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劍光噴射,在空中長達數十米,這即使是在數百米之下的坑內,依然能夠清晰看見。
“是平靜學姐的劍氣?”
第二小五似有些坐不住似的,怔怔地看著那絢爛劍光的消失這之后,似有什么東西正高速從上方墜落而下。
來自杏壇的岳懷仙此時仍舊還在與柳白說著什么,但此刻他神色微微一邊,“柳白兄,詳情等入了遺跡之后再談。”
說著,岳懷仙便悄悄地回到了杏壇幾人的那邊。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地上瞬間掀起了數米高的沙暴,只見一道人影自沙暴之中走出。
瘦削的男子此時一邊拍打著身上的泥塵,一手還拿著塊吃了幾口的粢飯他一口將剩下的粢飯吞了,隨后左右看了眼,“喲,人還挺齊活的…上次這么人齊,記得應該是各大學府爭奪紫宵杯的時候,真是讓人懷念吶。”
“姬發…”
杏壇處,那白衣書生略微抬頭,但很快便又專注回到了手中的一本古書之上,老神自在。
他們的目光都匯聚在這瘦削而粗狂的青年身上,幾乎挪不開目光…記憶仿佛一瞬間就被拉回到了姬發口中的紫霄杯賽事之中。
那一場爭奪戰發生在三年之前,是整個大聯盟所有高級學府共同舉辦的一場超大型的盛事,其熱鬧程度也只有數年一次的異域戰場戰隊全明星賽總決賽才可比。
學府紫霄杯是大聯盟的老牌賽事了,每一次的紫霄杯基本上都是被四大學府所包攬上一屆的紫霄杯的獲得者是稷下學宮,然而卻是稷下學宮獲得紫霄杯最為恥辱的一次,同時也是四大學府最為恥辱的一次。
因為三年之前的紫霄杯上,出現了一個并不是四大學府的家伙,以一路橫推的姿態,在個人賽上直接登頂。
武天子姬發,一個家族的私生子,從小就被認為是沒有修煉天賦,十年前被清河圣地圣女退婚,后被逐出家門,就連下放到了聯盟地級市的垃圾高校之中都沒有人收留的姬家普通人,三年之前,竟是硬生生地用一雙鐵拳,將昆侖所有得少年帝都揍了一遍,最后在團體賽之中,一個人帶著四名青銅,戰平了四大學府的聯手…后來要不是因為賽制的關系,姬發身邊的四名青銅的得分實在太低,團體賽的冠軍也應該是他。
他一個人鎮壓了當時四大學府派出的所有最高戰力,就問你怕不怕?!
要不是聽說姬發回來,在偏遠地區的火云所發現的這個遺跡,怎能吸引如此之多的少年帝?
第二小五是因為真的走在這頭路線上,剛還在火云的關系,至于其他人,大多還是沖著姬發而來的。
不將姬發打敗,姬發就像是橫在了眾多少年帝路上的攔路石一樣…繞不過去,就如同夢魘一樣,這輩子的成就恐怕高不到什么地方去。
“喲,小五,你也在啊!”姬發此時忽然向第二小五打了個招呼。
第二小五瞬間身軀微微一顫…他以為自己已經可以直視對方的目光了,然而此時此刻,當姬發出現在這里的瞬間,第二小五發現自己竟是本能地錯開了對方的視線。
第二小五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握緊了又放松了下來。
他其實好像沒什么可以輸的了,少年帝的封號也被奪走了,如此一想,第二小五反而恢復了平靜,他再次抬起目光,不卑不亢地與姬發對視,淡然道:“剛到。”
“眼神不錯。”姬發點了點頭,“等會不打你了。”
“…”第二小五頓時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那我多謝你了。”
“哪來的事!”姬發曬然道:“大家都是家族的私生子,從小就不被待見,同病相憐嘛!誰讓我運氣好,站起來了呢?小五你放心,如果你還是一直這么衰下去的話,我肯定會拉你一把的啊!”
第二小五眼眉瞬間跳了跳…他是私生子沒錯,但可不是身份低微,反而是因為身份過于敏感,因此才無法對外公布他這個私生子,獲得的資源傾斜,就連主家正統繼承人跑馬都追不上好嚒!
