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嬌嫩滴水,齊寧知道這時候如果自己無動于衷,別人固然瞧不起自己,連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他忽地起身來,將仙兒一把橫抱起來,仙兒發出一聲輕呼,齊寧低下頭,看著懷中仙兒的臉頰已經是紅潮泛濫,輕聲道:“你想好了?”
仙兒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地看著齊寧,咬著紅唇,隨即輕輕“嗯”了一聲,便將臉頰貼在齊寧的胸膛,似乎不敢再看齊寧眼睛。
仙兒的嬌軀玲瓏浮凸,齊寧抱在手中,卻是輕盈若云,軟玉溫香,感覺到仙兒的嬌軀已經有些發燙,甚至在輕輕顫動,深吸一口氣,抱著仙兒轉到屏風后面,那里有一張噴香的軟榻,走到床榻邊上,齊寧將仙兒輕輕放下。
仙兒兩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依然是怯生生地瞧著齊寧。
“這里會不會有人進來?”齊寧湊近仙兒耳畔邊上輕聲問道。
仙兒輕聲道:“不不會,仙兒已經囑咐過,沒有人沒有人敢進來。”面帶紅霞,清新可人。
齊寧輕輕撫摸著仙兒光滑水嫩的臉頰,柔聲問道:“你害怕了?”
“沒有!”仙兒睫毛閃動,“侯爺,待會兒待會兒你憐惜一些,仙兒仙兒沒有經受過!”想到什么,忙道:“仙兒服侍你脫衣裳!”扭了個身子,已經跪在床上,低著頭,不敢直視齊寧眼睛,只是伸手要幫齊寧褪去衣衫。
便在此時,忽聽得外面傳來一聲凄厲的嚎叫。
這一聲嚎叫來得極其突然,本來還沉浸在軟玉溫香之中的齊寧吃了一驚,羞澀無比的仙兒也是抬起頭來,蹙起秀眉。
隨即聽到甲板上傳來一陣騷亂聲,齊寧皺眉問道:“出了何事?”心下卻是大為不爽,上次被赤丹媚攪了局,今天可不能又被莫名其妙的叫聲壞了好事。
只是那凄厲叫聲不絕入耳,就似乎是野獸絕望的吼叫,忽聽到外面傳來段滄海聲音:“侯爺,你可在里面?”
齊寧雖然心下有些惱怒,卻也只能走過去,問道:“出了何事?”
“有人瘋了。”段滄海聲音低沉,“侯爺無恙吧?”
甲板上的嘈雜聲越來越大,又聽到女子的驚呼聲,更有人大聲叫道:“別靠近他,先穩住他。”
仙兒已經迅速披上一件白色的大氅,裹住玲瓏浮凸的身子,靠近過來,問道:“侯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仙兒,你別擔心。”見仙兒有些害怕,齊寧柔聲道:“外面冷,你別出去,我出去瞧瞧到底發生何事。”
“侯爺,仙兒仙兒等你回來。”仙兒伸手抓住齊寧的手臂,似乎是擔心齊寧一去不復返。齊寧拍拍她手,輕輕一笑,這才走出船艙,出了船艙,見到段滄海已經守在了艙外,問道:“有人發瘋?發什么瘋?”
段滄海領著齊寧走到了船舷邊,這畫舫有兩層,卓仙兒在上面一層,這一層平時只有丫鬟在此后,船上的船夫以及保鏢,則是在底下一層。
對秦淮河上的姑娘來說,正當紅時,船上丫鬟和船夫以及保鏢至少也要養上十幾號人,這些人也都是指著姑娘吃飯。
像卓仙兒這類正當紅的姑娘,要養上十幾號人,其實并不吃力,所以看秦淮河那個姑娘最紅,從她船上人員的規模就可見一斑。
等到勢頭一過,客人減少,收入降低,負擔也就 (本章未完,請翻頁)會越來越重,到最后手下的人也就越來越少,實在難以支撐,便是連畫舫也會被剝奪,通常情況下,一個當紅的姑娘能夠在秦淮河撐上三年,已經算是極限。
齊寧走到船舷邊,俯視下去,只見到船頭甲板上,六七道身影晃動,其中一道身影狀若瘋癲,在船頭甲板跑來竄去,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哀嚎,而其他人則有的拿著棍子,圍在四周,卻也不敢上前去。
“突然就發起瘋來。”段滄海皺眉道:“不知道究竟是何故?”
齊寧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忽然問道:“這個場面似曾相識,你想到什么沒有?”
段滄海一怔,眉頭一緊,猛地想到什么,失聲道:“侯爺是說丐幫?”
齊寧微微頷首:“昨天晚上,咱們從宮里回來,見到的情狀豈不是和現在差不多?”
“不錯。”段滄海神情變得愈加凝重,盯住那瘋瘋癲癲之人,“侯爺,難道難道昨晚見到的那丐幫弟子,和此人是一樣的病癥?”
“是不是一樣的原因我不知道。”齊寧搖搖頭:“但是現在看到的景象,和昨天晚上并無什么差別。”
忽見到一人一個豹撲,從背后撲向那人,口中叫道:“我抓住!”話聲未落,只見那瘋子猛地一轉身,竟已經將那人甩飛出去,“咚”的一聲,撞在了船舷邊上。
段滄海顯出驚訝之色。
那瘋子身形并不如何粗壯,甚至有些偏瘦,從背后撲襲之人卻是虎背熊腰,被以為那虎背熊腰的大漢必然得手,誰知道只是被那瘋子一個甩身便將之甩出去,段滄海自是頗為詫異。
“段滄海!”齊寧猛地道:“你過去,將那人制住!”
