體運動,很可能是早起恒星演化的伴生產物,被拋散在宇宙之中。通常在衰頹時期的恒星、能演化出生命的行星、少量自由飛行的小天體中,可以發現物質或能量形式的火種粒。
其中衰老的恒星中火種粒最多。
據說黑洞中也可能有火種粒,不過尚無準確論證。死星上的宇宙火種們并沒有仔細研究過黑洞,祂們還沒有能夠抗衡黑洞引力的能力。
故此。
宇宙火種的傳承,說白了,就是火種粒的傳承。
對于恒星級宇宙火種來說,開采衰老恒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它們能夠獲得足夠的火種粒,保證自己的宇宙火種燃燒不熄。但對于正在接受傳承的生命體來說,因為無法遨游宇宙,更無法開采外星天體,火種粒非常難得。
即便是矮星級的宇宙火種,也無法橫渡宇宙,開采恒星上的火種粒。
因而幻影之翼選擇獲取的手段,是搜刮狂暴碎星者的遺澤。但遺澤的總量就這么多,不可能滿足大量進化個體的進化所需。至少地球上存在的遺澤,恐怕全部搜刮干凈,也就夠堆積出一枚矮星級火種。
“物競天擇,如果我的進化道路只剩下一個選擇,我會不會殺光地球上所有的進化個體,將狂暴碎星者的遺澤全部接收,就像幻影之翼計劃的那樣?”沈聰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他在月球上就思考過,但沒有準確決定。
持續到現在,他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怎么不回答…”陳秀妮沒有等到沈聰的回應,出聲詢問,語氣中多少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她熟悉那個冷漠的沈聰,“…如果有顧慮,就當我沒問。什么時候可以回來,到時候我們碰個頭,研究一下今后的計劃。”
沈聰聞言,回道:“現在先掛了,一切回去再說。”
掛斷超雷波電臺,他沒有理會其它閃爍的頻道,將身體往椅背靠去,深深埋進其中。車外陽光燦爛,光線照射在座椅前方不遠處,室內亮堂堂。
唯有陰暗交界處,靠在椅背上的沈聰,臉色背光無法看清楚。
黑黢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