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蒼轉身看向楊寧,笑道:“你家在何處?如果不方便,我現在可以派人送你回去。”向陳奇道:“去備馬車,按照這位公子的指示,送他回去。”
“不急不急。”楊寧慢悠悠道:“曲校尉,能不能讓我也見見錦衣侯府的來人?說不定我也認識。”
其他人都是默不作聲。
神侯府這些人都不是傻子,在場這幾人也都隱隱明白了些什么。
曲小蒼到了這個時候,卻只能硬頂著,還是一本正經道:“你認識錦衣侯府的人?難不成你與錦衣侯府有交情?”
“有些交情。”楊寧跟著他演戲,“我和錦衣侯府的很多人都是老朋友,他們應該也不會忘記我。”
曲小蒼哈哈一笑,道:“京城說小不小,說大其實也不大,若你真認識錦衣侯府的人,倒也可以見一見。”
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一人心急火燎地進到門內,腳還沒踏進,聲音已經傳進來:“神侯府哪位校尉在此?”
曲小蒼已經迎上前去,只見到一個粗壯身影進來,曲小蒼已經笑道:“這不是段二爺嗎?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來人竟赫然是段滄海。
段滄海一把抓住曲小蒼手臂,急道:“曲校尉,趕緊......趕緊派人追拿吸血怪,他又出現了。還有,我們家小侯爺只怕也落在了那吸血怪的手里......!”
“別急別急。”曲小蒼道:“段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別急,小侯爺出了何事?”
卻只見段滄海眼睛忽然發直,盯著曲小蒼身后看,隨即繞到曲小蒼身后,幾步上前,驚喜交加:“小侯爺,您......您在這里?這可真是太好了。”眼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歡喜之色,長出一口氣,道:“你安然無恙這可太好了。”
楊寧見段滄海看起來頗有些狼狽,問道:“你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沒事沒事。”段滄海本來焦急凝重的臉已經舒緩開來,四下里看了看,見幾名神侯府的衙差都用一種極為古怪的目光瞧著自己,當即抱拳道:“想來是神侯府的諸位兄弟救了我家小侯爺,段滄海在這里向諸位道謝了。”
幾人都是神色尷尬,低下頭去,就連西門戰纓也是低下螓首,俱都是不發一言。
曲小蒼卻已經走過來,故作驚訝道:“段二爺,這位......這位難道就是錦衣侯爺?”
段滄海笑道:“不錯,這就是我們家小侯爺,曲校尉,你們神侯府果然是神通廣大,既然救了我家小侯爺,是了,那吸血怪是否已經被你們所擒?我在巷子里瞧見了被吸血怪殺害的尸首,慘不忍睹,那里留有我家小侯爺的足印,我還以為小侯爺被......!”卻沒有說下去。
“卑職神侯府貪狼校尉曲小蒼,見過侯爺!”曲小蒼神情一斂,變得十分肅穆,恭敬向楊寧深深一躬。
楊寧知道曲小蒼先前就已經猜到自己的身份,此時也不揭破,笑道:“曲校尉客氣了,不用如此多禮。”
曲小蒼扭過頭,冷著 (本章未完,請翻頁)臉對其他幾人道:“你們都愣著做什么,這是錦衣侯爺,還不過來拜見。”
錦衣侯乃是大楚四大世襲侯爵之一,大楚的四大侯爵,比之一般的侯爵地位更要尊崇,蓋因這四大侯爵都為大楚的開國立下了汗馬功勞。
侯爵雖然只是一個爵位,但在大楚,這四名侯爵所代表的卻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爵位,而是代表著榮耀與威嚴。
神侯府的西門神侯雖然也是封為侯爵之位,但并非世襲候,而且侯爵本身也有高低之分,神侯雖然也算是大楚的高等候,但比之四大侯爵還是略遜一籌。
而曲小蒼雖然是神侯府北斗七星之一,但只是一個校尉,地位較之楊寧還差得遠,至若其他幾人,自然更不能與楊寧相提并論。
那行事頗為謹慎的中年衙差第一個走上來,單膝跪倒,恭敬道:“神侯府刑事侯君武拜見侯爺。”
陳奇見狀,也急忙過來,單膝跪地,“神侯府刑事陳奇,拜見侯爺!”
楊寧并不說話,看向西門戰纓,只見西門戰纓咬著紅唇,并沒有立刻上前來,而嚴凌峴猶豫了一下,終是硬著頭皮走過來,單膝跪倒:“神侯府破軍校尉嚴凌峴,拜見侯爺!”
