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齊寧一刀穿喉,前面那人并無察覺,感覺身后一頓一沉,向前走不得,張口就罵道:“搞什么鬼.....!”扭過頭來,卻見的面前影子一閃,還沒反應過來,喉嚨一寒,便感覺有利器頂在自己的咽喉處。
這人魂飛魄散,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這時候卻也看到,這突然出現之人蒙住了口鼻,看不清楚樣貌,但那一雙眼睛卻是如同刀子般銳利。
齊寧并不廢話,取了一物,塞進那人口中,低聲道:“吞下去!”
那人雖然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性命危在旦夕,哪敢有絲毫反抗,只能吞噎下去,卻覺得味道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何物。
“你吞下的是劇毒藥物,四個時辰之后,如果不能得到解藥,立馬七竅流血而死。”齊寧冷冷道:“如果接下來你聽話,我保證你到了時辰你就能得到解藥,否則......!”冷笑一聲,那人急忙道:“我....我聽話,你.....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齊寧冷笑問道:“這島上到底有多少人?”
“我也....我也不知道。”那人惶恐道:“大概.....大概兩三百人,又或者.....或者三四百人.....!”
齊寧吃了一驚,他之前在島上穿行,一片冷寂,看不到一個人影,本以為這島上也沒有什么人,孰知竟然有數百之眾,心想難不成這里竟然是海匪的一處窩點,心念一動,冷聲道:“你們是黑虎鯊的人?”
“黑虎鯊?”那人一怔,猶豫一下,感覺齊寧手中鋒刃又緊了緊,那人急忙道:“不.....不是,我們.....我們不是海匪。”
“占島為害,不是海匪又是什么?”齊寧目光如刀:“你還敢在此狡辯?”
那人帶著哭腔道:“小的就是在這里看守貨物,不是....不是海匪。而且.....而且小的已經兩年沒有離開過這座島。”
齊寧皺起眉頭,狐疑道:“兩年沒離島?”
“是.....!”那人道:“兩年來,吃喝都在島上,寸步都不曾離開。”
齊寧更是奇怪,緊盯著那人眼睛問道:“你說在島上看守貨物,到底是什么貨物?你們又是為誰看守貨物?”
那人道:“不.....不知道!”
齊寧臉色一沉,冷笑道:“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死。”
“沒....沒有.....!”那人這時候已經看到橫尸當地的同伴,心中驚駭不已,唯恐齊寧一個不快便即動手:“小人.....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小人在這里,每個月能拿五兩銀子,而且有吃有喝......,一年下來可以凈得六十兩銀子,條件便是.....便是在這島上守上五年,不得離島半步,更不要.....更不要多嘴多舌。”
“你說不知道,是不知道看守的是什么貨物,還是不知道為誰看守貨物?”
“都不知道。”那人苦著臉道:“小的登島之后,雖然瞧見貨物箱子,可是里面究竟裝的是什么,小的.....小的從無見過。這島上的幾百號人,各有頭領帶著,而且各有分工,有的專門做飯,有的專門去接貨物,有的負責在島上巡邏,還有的負責看守各處洞口.....!”
“洞口?”
那人道:“島上沒有房子,所有人都是住在山洞里面,這.....這座島從外面看荒無人煙,可是.....可是看不見的地方,到處都是地道......!”
齊寧神色更是凝重,忽然想到什么,問道:“這島上生長有鳳凰花,鳳凰花能夠迷人心智,而且能夠吸人鮮血,這是真是假?”
“千真萬確。”那人忙道:“每年都有幾個人不小心被鳳凰花逮住,吸干了血成為干尸。那些鳳凰花看起來漂亮得很,可是.....可是只要被卷進去,那就是有死無生,誰也救不了。”
齊寧冷冷道:“既然是真的,為何你卻安然無事?這附近有不少鳳凰花,島上也都是飄蕩著鳳凰花的香氣,為何你不受鳳凰花的影響?”
那人忙解釋道:“我們.....我們吃的食物里面,配有藥物,那種藥物對我們身體并無傷害,可是能夠抵御鳳凰花的香味。那些死在鳳凰花下的人,大都是喝醉了酒誤入其中,還有些是一個不小心落在里面,并非是受了花香的影響。”
“如此說來,你們已經破解了鳳凰花的毒香?”
“是.....!”那人道:“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破解了毒香,不過.....不過我們現在聞到那毒香,不會有什么不適的感覺。”壯著膽子問道:“大爺......大爺是什么人,為何....為何敢上島?”
“你的意思是說沒人敢上島?”
