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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三章 黃蓮苦膽

  韋書同立刻道:“不錯,韋某倒也沒有糊涂到派人行刺還要自曝身份。

  李弘信冷著臉,冷笑道:“那刺客又如何自稱刺喉客?刺喉客這名字,只有本王說過,并無其他人知道。”

  “王爺,當日在場聽到這話的,可不是只有我們三人。”齊寧皺眉道:“若這這樣說,連我也要被懷疑進去了。我還記得,當時邊上還有不少侍女,她們就在旁邊服侍,王爺的話,她們也聽到。”

  李弘信立刻斬釘截鐵道:“侯爺放心,那些侍女,絕不會透漏一個字。”

  此言一出,韋書同臉色更是難看,冷笑道:“王爺這話就奇怪了。下官雖然只是西川刺史,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王爺可以懷疑下官,卻對那些侍女如此信任,莫非下官的信譽連幾個小小的侍女都比不上?”

  他臉色很是難看,顯然是大為不滿。

  齊寧嘆道:“韋大人,世子被害,王爺心中悲痛,你也不必太過在意。”轉視李弘信道:“王爺,刺客刺喉致命,也許他自己就是這樣稱呼自己,這種巧合的幾率極大。本侯相信,韋大人絕不會做這種事情,只怕是有人想要挑撥離間。”

  “挑撥離間?”李弘信看向齊寧。

  齊寧道:“王爺試想,真正的刺客,殺人行刺,正如我方才所言,求的是干凈利落,不留下絲毫的線索。方才那位吳孫氏也說了,她裝作昏倒在一旁,聽到了當時的對話,我們是不是可以試想,那刺客既然武功了得,那吳孫氏在旁裝作昏迷,是否早已經被那刺客察覺?”

  韋書同立刻道:“不錯,侯爺所言極是,若是那刺客知道吳孫氏只是假裝昏迷,故意說出那番話,正是想讓吳孫氏作為證人,混淆視聽,栽贓陷害。”

  齊寧點頭道:“不錯,事情定然是如此。王爺,上次你也說過,成都刺客橫行,咱們在蒹葭館,更是被刺客潛入進去,意圖行刺王爺和我,依芙更是差點命喪刺客之手.......刺客最終失手,定然是不甘心,所以才盯上了世子。”

  李弘信臉上微微抽搐,卻并無說話。

  “大伙兒都以為,刺客失手,所有的刺客俱都命喪當場,城中加強了戒嚴巡邏,對方短時間內絕不敢輕舉妄動。”齊寧緩緩道:“可是這幫刺客卻顯然是十分狡猾,越是所有人都以為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之際,卻偏偏在這種時候出手。”輕嘆道:“世子身份尊貴,當然會被刺客盯上,也被他們找到了機會。”

  韋書同神情冷淡,道:“王爺不是說過,西川有地藏一黨在欲圖謀反嗎?蒹葭館行刺,自然是地藏所為,那么世子被刺,自然也與地藏脫不了干系。”

  李弘信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出古怪笑聲。

  齊寧神情肅然,點頭道:“韋大人言之有理。王爺,西川的兩根支柱,就是王爺和韋大人,王爺和韋大人精誠團結,西川便是鐵板一塊,那些別有居心之徒就沒有可趁之機。地藏想要在西川興風作浪,有兩位坐鎮,他只能如同鬼魅一樣不敢出頭,正因如此,他才想借此機會挑撥兩位的關系。”

  “侯爺一針見血。”韋書同立刻道:“我若與王爺不合,地藏便有了可趁之機。他派出刺客行刺世子,以低劣的手段嫁禍在我的身上,便是要挑撥我與王爺的不合,王爺,地藏賊心昭然若揭,還請王爺明鑒!”

  韋書同和齊寧你一言我一語,李弘信臉色鐵青,雙手握拳,冷笑道:“如此說來,李源被害,與韋大人沒有一絲關系?”

  “當然沒有。”韋書同沉聲道:“我與王爺并無仇怨,這些年來,我對王爺也算是敬重有加,又怎會加害世子?王爺,地藏定是罪魁禍,我愿與王爺同心協力,找出地藏,將此人千刀萬剮,以報世子之仇。”

  齊寧頷道:“不錯,世子身份尊貴,一般人也沒有膽子敢對世子下如此毒手,只能是地藏行兇。”

  李弘信站直身子,雙手握拳,忽地抬頭大笑,笑聲如雷,齊寧一聽,便知道此人的內功也是不弱。

  “兩位既然這樣說,看來兇手果真是地藏。”李弘信目光如刀,緩緩道:“韋大人,本王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王爺但講無妨,下官若是能夠做到,自當盡力!”

  “本王要你與我一同進京。”李弘信盯著韋書同:“不知韋大人可否同行?”

  韋書同皺眉道:“進京?王爺為何會有這樣的打算?”