“哦?”楊寧笑道:“原來你還真的是北斗校尉之一,破軍校尉,這名字威風的緊。”
嚴凌峴知道今天是出門踩狗屎,撞了大霉運,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陰差陽錯竟然將堂堂錦衣侯給抓了回來。
先前楊寧報出自己的名字,幾人還都覺得這名字與錦衣侯相同,可是誰能夠想到,這位就是真正的正主。
嚴凌峴剛才見到曲小蒼態度反常,就感覺大有蹊蹺,想到對方的名字,心中也是忐忑,此時確定這人就是錦衣侯,一顆心已經懸空而起,想到先前對這位小侯爺兇神惡煞般,實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如果是普通的侯爵,嚴凌峴倒也不會太過緊張,可是大楚四大侯爵,那都不是普通的達官貴人。
楊寧此時調侃,嚴凌峴只能低著頭,哪敢多說一句話。
曲小蒼見西門戰纓還沒有動作,皺眉道:“小師妹,還不過來拜見!”
西門戰纓無可奈何,只能走過來,她也沒跪,只是行禮道:“西門戰纓拜見侯爺!”
“戰纓啊,你還沒報自己的身份,不如說來聽聽”楊寧重新做下去,笑呵呵道:“你也是神侯府的刑事?”
西門戰纓咬著嘴唇,并不說話。
曲小蒼已經笑道:“回侯爺話,小師妹是神侯的女兒,也是神侯唯一的女兒,很小生養在神侯府,暫時還只是在鍛煉,算是神侯府的偵事!”
“偵事?”
曲小蒼解釋道:“神侯府有四大處,偵事處、刑事處、武禁處和丹器處,偵事是偵事處的吏員。”
楊寧微微點頭,問道:“那偵事處是否負責抓人?”
曲小蒼心知楊寧是要開始秋后算賬,只能道:“通常情況下,偵事處只負責情報追蹤和搜集,并不直接參與抓人。不過特殊情況下,神侯府四處的每 (本章未完,請翻頁)一處吏員,都有鏟除奸惡的職責。”
“如此說來,今夜將我抓過來,是特殊情況?”楊寧摸著鼻子道。
段滄海見楊寧安然無恙,臉色本來還很輕松,聽到楊寧此言,臉色驟變,眉頭立刻鎖起,問道:“抓起來?侯爺,這是怎么回事?”
“嚴凌峴,你說說吧,今晚都發生了什么。”楊寧靠在椅子上,“我口有些干,嗓子難受,不好多說。”
曲小蒼立刻道:“陳奇,還不去給侯爺沏茶,用最好的茶葉,快去!”
陳奇立刻爬起身,飛奔而去。
嚴凌峴額頭冒汗,欲哭無淚,只能將晚上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到了最后,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段滄海聽完后,冷笑一聲,問道:“如此說來,你們神侯府是將侯爺當成了殺人嗜血的兇手抓來?”握起拳頭,厲聲道:“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曲小蒼無奈道:“段二爺,稍安勿躁。他二人犯下了過錯,神侯府一定從重懲處。”
“曲校尉,我段滄海對你們神侯府一直十分敬畏,只因為西門神侯明察秋毫,神侯府的人也素來都是精明干練。”段滄海聲音泛冷:“段某實在沒有想到,神侯府竟然會干出這樣的事情,莫非你們已經不在乎神侯府的聲譽,為了破案,可以誣陷好人?”
西門戰纓本來一直低著頭,聽得段滄海之言,忽地抬起頭,道:“他是錦衣侯沒錯,可是.......可是難道就因為是錦衣侯,就不能懷疑他是殺人犯?”
此言一出,屋內頓時靜了一下,但很快,曲小蒼就厲聲喝道:“戰纓,你胡說什么,誰說侯爺是殺人犯?”
“二師兄,你剛才是不是早就猜到他是錦衣侯,所以才會對他那樣客氣?”西門戰纓倔強道:“你只問了他一句話,就說已經審完,還說他可以離開,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神侯府不是沒有抓過官員,為什么你知道他是錦衣侯,就不好好審案?難道......難道你是害怕他的權勢?”
她那張冷修的俏臉滿是一副不甘,楊寧甚至瞧見她眼圈都有些泛紅。
今夜發生如此誤會,曲小蒼只希望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盡可能地息事寧人,可是這小妮子非但不幫忙,反倒要火上澆油,讓他頗為惱怒,沉聲道:“你說夠了沒有?這里不需要你,你給我先退下。”
“我就不退。”西門戰纓站直身子,微揚起脖子,“不能因為他是錦衣侯,咱們就不敢審他。錦衣侯怎么了?難道就不會犯錯犯法?他也是人,有了嫌疑,我們就要調查。你以前不是說過,在神侯府的眼中,沒有什么達官貴人,也沒有什么販夫走卒,只有罪犯和好人。”
楊寧卻是來了興趣,這小妮子性情倔強剛硬,雖然有些固執,而且查案也不如何高明,可是不畏權貴的風骨,倒還真是讓人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