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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爆竹,寫福字,貼春聯,掛紅燈籠。
年三十的黃昏,張家院里喜氣洋洋,紅紅的春聯和福字,紅紅的燈籠,處處洋溢著喜慶。
“餃子好了,吃餃子啦,三郎?”
蘭兒丫頭笑著過來對張超喊道。
“餃子就好了?再等我一下。”
張超依然奮筆疾書,張家貼上了春聯福字,這新奇的變化,很快就引來了村民們的圍觀贊嘆。然后就有人也來求福字了,大家都想討一張回家貼著,也沾點喜慶。
對于這樣的要求,張超自然是笑著答應的。
不過張家也有好幾十戶人家,張超不可能只給寫個福字,可若是把大門的橫批春聯還有房門上的福字都寫上,張超又有點忙不過來。
最后張超把馬周也拉了過來一起寫,說好給每戶一副春聯橫批,再加兩個福字。
“五谷豐登!”
“栓子,把這個貼咱們家糧倉上去。”張超發現家里還有好些地方沒寫,于是又補寫。
牲畜興旺。
“柱子,把這個貼咱們家的牲口棚去。”
財源廣進 “把這個貼我們家作坊去。”
吉星高照 “把這貼灶頭去。”
村民們看了,又來討要這些,張超只得給大家又加寫。
雖然張超字寫的差,可偏偏來討他字的人卻更多,他面前排著長長的隊,馬周字寫的好,但大家更愿意求張超的字。
張超因此還有點小得意,這讓馬周有些郁悶。
張超又寫下一張貼在碗櫥上的‘美味佳肴’,一邊問蘭兒,“今天餃子有哪些餡的?”
還不滿十歲的蘭兒,還在換牙,說話漏風,卻很認真的跟張超稟報,“有豬肉韭菜餡的,還有雞肉冬筍餡的,魚肉韭菜餡的,蝦仁餡的,白菜餡的,芹菜餡的、胡蘿卜餡的,還有麂子肉餡的!足足八種餡的呢,每種都包了好多。嫂子說,今天除夕,讓家里人都吃餃子,人人有份。”
“還包了餛飩。”
過年吃餃子餛飩,這也是唐人的一種慶賀方式。
這種傳統,讓張超很喜歡,以前每年過年時,他家里也都吃餃子。大個大個的餃子,一家人團團圓圓。
“告訴你嫂子,多包點,一會給每家送兩碗。”
張家溝有五十多戶人家,一家送兩碗,也不過一百碗,張家花的起這點錢。學校和工坊也都幾天前就放假了,工人們和學生也都各回了各家。
村子沒以前那般的熱鬧,但也不冷清。
麂子是莊戶們下陷阱獵到的,送來張家。現在張家溝雖然還是個村子,可已經不弱于白鹿鄉上那么熱鬧了。
許多附近的村民們甚至都慢慢習慣了把張家村當成了一個新集市,砍了柴往張家溝送,捕到魚捕到野豬麂子兔子什么的,也一樣往張家溝送,甚至就是采了些蘑菇挖了冬筍,都往這里送。
送到這里來,比在鄉上還容易賣出去,就算一時沒人買,也可以直接拿到張三郎家,張家總會買下大家的東西的,特別是那些山珍野味,不管獵物還是山貨,而且價格總給的公道。
這讓張家溝越發的熱鬧同時,其實也給張家增長了許多好名聲。鄉野百姓,弄到些獵物山珍不難,可難的是賣掉。小地方肯買這些的人不多,賣不起價還難賣,送去長安路途遙遠的也不方便。時間稍長點,還容易壞掉。
因此很多時候,其實打到頭野豬麂子什么的獵物,能換錢的也就是皮子,肉什么的很難及時的賣出去換錢。
而現在張家,卻對鄉民們送來的獵物來者不拒,你就是頭三百斤大野豬也好,幾條新鮮河魚好罷,一只野兔或者一只野雞,甚至就是村民們自己養雞下的蛋,張家都是收的。
反正張家本來就人多,而且還有作坊和學校,那邊工地里也是一直很多人,每天伙食消耗的肉蔬也不少,收下鄉民們送來的這些并沒什么影響,還能經常償償鮮。
