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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叫段滄海,也不叫活人。”齊寧微笑道:“落入陷阱,那時候只會叫救命!”
眾人都是一愣,韓天嘯眉角微跳,看向段滄海,卻見段滄海有些發怔,聽得段滄海喃喃道:“救命!”
韓天嘯盯著段滄海,忽地嘴角泛起一絲怪笑,但馬上意識到什么,收斂笑容,但眾人卻也都看到韓天嘯露出笑容,而韓天嘯倒也是很重信諾,向齊寧一抱拳,道:“只盼侯爺日后能讓小師妹笑口常開!”側身移開。
這笑話也談不上有多好笑,但場合卻是十分特別。
韓天嘯與段滄海起了一些口角,齊寧說出謎底來,韓天嘯見到段滄海的表情,腦中立時浮現出段滄海在陷阱之中大叫救命的場景,心中頓時生出一絲快意,嘴角便不由自主泛起笑意來。
齊寧知道韓天嘯作為神侯府北斗七星之一,那是久經訓練的厲害角色,此人平素既然不茍言笑,那便是極其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緒,哪怕自己說上一千個笑話,也未必能夠讓韓天嘯露出笑容,但他掌握到韓天嘯的心思,故意應景說了這個笑話,本就是想讓韓天嘯心里痛快,而韓天嘯卻也在不知不覺中,落入了齊寧的設計之中。
齊寧過了曲小蒼和韓天嘯兩關,帶著眾人繼續向前,此時距離閑樂居大門不過十來步遠,平常素雅的閑樂居因為喜事臨門,也是精心布置了一番,門前左右各有一排男子,都是穿著嶄新的長衫,齊寧知道這些都是神侯府的一些吏員,今次前來,自然是不能穿著神侯府的服飾,就是連兵器也不能帶來。
最后一人卻正是嚴凌峴。
神侯府北斗七星,今日在場的有貪狼、文曲和破軍三大校尉,而巨門校尉軒轅破則是遠在西川,并無歸來,祿存、廉貞、武曲三大校尉卻一直都不在京城,齊寧知道這三人應該是被安排在他國潛伏打探情報,是以至今兀自不曾見到。
軒轅破自朝霧嶺一戰之后,竟是始終不曾返回京城,如今西門戰櫻大婚,對與神侯府來說,這當然是一件極大的事情,身為神候的接班人,又是神侯府的大師兄,按理來說無論如何也要參加婚禮,但他卻偏偏沒有出現,齊寧便知軒轅破留在西川定然事情不小。
嚴凌峴見到齊寧走過來,勉強一笑,拱了拱手,眉宇間的神情卻是極其復雜。
齊寧倒也能夠洞察這位破軍校尉的心境,且不說嚴凌峴有把柄在自己手中,一直對自己十分忌憚,最為緊要的是嚴凌峴當初一直愛戀西門戰櫻,或許當初在這年輕人心中,西門戰櫻有朝一日如果要出嫁,就應該與他嚴凌峴喜結連理,可是世事多變,如今他卻要親眼看著西門戰櫻嫁到齊家,心中的郁悶可想而知。
“七師兄!”齊寧今日不管其他,在眾人面前,對嚴凌峴也是十分客氣,心想卻不知嚴凌峴這邊又會是什么題目。
嚴凌峴道:“國公,聽說你文采出眾,當初在京華書會上藝驚四座,今日.....今日卻不知你能否專門為小師妹作上一首詩詞,這首詩詞我會轉交給小師妹,若是.....若是文采出眾,我這邊就可以過了。”
齊寧聞言,頓時精神抖擻。
別的他不敢保證,但是要寫情詩,別說一首,就是十首二十首他也是張口就來。
“沒有別的要求?”
“沒有!”嚴凌峴搖頭道。
齊寧若有所思,他現在倒不是苦惱能不能作出詩詞,而是肚子里的詩詞太多,要從中挑選出一首來。
“能否向嚴校尉借紙筆?”齊寧微一沉吟,很快就開口道。
嚴凌峴有些驚訝:“國公想好了?”
齊寧點點頭,曲小蒼終于開口道:“國公文采出眾,老七,你這一關對國公來說,形同虛設,哈哈哈.....!”
紙筆過來,齊寧一揮而就,不等眾人看見,卷好遞給嚴凌峴,笑道:“有勞嚴校尉進去,看看是否能通關。”
嚴凌峴接過,轉身過去進了閑樂居,進門之后,偷偷看了一看,臉色更是難看,恨不得將紙撕掉,卻又不敢,只能咬牙將詩詞送過去。
齊寧整了一下衣衫,段滄海在旁忍不住問道:“國公爺,你寫的是什么詩詞?”
