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言不慚,到底是誰家的女娃娃!”
愛德華醫生,這一刻終于忍不住咆哮。
“警衛呢?”
“這有人來歷身份不明,就敢直接闖到醫療室,擾亂正常的醫療秩序,到底要干什么!”
在艦內的走廊中,一排警衛正在快速奔來。
這個女孩子有著正常觀眾的通行證,而且醫療室對正常觀眾并不算禁區啊。
想到這里,警衛隊長心中也有一肚子怨氣,但是偏偏對于一個失去理智、又擁有較高地位的愛德華醫生來說,自己才是人微言輕的那一個。
所以聽到后只能悶頭趕來。
身邊的護士與助理醫師聽到愛德華的怒吼,不禁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那名看上去頗為瘦弱的少女。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聽到愛德華的咆哮,那名少女反而平靜下來,眼中一開始呈現的膽怯也漸漸消失。
雖然鼻尖仍然因為快速奔跑和緊張略微發紅,但是這一刻女孩明亮的目光仿佛換了一個人。
那是一種在自己領域被人質疑后露出的…自信?
“我…是藍都星生物與制藥協會的高級藥植師白古月。”
少女前半句還有些晦澀,后半句已經非常連貫的說出了,當完整的一句話吐出時,人們甚至感覺面前的女孩臉上蒙上一層圣潔的光輝。
那是對自己信仰的堅定,那是面對諸多陌生面孔無畏面對的底氣。
聽到身后傳來快速接近的腳步聲,少女正對著愛德華醫師,眼神中沒有半點退讓,只是白皙的手掌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金屬箱。
這可是非常重要的藥植原料。
一眾剛剛圍過來的定川學院導師,出現片刻的發愣,倒不是醫師的名號,而是藍都星這三個字。
“竟然是藍都星的,看樣子和沐凡真的認識。”
和綱吉對視了一眼,巴赫嘀咕道。
然后…
兩人同時瞪圓眼睛,驚訝的回望向前方。
那女孩的后半句說什么來著?
“高級…藥植師!?”
愛德華醫師的聲音這一刻陡然拔高,甚至差點從原地蹦起來。
他眼珠瞪得滾圓,死死盯著面前的少女。
高級藥植師?
面前這個一看就是剛剛成年的女孩…藥植師?
還是高級的?
開什么天馬座螺旋星際玩笑。
這個稱呼可是不分什么第一星區、第二星區的。
甚至不分聯邦還是帝國。
在宇宙中,對于醫者來說,稱號是固定而尊敬的,因為越可能需要救援的區域,越存在于偏遠蠻荒的星域。
高級藥植師,這個稱號的獲得者,哪個低于40歲了!?
“小姑娘,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但是被面前少女的堅定目光所攝,愛德華的聲音卻沒有開始時的激進了。
這一次女孩沒有說話,她僅僅是抬起纖細的手腕…
修長靈動的五指在面前一閃而過,綠色的淡淡霧氣,浮蕩在空氣中。
一眾醫師還沒什么反應。
但是巴赫身邊的綱吉眼中則瞬間閃出極度警惕的光芒,強行壓下出手的沖動,心中無比驚駭!
沒有任何化妝品點綴的纖纖玉指,一瞬間在空氣輕彈六次。
人們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目光中,那淡淡的綠色霧氣瞬間壓縮成一圈藤蔓交織的古樸木環。
“這個圖案…”
愛德華隱隱回憶起自己五年前看到的一名藥劑大師也曾做過這樣的動作,一模一樣的圖案,只是此刻這名少女的動作竟然比那名大師還要快上三分。
皓腕翻轉間,女孩的右手掌心不知何時出現一枚古樸的碧綠藤蔓交織的圖騰圓環。
圓環中央赫然是藥劑試管與一株四葉草交織的圖案。
然后向前輕輕一推,手掌穿過淡綠色的霧氣環。
“這是…”
愛德華醫生剛一開口。
砰的一聲,極其輕微,如氣泡碎裂的聲音響起。
那綠色霧氣環這一瞬猛然凌空炸散,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拂過這一片空間。
然后愛德華醫生、所有在場的護士、助理醫師、巴赫、綱吉、警衛隊…
一眾人的所有動作定格。
時間仿佛凝滯。
然而機械表滴滴答答的聲音卻沒有半點延遲。
一秒、兩秒。
身著白色風衣的少女,看著面前仿佛瞬間化作雕塑的眾人,右手一個優美的旋手回拉動作。
一圈白色的淡淡煙霧從空氣中閃過。
“藥植師的塑鬼霧環!”
愛德華醫師的下半句話終于大喊著說出。
定格的人群瞬間恢復行動力,他們全都用驚駭的眼神看著那名女孩。
就在剛剛,他們能看,能聽,但是不能動,渾身肌肉失去控制,但是意識無比清醒。
那簡直就是憑借神靈一般的手段在沒接觸到他們的瞬間就剝奪了控制權。
“我的爺爺是白一多,藍都星生物與制藥協會、藥植師協會的名譽副會長…白一多,在醫師領域,他有另一個名字”
“可是…白師!?”
愛德華心神劇震,不由自主的說出兩個字。
“嗯。”
女孩有些緊張,但是依然重重點點頭。
她不想說出這么多話的,但是顯然不說清楚面前的人是不會讓她進去的。
“我的天。”
愛德華雙腿一軟,背心一陣發涼。
同樣是大師,但是“白師”比他五年前見過的那名藥劑大師卻高出不知幾個等級。
因為白師的名號…早在二十年前就超越藥劑學擴散到整個醫學領域,那是活在傳說中的人物,多少人求之卻不得一見。
現在愛德華只感覺腿肚子有些發軟。
剛剛的塑鬼霧環,在周身十米之內制造如同失去靈魂雕塑的靜止領域,正是高級藥植師表明身份的標志性手段,如果對方心懷不滿,那么剛剛一瞬間自己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沐凡是我的朋友,我要進去給他治療。”
白古月這一刻認真的說道。
“身份核對無誤。”身后的那名警衛隊長長呼一口氣,立刻高聲大喊道。
開tm什么玩笑,得罪誰都別得罪這種隨意定生死的恐怖藥植師。
還好自己沒有作死。
“快進。”
愛德華只感覺自己現在諂媚的樣子一定像一條哈巴狗。
但是他徹底拋掉了羞恥心。
別說哈巴狗,就是泰迪犬都行。
聽到這句話,白古月明顯松了一口氣,然后提著金屬箱子,毫不客氣的一步躍過愛德華,沖入醫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