這么多人想要打敗這貨的,除了他當時給所有心高氣傲的少年帝賦予了社會的無情鐵拳之外,其實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貨是在太嘴賤!
“姬發,我姐呢?”澹臺冰凝此時皺了皺眉頭,“你是不是對她做什么了?”
“我這不是被平靜的劍氣給轟下來的嘛。”姬發擺了擺手道:“安啦安啦,她馬上就下來了。”
澹臺冰凝疑惑地看了一眼,雖有有所覺察似的,下意識地往那巖壁處緩緩降落下來貨梯看去。
他們都是何等犀利的視線,那貨梯又沒有遮掩,自然一眼就看穿。
只是當看見澹臺平靜此時正與一名男子共乘一梯的時候,都不禁露出了詫異之色…印象之中,似乎除了姬發之外,就很少又異性能夠站在澹臺平靜的身邊。
別人是因為無法靠近澹臺平靜,姬發則是因為澹臺平靜真的打不過所依無可奈何。
“那個人是誰?”澹臺冰凝下意識問道:“四大學府里,我好像沒見過這個人?”
“是他…”第二小五此時目光一凝,渾身竟是燃起了滔天的戰意。
“怎么,小五…他難道就是在火云擊敗你的人?”柳白此時心中一動道。
第二小五沒有說話,只是那越發高漲的戰意顯然已經是最好的說明…眾人此時不禁帶著更大的好奇,打量著澹臺平靜身邊的那青年男子。
擊敗了第二小五的人?
第二小五位列少年帝第六,封號龍天子,少年帝排名,五名一個檔次,第二小五絕對是第二檔次之中實力最強的一個,雖然與前五有著不少的差距,但這也是當初紫宵杯上的排名。
為了賽事的公平,紫宵杯上是禁止使用法寶,因此許多人都自覺沒有發揮出全部的實力這也是不少人對于被姬發打爆心中不忿的原因。
總之,第二小五作為待遇比主家繼承人還要高的南天門私生子,肯定有著大量優質…甚至傳說中的法寶可以使用。
能夠擊敗他的人…難道又是一個怪物般的姬發?
“樣子倒是不錯嘛。”澹臺冰凝此時目光微微一亮,“看樣子,很有杏壇公子的氣質,是我喜歡的類型欸!”
一旁出的輝夜百刃聽后張了張口,便悄悄地撥通了某個電話。
“您好,這里是杏壇招生處,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
升降臺此時輕輕一抖,隨后徹底停了下來。
此時,出口處辛蝎已經早早等候,那些少年帝肯定一個個實力超凡的,可辛蝎終究是沒有親自見過,心中雖然有著敬畏之心,但那里有眼前這位洛先生來的直觀啊!
洛先生戰平維嘉的一戰,他是親眼所見的,而且小道消息聽說,這次遺跡探尋的名額,還是鐵市長親自給這位洛先生從董事長手中要來的。
辛蝎在火云混的,遠近親疏,要舔當然也是先舔一下洛先生再說的呀!
“洛先生,您來了。”辛蝎上前,“老板還沒有到,不過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休息的營帳了,請隨我來吧…這位是?”
“路上碰到的,一起下來。”小洛SIR隨意一笑:“有勞了。”
“不麻煩,不麻煩!”辛蝎連忙應道,旋即又看著澹臺平靜,“敢問這位小姐,你是?”
“稷下學宮,澹臺平靜。”
“原來是學宮的高人!”辛科長此時又是一通的彩虹屁,“學宮的人安排在那邊,我這就讓人帶您過去。”
澹臺平靜只是輕嗯了一聲,隨后忽然面相了洛老板,冷不丁道:“你姓luo?哪個luo?”
“洛陽的洛。”
澹臺平靜點點頭,旋即直接走出了貨梯,也不用等辛蝎的人領路,似乎自己就知道往哪里去一樣。
“洛先生,您與這位澹臺小姐是?”辛蝎試探性問道。
“剛認識的…算是認識吧。”小洛SIR隨意一笑,旋即看了眼辛蝎,忽然道:“辛先生,你最近氣色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好。”
“什么?”辛蝎頓時一驚,下意識問道:“是我身體出現什么問題了嗎?我前幾日突然間腹痛難耐,幾乎無藥可治…但過了兩日突然就好了,會不會與這有關?”