寫好福字,天都已經擦黑。
外面的雪還在下,張超忽然孩童心性起來,抓了把雪,捏了個雪團,然后一團雪砸在柱子身上。
柱子被雪團砸中,結果卻只是嘿嘿的沖張超傻笑。
無聊,打雪仗都不會。
洗手,吃飯。
大廳里,燈火明亮,張家一家人圍坐一張大桌子,菜很豐盛,有燉豬腳,紅燒肉,還有大鯉魚,燉的老鴨,燒的雞和鵝。
“年年有余,吃魚。”
八種餡的餃子也端了上來,張超每樣都吃了一個,大餡餃子,十分有料。
“爹,我敬你。”
張超端起酒杯,向老爹敬酒。老爹很高興,一家人團團圓圓,其樂融融。端起酒杯,老爹也是一飲而盡。
人心情好,酒也味道更好。
團圓飯,吃餃子,一家人都很開心。
廚房里,今天也另外擺了一桌,管家、牛獸醫、馬周,還有柯鄭兩木匠,以及鄭管事等十來個張家管事們,都圍坐一桌。
這桌也是張家感謝他們過去這一年為張家的辛苦付出。
張超過來,這邊吃的挺高興。
“給大家添條魚,黃河大鯉魚,八斤多。”張超笑著讓栓子把那大盆魚端上桌。
栓子很聰明的在放菜時把魚頭對準了馬周,張家的大賬房,白鹿書院的副山長,還當過幾天東宮六品文學,這滿桌子人,就他是個讀書人。
“賓王,魚頭對準了你,沒的說的,三杯魚頭酒。”張超呵呵的笑道。
馬周倒也豪氣,站起來,拿起酒杯,連飲三杯。好在今天大家喝的是甜酒,這是還沒有發酵好的水酒,甜甜的,一點也不醉人。
管家給張超讓了個坐,張超坐下。
拿起筷子先把魚眼給挑了出來,給了張管家和鄭管事一人一個。這兩人,一個是張家的管事,張家最早買來的一家,老人。鄭管事呢,崔鶯鶯帶來的,辦事也很牢靠。
“張管家,鄭管事,這叫高看一眼,我希望以后二位如夠好好合作,打理好張家里外事務。明年呢,還是那個分工,張管家管好家里的日常事務。鄭管事呢,你主要負責管理外面的莊鋪等往來事務。你們兩個,一個管內,一個管外,好好干。”
兩人連忙站起來,“謝謝三郎,我們一定不辜負你的期望。”
等兩人吃了魚眼,張超又把魚骨給夾了起來,夾給了馬周。
“賓王啊,這叫中流砥柱,你是我們張家的大賬房,這個得歸你。”
馬周笑著接下。
張超又把魚尾一分為二,給了柯八叔公和鄭老木匠,“這叫委以重任,我不在家這段時間,你們學徒也已經招齊了,聽說學徒們帶的很不錯,非常好。明年,咱們再招二百個。”
張超又把魚肚、魚鰭、魚腚給了其它幾人,魚肚叫推心置腹,魚鰭叫展翅高飛,魚腚叫定有后福。
反正一條魚,人人先分到一塊,張超還各叫出了名堂彩頭,這些話讓大家都非常高興。
栓子他們等仆傭,今天也都賞了餃子和酒肉,在那邊屋里擺了一桌。
家里的仆婦丫環,也都得了酒菜餃子。
杜十娘身份是通房丫頭,比一般丫頭地位高點,但又算不得主人,她和紅線一樣,都站在張家的飯桌邊上,侍候真正的主人們吃飯。
添飯,倒水。
聞著飯菜的噴香,看著張家人飯桌上有說有笑,杜十娘差點又落淚了。
這頓飯吃了很久。
飯后,十七娘給老爹和張超、崔鶯鶯每人一套新衣。
崔鶯鶯也給老爹七娘還有蘭兒蓮兒一人一套自己親自縫的新衣,張超也得了一套。
過年穿新衣,這也是一般人家的習俗。不過多數時候,新衣也只是每年過年拿出來穿一次就要收藏起來的,一般的人家,并不能年年做新衣。
張家現在有錢,天天穿新衣都沒問題,平時也經常做新衣。但過年的時候,給家人一套親自做好的新衣,這也是主婦們的責任,和一份認可成就,相當于一份榮譽了。
紅線和杜十娘這個時候,也拿了自己的作品出來,她們是張超的妾侍,因此給七娘和十三娘這兩個張家的女主人做了新衣,另外一人給張超也做了一套。
“三哥,我們也給你做了一套新衣。”