他自然知道,以段滄海的身手,要制住那人并不困難。
段滄海答應一聲,也不繞道,直接從船舷邊跳到了下面的甲板上,眾人見到有人從天而降,吃了一驚。
段滄海沉聲道:“都散開!”
他行伍出身,一但動起手來,自有一股威勢,眾人見得段滄海模樣,竟是都不敢違抗,紛紛跑到了段滄海的身后。
段滄海腰間佩刀,卻并沒有拔刀,順手從邊上一人手中奪過木棍,不等那人反應過來,段滄海已經手握木棍,欺身上前。
那瘋子大叫一聲,看到段滄海沖過來,并不閃躲,反而向段滄海撲過來。
段滄海冷笑一聲,猿臂探出,手中長棍已經照著那人的膝蓋點過去,那人雖然看似兇狠,卻并不知道閃躲,被段滄海用棍端點在膝蓋上,腳下一個拌蒜,單膝率先跪倒在地,段滄海探出棍子的同時,人也已經欺身過去,在那人單膝跪下之時,一只手探出,抓住那人一只手臂,已經繞到那人背后,將那人的手臂反扭過去。
齊寧看在眼中,心想段滄海的武功雖然算不得出神入化,但卻也簡單有效,實戰極為有用,也難怪會一直在錦衣侯府伺候。
眾人見到段滄海三招兩式就制住瘋子,頓時都大是欽佩,看到段滄海已經反扣住那人的手臂,以為已經無恙,剛輕舒一口氣,卻見到那瘋子一個扭身,竟然全不顧手臂被反扣,揮起另一只手的拳頭照著段滄海打過去。
段滄海顯然也沒有想到瘋子如此悍勇,只聽到“咔嚓”一身,那瘋子的堅固已經折斷。
齊寧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駭然。
那瘋子的個頭在段滄海面前,就像孩童一樣,而且身在這樣的畫舫之上,那瘋 (本章未完,請翻頁)子的武功也不可能高過久經戰陣的段滄海,可那瘋子似乎意識不到兩人之間的差距,竟然不顧手臂折斷還要對段滄海揮拳,齊寧立時感覺此人很可能已經神志不清。
段滄海顯然也意識到這瘋子不能以常人待之,低喝一聲,腳下踢在那人的膝彎處,那人頓時兩腿都跪下,不等那人再有動作,段滄海一直手呈刀狀,已經切在了那人的腦后,那人身體晃了晃,終于栽倒在甲板上。
眾人見那瘋子一動不動,面面相覷,甚至有人以為段滄海已經擊殺瘋子。
去請齊寧過來的王祥也是在人群中,第一個小心翼翼靠近過去,他知道段滄海是錦衣侯的貼身護衛,亦知道段滄海的姓名,不敢怠慢,問道:“段爺,他?”
“不用擔心,他沒死,只是被打昏過去。”段滄海沉聲道,抬起頭,道:“侯爺,此人真的瘋了。”
王祥見段滄海看著自己身后,急忙回頭,才發現齊寧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自己背后,忙拱了拱手。
齊寧吩咐道:“你們先將他捆起來,只怕待會兒醒來還要鬧事。”
王祥立刻叫道:“快來人,先將他捆起來。”
眾人拿來繩子,七手八腳將那人捆住,正要抬下去,齊寧搖頭道:“等一下。”走到邊上,蹲下身子,只見這人牙關緊咬,雙目緊閉,昏迷之下,呼吸竟然還有些急促,不由皺起眉頭,令人拿著燈籠靠近一些,見到這人的臉色蒼白,可是在他的臉上,竟然有四五塊指甲大小的紅斑,顏色不是很濃,但是燈光之下,卻極其顯眼。
“這是他臉上原本就有的?”齊寧指著那人臉上的紅斑問道。
王祥忙道:“回侯爺話,他臉上的紅斑,是這幾天才開始有的,是了,大前天開始出現極小的斑點,不過也都沒有在意,前天晚上,這斑點就越來越大,到昨天晚上,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只是當時顏色還比較淡,沒有現在這么紅。”
齊寧霍然抬頭,問道:“你是說,這是兩三天才發出來的?”
“是是是!”王祥見齊寧神情嚴厲,不敢疏忽,小心翼翼回道:“從昨天早上,他就迷迷糊糊,到了起床的時候都沒能起來,我以為他是他過疲累,就準他多睡一陣,可是一直睡到昨天晌午,他都沒能起床。”
齊寧若有所思,微微頷首。
王祥繼續道:“我當時摸他腦袋,十分燙手,就讓人給他煎了藥,他吃過藥后,到昨天晚上都沒有好轉,臉上的斑點卻是越來越大,而且一直迷迷糊糊,似醒非醒。今天我去請侯爺,也就沒顧得上他,聽說他今天又是睡了一天,什么東西也沒吃,連一口水也沒喝,我覺著事情不對,準備讓人送他去看大夫,可是可是剛靠近他,他就忽然從床上蹦起來,然后然后就瘋了!”
齊寧并不多言,將那人轉過身,拉開他的衣袖,燈火之下,只見到他手臂上竟然也都是紅色的斑點,銅錢般大小,顏色比臉上更深,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