“兒女情長而已。”齊寧笑道:“這是兩個人的詩詞,不好讓大家知道。”
齊寧越這樣說,眾人心里越是好奇,但在場武人居多,肚子里的墨水實在有限,打破腦袋也想不出齊寧會給西門戰櫻送去一首怎樣的詩詞。
沒過多久,就見到本來還是虛掩的閑樂居大門大開,數名漢子從里面出來,卻是將一條紅綢從里面鋪就出來,一直通向那八抬大轎。
曲小蒼向齊寧拱手笑道:“國公,看來小師妹已經準備出來了。”
齊寧忙道:“我進去拜見岳父老大人!”
曲小蒼搖頭道:“神候不忍看到小師妹出閣,今日國公先不用見了,等回門的時候再見不遲。”
齊寧有些詫異,心想難道西門無痕還沒有恢復過來?但曲小蒼這樣說,他也不好堅持,但該盡的禮儀卻不能少了,當下就在門外向內連續三禮,算是給西門無痕行了禮,沒過多久,便瞧見幾名婆子簇擁著一名麗人從閑樂居內緩緩出來,這邊早就準備好的喜婆立刻迎上去。
西門戰櫻淡身穿大紅色的繁花宮裝,外面披著一層金色薄紗,寬大的衣擺上銹著紫色的花紋,額前垂著一枚小小的紅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
頭上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隨著蓮步輕移,發出一陣叮咚的響聲,襯得別有一番風情美麗可人之姿,只是紅綢掩面,卻也看不到麗人的容顏。
齊寧看到西門戰櫻走出來,心中一陣感慨,這時候早有喜婆拿出備好的紅繩,一頭交給了西門戰櫻,另一頭則是送到齊寧手中,齊寧接過,眾人簇擁著西門戰櫻到了齊寧身邊,天色尚早,那紅綢薄紗一層,這時候靠的極近,倒也是能夠依稀看到薄紗下面的樣容。
西門戰櫻發際斜插芙蓉暖玉步搖,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那一雙眼眸兒看到齊寧,立刻微低下頭,雪白臉頰上的紅暈似乎比紅綢更艷。
齊寧平日所見的西門戰櫻都是英姿颯爽,卻少了女人的嫵媚味道,但今日作為新娘子的西門戰櫻一番精心裝飾,卻是女人味十足,渾身上下散發出青春嬌媚氣息。
“戰櫻,我來接你了。”齊寧見到美妻如此嬌媚心頭一蕩,若非在大庭廣眾之下,真想將這美貌女子擁入懷中。
西門戰櫻卻是緩緩轉身,沖著閑樂居跪倒下去,齊寧知道西門戰櫻此時的心境,立刻跟在西門戰櫻身邊跪下,兩人向閑樂居拜了三拜,這才起身來,在喜婆的指引下,齊寧用紅繩牽了西門戰櫻上轎,巷子那頭的鑼鼓禮樂班子早已經是大吹大奏,身傳四方,八抬大轎起轎之后,齊寧在前,轎子隨在后面,出了巷子。
神侯府一干人遠望著迎親隊伍離去,嚴凌峴看著那八抬大轎從巷口轉上街道,眼神發呆,目光兀自沒有離開。
曲小蒼在旁瞧見,微微搖頭,走了過來,溫言道:“老七,很多事情強求不得,感情這東西,更是不可強求,護國公乃人中龍鳳,文武全才,此等人物,定能照顧好小師妹,小師妹能平安快樂,豈不是你也樂意看到的。”
嚴凌峴心中發酸,但卻還是勉強笑道:“二師兄,我....我沒有想什么,只要小師妹一切安好,我也就開心。”
曲小蒼輕拍嚴凌峴肩頭,道:“能這樣想就好。”壓低聲音道:“從現在開始,小師妹就是護國夫人,不管你是否開看,所有心事只能壓在心底,爛也要爛在肚子里,你可明白?”
“二師兄,我知道了。”嚴凌峴無奈一笑。
迎親隊伍一路上暢通無阻,道路兩邊有虎神營派出維持秩序的士兵,涌動的人群密密麻麻,個個皆伸頭探腦探望,倒似乎是想透過轎子瞧瞧里面的新娘子美成什么樣子。
護國公府此番自然也是準備了足夠的喜錢,兩邊自有人向圍觀的百姓發放喜錢,雖然不多,但也足以讓每人吃上幾個熱饅頭。
齊寧心中感慨,他初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不過是寄居在一座破廟之中的乞丐,連頓飽飯也吃不上,誰能想到,今日自己不但娶了神侯府神候的千金大小姐,而且婚禮竟然是驚動了整座京城,引來這么大的關注。
忽然之間,齊寧表情一僵,卻是在人群之中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在人群后面,站在一處屋檐下,只是遠遠看著這邊,和擁擠的人群相比,顯得孤單寂寥。
那身影俏麗,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身穿一襲素錦宮衣,外披水藍色輕紗,微風吹過,輕輕飛舞,三千青絲被挽成一個簡單的碧落髻,將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戴上,卻正是田家藥行的田雪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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