蓮兒也給老爹和張超做了一套衣服,蘭兒年紀還小,只是幫忙剪剪線頭之類的,此時卻也向張超邀功。
“蘭兒乖,三哥有賞。”
張超掏出幾個錢袋子,紅色的綢布做成的錢袋,十分的喜慶。
這是張超特意準備的紅包,里面裝的是給家里人的壓歲錢。
“爹,娘,給你們發個紅包,祝你們越活越年青,萬事如意,新春大吉。”
老爹笑著接過,打開錢袋子一看,哇,里面居然黃的白的都有。倒到手上細一看,居然是兩枚金錢三枚銀印錢四枚銅錢,九枚錢幣上,刻的全是福祿富貴,這是和洗兒錢一樣的喜錢。
七娘的紅包里,則是兩紅寶石三藍寶石四珍珠。
“謝謝三郎。”七娘笑著收下。
給蓮蘭兩個丫頭的則是一人十三粒珍珠,珠子不算大,但買來可不便宜。兩姑娘打開一看,都十分高興。
給崔鶯鶯的也是寶石和珍珠。
紅線給了金錢,杜十娘和兩胡姬給了銀錢,。
老爹也給大家發了紅包,不過只是用紅繩串起來的一百枚新銅錢,黃澄澄的,一如他的樸實觀念,沒有那么多金銀珠玉,簡單樸實。
不過大家收到了還是挺高興的。
“時間不早了,三郎也早點休息吧。”
聊天到挺晚,老爹對張超道。
老爺子發了話,守歲也就結束,大家各自回房。
時隔半個月,張超又回到了自己舒適溫暖的房間,躺上了那暖炕,爽。
“鶯鶯!”
張超脫下外衣,扔到旁邊衣架上,一把拉過崔鶯鶯。
低頭望著那張明顯銷瘦許多的臉龐,張超低頭將嘴巴吻住她。
崔鶯鶯閉上眼,任由丈夫的肆意愛撫。
親吻其實也是一種本能,洞房那天,兩人第一次接吻的時候,崔鶯鶯完全不懂,十分生澀,不知道回應,只是被動接受。但婚后,崔鶯鶯在張超的教導下,也是在不斷的進步。
現在她已經能很好的配合張超了。
主動的打開唇齒,舌頭在回應。
崔鶯鶯的舌頭是最好的催情之物,張超喘息變的急促,他的手也覆上了她的胸口,揉捏起來。
吻到窒息。
兩人直到要不能呼吸了,才終于戀戀不舍的放開對方。
喘著粗氣,崔鶯鶯瞪著張超,那眸子明亮無比,閃著誘人的火花。她低頭看了眼張超還沒收走的那只大手,臉上全是嫵媚。
張超忍不住要把她推倒。
崔鶯鶯一把抓住張超的手,“三郎,今天不行。”
張超手停住,“怎么了,還生我氣呢?”
“不是,只是我今天來月事了。”
張超有點氣餒,感覺像是一盆冷水澆到了頭上。
“算了,我們睡覺吧。”張超無奈的躺到一邊。
崔鶯鶯喊紅線,“紅線,你還在外面干什么來。”
紅線進來,崔鶯鶯對她道,“今天我不舒服,晚上你侍候三郎。”
“我,我那個身子也不舒服。”紅線郁悶道,原本她跟十三娘日子不是在一起的,她應當早兩天就干凈了身子,可現在十三娘身上來了,她身上卻還沒走。
張超只得道,“算了,好好睡覺吧。”
崔鶯鶯卻對著門口那喊道,“采薇,還醒著沒有?”
采薇是杜十娘的名,在這屋里,崔鶯鶯對這杜十娘也是很冷淡的,平日里也只叫她名。聽到大婦喊,杜十娘連忙應聲。
披了衣走到這邊暖炕邊來。
“三郎,今日我跟紅線不巧都身子不適,不能侍候你。你今晚上就到那邊床上去睡,讓采薇服侍你。”
杜十娘原本以為崔鶯鶯是叫她來端茶倒水的,卻不料居然還主動讓她來服侍三郎,心里意外,卻十分高興。
崔鶯鶯對張超道,“你帶她回來,不就是要收用的嗎,如今我也讓她做了這屋里人,今日我們身子恰不舒服,正好讓她服侍,你若是覺得她不好,那你去隔壁那兩胡姬那里也行。”
聽她這么說,張超倒也不矯情了。
“那你們兩個早點睡,我過去了。”因有紅線這個經歷,因此張超直接下了炕,拉了杜十娘的手就往那床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