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干什么!?”
這恐怕是所有人都想要問的內容。
但是他們看到的只是吉明羽呆立在駕駛艙內。
一動不動。
“不…不可能。”
“這不可能!”
“水晶宮怎么會碎!!”
那水晶球一般的駕駛艙中,吉明羽身軀在顫抖。
他是風冰花家族的驕傲,是同輩仰望的存在,是聯邦終極武器的駕駛者。
他存在的意義,就是作為這一代的家族支柱,將家族的榮耀傳承下去,讓吉氏家族永遠屹立于聯邦的巔峰。
然而現在,他最引以為傲的水晶宮卻被對方一擊斬碎。
這顛覆了他存在于現在的全部意義。
他整個人生的信念這一刻轟然崩塌。
沒有什么比信仰丟失更讓人覺得殘酷。
然而此刻…無論他作何表情,如何不可置信,抑或內心如何恐懼。
沐凡都仿佛根本沒有看到他一般。
修羅的能量條已然下降到74,他同樣眼神冷漠。
黑色機甲飛入高空,背后披風獵獵作響,提著水晶球,就這樣筆直的飛向東方。
而始終發呆的吉明羽,在看清楚飛行的方向之后,在看到視野中那越來越近的熟悉城市后。
他的身軀終于開始顫抖,手掌貼在水晶球內壁。
吉明羽的臉色這一刻不再是那種寒冰一般的白色,而是一種無力的蒼白。
因為在他的視野中,沐凡飛過的區域赫然是…
風冰花家族的駐地——羅蘭第城!
這一次修羅飛行的速度不緊不慢。
僅僅是以三倍音速劃過長空。
如果三十倍速,沒有任何防護裝置的駕駛艙,里面的人體恐怕會震成一灘爛泥。
“熟悉嗎?”
沐凡的聲音響起,穿透水晶球,吉明羽的眼中一點點浮起紅色。
他十指青筋崩起。
“你…要干什么!”
“當然是…兌現承諾。”
修羅于高空俯視大地,眼中帶著淡淡的俯視。
A1區域那氣勢恢宏的建筑群落,鮮明的與周圍景色區分開來。
那建筑墻體上無處不在的六瓣雪花標志,更是在無聲昭示它們的歸屬。
這是…風冰花家族的駐地!
整個家族上萬人聚集于此。
同時失去寒白雀與水晶宮,便宣布了這個龐大家族的靠山轟然倒塌。
那些人前一秒還在為吉明羽霸道的言語和舉動而喝彩。
此刻,卻只能瑟瑟發抖的看著天空…
“你…”
吉明羽雙拳死死攥著,牙齒幾乎咬出血來。
“我可以投降。”
他抬起頭慘然說道。
這對于驕傲的吉明羽來說,已經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讓步。
只是他復又低頭的瞬間,眼神中卻閃過刻骨銘心的仇恨和嗜血。
“不需要。”
“你看著就好。”
修羅左手握著連鞘軍刀高高舉起。
這一刻,反應再慢的人也覺察到不對勁。
一些人已經開始拼命的向外奔跑。
“黑。”
駕駛艙中,沐凡眼神冰冷,淡然開口。
黑沒有回答,但是它顯然明白沐凡此刻的意思。
太空中,暗影艦隊所有船體甲板上的機械巨弩再度憑空生成璀璨的能量絞弦。
“這個瘋子…他想屠殺平民嗎!”
一名軍銜掛著三顆金星的魁梧男人,目光中透著深深的憤怒,一拳重重擊打在桌子上。
陸軍司令部上將加布爾雷斯!
他猛地將指揮臺上的通訊器拽起,放至嘴邊。
“給我轉到公共頻道!!”
時間不過半秒,頻道立刻切換成功。
“魔神阿修羅,住手!”
修羅緩緩落下的手臂和軍刀同時懸住。
沐凡、吉明羽…以及地面那驚慌失措的人群同時看向天空。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高空中幾十道光線同時射下,在空中組成一個三維光幕。
一張面色蒼老威嚴的面孔出現。
那雙厲如鷹隼的眼睛看著修羅方向,威嚴開口:
“我是星河聯邦,陸軍司令部上將加布爾雷斯!”
修羅平視光幕,不為所動。
“戰爭不應當蔓延至平民,你真的想和聯邦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嗎!”
“他們手無寸鐵,根本無法抵抗魔神機。”
“你屠殺他們能得到丁點的快意嗎?”
加布爾雷斯的聲音響起,迅速讓地面混亂的狀況得到平息。
風冰花家族的族長吉空裂,抬頭看著光幕,目光中閃過陰狠。
他當然不甘心就這么束手以待。
他轉頭看向身后的一排黑衣人。
“準備潛地方案,冰封末日系統準備激活。”
一名年約七十左右的長老駭然抬頭:“族長,如果啟動,那么整個羅蘭第城將化作鬼城,那些平民將無人能夠生還啊!”
“你是族長,我是族長!?”吉空裂面無表情的看著被修羅抓在手中的吉明羽。
只要家族不滅,哪怕中道衰落,但有百年傳承的底蘊。
將來某一天,風冰花家族依然會重新屹立于聯邦之巔。
而此刻,加布爾雷斯那蒼老威嚴的面孔依然洪亮。
“收手吧。”
“我不相信定川學院會培養出一個冷血的劊子手。”
這話響起,吉明羽眼中重新泛起生的希望。
然而,沐凡冰冷的聲音卻漠然而森冷的響起。
“我說過,所有罪責,我一人擔…”
“我說過,死一人我屠一萬。”
“然后呢…”
“定川學院死去的人,他們死了,就是應該犧牲的。”
“你來告訴我…誰來為他們主持正義?”
沐凡的眼神平靜。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
“定川學院第一次給了我家的感覺。”
“然后你告訴我,剛剛這個家伙做了什么?”
修羅提起手中的水晶球。
吉明羽倉惶的臉色浮現于所有人面前。
“我可以替他給你道歉!我可以讓風冰花家族給予你們絕對滿意的賠償。”
上將的聲音斬釘截鐵。
然而一聲嗤笑響起…
“如果道歉有用,那暴力和殺戮還有什么用?”
“有些事,終將需要用血和火才能記住。”
聽著那冰冷的聲音,加布爾雷斯的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他目光不善的看著修羅。
“你想…做什么!”
“血債,當然是…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