那人道:“這.....小的登島兩年,還.....還真沒聽說有別人敢輕易登島。去年.....去年東海水師有兩艘船在這座島附近經過,差點就停在岸邊,可是.....最終也沒人敢下來,揚帆而去。這事兒許多人都知道,大伙兒.....大伙兒都笑話東海水師膽小如鼠.....!”說到這里,忽然止住,不敢再說下去。
他不知齊寧來歷,萬一對方是東海水師的人,自己在這里取笑東海水師,那豈不是往槍口上撞。
“你在這島上,是專門看門的?”齊寧問道。
他對島上的情況一無所知,眼下抓到一個活口,自然是盡力從這家伙口中問出更多有用的線索。
此番有人挾持田雪蓉,將自己引到此島之上,齊寧一直猜不透對方用意何在,但這時候聽此人一番言語,隱隱猜測到什么,莫非對方只是以田雪蓉為餌,將自己引到此島就是為了讓自己發現此島的隱秘,但對方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為了什么?
那人輕聲道:“小的....小的這一隊人手,是專門看管.....看管女人。”
“看管女人?”
“這.....這島上的人各司其職,而且.....而且幾百號人都是男人,幾年不得離島,有時候.....有時候總是忍受不住。”那人一心想要活命,倒是有什么說什么:“所以島上專門有窯子......這個......!”卻不好繼續說下去,見得齊寧眼眸生寒,只能繼續道:“島上有專門囚禁女人的地方,若是.....若是有人想要快活,只要花上一兩銀子,就能.....就能到那里去快活一番。”
“有多少女人?都是從何而來?”
“眼下還有二三十來個.....!”那人道:“每隔半年,就會送來一批,不過新來的女人,咱們這些小嘍啰碰不著,都是被那些隊長占去,隔上個把月才會送到窯子里,交給咱們看守。有些女人受不住,自盡而死,也有些.....也有些是被折騰死的.....!”
“都是你們搶掠來的良家婦女?”
那人搖頭道:“不.....不是,都是.....都是南洋人,島上.....島上的女人,都是南洋女人!”
“南洋女人?”齊寧身體一震,意識到什么:“南洋的女人怎會被抓到海鳳島上?”
從東海至南洋的海上航線,唯一將其打通的就只有東海江家,除了江家的商船隊,根本沒有其他勢力能夠在這條航線上往來,齊寧聽聞這島上的女人竟都是從南洋而來,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東海江家,腦海中又想起之前在江家的大船上,親眼看到四名南洋舞姬表演舞蹈,心中已經確定,這座海鳳島與江家有密切關系。
此人聲稱這座島上儲存了貨物,島上眾人主要的目的就是看管好這些貨物,難道江家從南洋運來諸多稀罕物事,有意儲存在這座島上?
如果當真如此,那些儲存的貨物又是些什么東西?
江家往來海上,其目的當然是為了做生意,往來販賣賺取差價乃是江家海上貿易的經濟手段,如果當真有南洋的稀罕物事,按理該當運到大楚境內販賣,卻為何要將貨物藏在這海鳳島?
“小的也不知道。”那人苦著臉道:“小的登島之后,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只是聽話辦事。小的只知道每隔半年左右,就會有新的姑娘送過來,除此之外,知道的....知道的實在不多。”
從東海出發,抵達南洋,應該也有一兩個月的時間,然后在南洋出手貨物,轉手再從南洋購置南洋商品,爾后啟程返航,一趟貿易,也差不多需要近半年的時間,此人既說半年左右會有新的南洋女人送上島,時間上與江家商船隊的貿易往來時間大致吻合,齊寧更是確定島上的南洋女人定然是江家商船隊運過來。
海鳳島上一片死寂,萬籟俱靜,若非從此人口中逼問出這些情況,齊寧實難想象這座島上竟然還深藏著如此不為人知的秘密。
海鳳島有鳳凰花的存在,一般人根本不敢接近,選此地點可說是有天然的掩護屏障。
如果這座海鳳島果真是控制在江家的手中,那么田夫人被挾持而來,又是何人所為?選擇此處,本就是為了隱秘不為人知,江家絕不可能自曝其密,利用田雪蓉將齊寧引到自己的隱秘要地,可如果挾持田夫人的不是江家,那么又是誰人有意要將這隱秘之地暴露給齊寧,他的目的又是為了什么?
忽然之間,齊寧想到什么,立刻問道:“你說你登島已經兩年,你又是從何而來?登島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他這時候卻是忽然想到,之前聽聞在東海境內,一些村莊有壯丁突然失蹤,下落不明,連官府也找不到任何線索,難不成那些人竟是被送到了這座島上?登島之后,五年之內不得離開,身處孤島,在這段時間內當然不可能與家人有任何的聯系,外界不知其蹤,那也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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