  “本王年紀大了,很多事情肯不清楚真相。”李弘信緩緩道:“李源被害,有人證證明與韋大人有關,本王想請韋大人和本王一同前去京城面圣,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調查清楚。”

  韋書同想了一下,搖頭道:“王爺的吩咐,下官本該遵從,只是西川諸事繁忙,沒有皇上的旨意,下官不敢輕易離開。王爺既然還在懷疑下官,下官也無從辯駁,就算這樣進京,又能如何?不知王爺可還有其他的證據證明兇手是下官?”

  李弘信冷冷一笑,道:“本王到了京城,自然有證據證明你韋大人就是兇手。”

  韋書同一怔,迅即明白什么,臉色微變。

  齊寧何等精明,聽話聽音,也明白了李弘信話中意思。

  李弘信所言的“兇手”,當然不是指行刺李源的刺客,而是指殺害韋夫人的兇手。

  李弘信當然不會想到韋書同已經將殺妻之事主動向齊寧坦白,此時故意混淆,只以為齊寧聽不懂話中意思。

  他這般說,顯然也是在威脅韋書同。

  齊寧神情淡定,心下卻是暗想,李弘信今日在這寶豐樓擺下龍門陣,只怕并非是為了追索韋書同行刺李源,倒像是以此事為由,要韋書同隨他進京。

  韋書同臉色很是難看,瞧了齊寧一眼,見到齊寧云淡風輕站在一旁,并不說話,微皺眉頭,終是道:“王爺如果有證據證明下官就是兇手,有侯爺在此,大可以拿出來,侯爺乃是帝國四大世襲候之一,分量足以作證此事。”

  李弘信臉色冷峻,冷笑道:“韋大人,如果本王非要你與我進京,你是不是不答應?”說到這里,眼眸之中已經顯出冷厲之色。

  齊寧嘆道:“王爺,韋大人說的并沒有錯,沒有皇上的旨意,封疆大吏不得擅自入京,而且王爺說過,西川地藏陰謀造反,這種時候,最要緊的是大家齊心協力找出這一伙叛黨,韋大人身為西川刺史,又如何能夠在這種時候離開?王爺莫要忘記,黑巖洞事件還沒有完全平復,官兵圍困黑巖嶺數月,最后搞清楚他們是被冤屈,苗家七十二洞,心中定然不滿,這時候還要韋大人多加安撫。”

  韋書同聽齊寧開腔,便有了幾分底氣,道:“不錯,苗人不可不安撫。下官已經準備親自前往蒼溪去見大苗王。”

  李弘信猛一拍桌子,“啪”的一聲響,便從外面沖進來十多名帶刀侍衛。

  韋書同駭然變色,厲聲道:“王爺,你這是要做什么?”

  李弘信也是冷聲道:“本王死了一個兒子,此事難道就此罷手?韋大人,本王只是邀請你隨我去京城一趟,西川的事情,自有安排。”

  韋書同見到李弘信都要撕破臉,也是硬著脖子道:“自有安排?是誰安排?王爺嗎?王爺,恕我直言,西川刺史是我,一應事情,都是由我來處理安排,似乎還輪不到王爺安排吧。”抬手指著那些侍衛道:“你們是要造反?還不退下?”

  寶豐樓下,有他帶來的三百精銳,倒也不懼李弘信。

  李弘信目露殺意,就在此時,卻聽到樓梯口傳來一個聲音道:“王爺,韋大人,你們都是朝廷的棟梁,凡事都可商量,不必動怒傷了和氣。”話聲之中,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向,從樓梯口竟是出現兩道人影來。

  齊寧抬頭望過去,怔了一下,便見到一雙明亮的眼睛也盯在自己身上,又聽“啊”一聲,齊寧已經笑道:“戰櫻,你們怎地也來了?”

  這上樓來的二人,竟都是齊寧的老相識。

  當先一人是神侯府北斗七星居的巨門校尉軒轅破,軒轅破身后,卻是許久不見的大屁股姑娘西門戰櫻。

  齊寧萬沒有想到這兩人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里。

  西門戰櫻聽齊寧在大庭廣眾之下直呼自己的名字,而且叫得那般親熱,臉頰微紅,瞪了齊寧一眼,并不理會。

  神侯府吏員都有自己的獨特服飾,李弘信和韋書同自然一眼就認出是神侯府來人。

  只是他們顯然并不認識軒轅破,都是皺起眉頭,軒轅破已經上前兩步,拱手笑道:“卑職神侯府巨門校尉軒轅破,見過蜀王、侯爺還有韋大人!”說話間,沖著齊寧點了點頭。

  軒轅破自我介紹,韋書同和李弘信都有些驚訝。

  他們雖然沒有見過軒轅破,但自然聽過這個名字。

  神侯府西門神候的威名固然天下皆知,他麾下的北斗七星,但凡有些閱歷見識的也定然知曉。

  軒轅破乃是西門無痕的嫡傳弟子,在許多人看來,西門神候有朝一日辭官歸隱,軒轅破便是當之無愧的神候繼承人。

  許多人未必知曉北斗七星所有人的名姓,但是不知道巨門校尉軒轅破卻是少之又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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