小洛SIR道:“可能是錢財方面的事情,辛先生要小心一些。”
“錢銀方面的?”辛蝎臉色微微一變,“洛先生的意思是,我可能有破財之災…這,這可有解救之法?”
“做些善事。”小洛SIR隨意道:“善有善報。”
“善事嗎?”辛蝎下意識地點點頭。
這話如果是江湖神棍說的,辛蝎要打人的,這話既然是洛先生說的…主要是打不過。
“宋小姐與李博士在嗎。”小洛SIR此時想了想道:“我先與宋小姐匯合吧。”
“哦…請跟我來!”
澹臺平靜緩緩地走向了澹臺冰凝等人,路過姬發的時候停也不停一下姬發好像也不在意似的,自己一個直接原地坐了下來。
“表姐!”澹臺冰凝此時笑著迎了上來,“這段時間你都去哪了?出了昆侖之后,就知道你向西而行,然后就一點消息都沒有了…你怎么會和姬發一起來的?”
“路上遇見的。”澹臺平靜淡然說道。
“沒想到平靜學姐也對這次的遺跡有興趣!”輝夜百刃也不禁湊了上來,“看來主要還是為了姬發來的吧?”
澹臺平靜不予置否,此時卻道:“我稍作調整。”
“哦…姐你跟我來!”澹臺冰凝連忙拉起了澹臺平靜的手,領她走入了一處營帳之中他們幾人早一天來了,早就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
輝夜百刃見澹臺平靜沒有鳥他,也沒有在意,只是拿起了手機一頓操作,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第二小五的戰意消停下來了因為他發現,當他戰意攀升到某種地步的時候,姬發居然有發硬了,死死地盯著自己!
說好的不打他呢?!
營帳內,澹臺平靜進來之后,便直接從懷中掏出了小小的八卦。
“通靈古卦?”澹臺冰凝吃了一驚,下意識道:“姐,你是打算為這次的遺跡之行卜卦嗎?”
澹臺平靜沒有回答,只是神色專注…只見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手,便看似隨意地將古卦拋出。
那小小的古卦瞬間散開成為了各種卦象,散開。
澹臺平靜開眼的瞬間,澹臺冰凝連忙低下了頭去…在澹臺家,平靜姐的眼睛是不能直視的,這不僅僅是規矩,同時也是為了能保護族人。澹臺平靜天生劍瞳,眼中蘊含萬千劍氣,她閉目養劍,睜開的瞬間就是劍氣縱橫的時候。
小時候澹臺平靜無法控制劍瞳,看誰誰死,長大之后雖然能夠控制了,但是澹臺家不看澹臺平靜的眼睛,已經宛如本能一樣。
可就在冰凝低頭的瞬間,那變化不停的卦象竟是紛紛破碎…最后只剩下那古卦落在地上,更是已經布滿了裂紋!
“表姐?!”澹臺冰凝下意識已經,不可思議地抬起了頭來,“你受傷了?!”
只見澹臺平靜,此時已經閉上了雙眼,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甚至,臉色還有些蒼白!
許久,澹臺平靜才吁了口氣,緩緩說道:“可惜了這古卦。”
“表姐,你到底卜卦了什么?”
澹臺平靜沉吟著道:“是澤水困卦。”
澹臺冰凝雖然無法繼承澹臺家的卜算之術,但也并不是對卦象沒有研究,聞言下意識道:“坎為水,兌為澤,水在澤下,澤中無水,干澤,為困…表姐,難道這次的遺跡之行,遇水則兇?”
澹臺平靜想了想道:“升而不已必困,故受之以困,但君子以致命遂志。依這卦象看來,持正之德高望重者便能獲吉而無災難…困卦,也未必無解,不必過于擔心。”
澹臺冰凝眨了眨眼,下意識道:“就是說讓我們多做好事唄?”
澹臺平靜淡然道:“虛偽的善意算什么德高望重,窮則獨善其身,無困境。”
澹臺冰凝搖搖頭,她墨水不多了,再講下去就聽不懂了,只好道:“表姐,你西行到底做什么了哦?”
“去找一個人。”
“誰哦?”
“光明三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