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速度,快快快!”
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子對著車廂內自己的手下催促道,這輛中卡車廂內放著的不是貨物,而是電腦和服務器,之所以在行使的卡車上作業,也是為了增加警方對自己反向追蹤的難度。
“頭兒,進去了。”一個手下舉手示意道。
“修改電力分配程序。”棒球帽下達了新的命令,同時自己也一臺電腦前坐了下來雙手開始飛速地敲擊著鍵盤,“等區域電壓發生傾斜后,我們就等待著最絢爛的煙花吧。”
棒球帽嘴張開,做了一個“嘭”的口型。
其余的人也都在此時笑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卡車忽然來了個急剎車,車廂里的眾人猝不及防下一個踉蹌,還沒等重新站起來,卡車車廂門就被打開,一眾警察舉著槍對準著這邊。
“警察,不準動!”
這個時候誰還傻傻地站在這里不動那才真的叫腦子進水了,一般這種網絡信息犯罪很難采集到真正的證據,例如最常見的網上違法賭博,往往拆分了好幾個部分安置在不同的國家,對他們的打擊必須幾個國家的警方計劃好同時出手收網才行。
當下,棒球帽以及自己的手下們直接無視警察的槍口開始對電腦使用痕跡進行清除,警察馬上沖上去連拉帶踹將這些人給隔離開,當棒球帽被反手壓在車廂壁面上時,他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因為在剛才啟動“自毀”程序時,自己的電腦完全沒反應。
這不可能…不可能……
“抓捕行動成功。”
“哈哈哈!”
“哦也!”
警察局網絡犯罪科辦公室內所有人都歡呼慶祝起來。
“喂,你是怎么定位到的?”一個警察走到在這次行動中成功確定對方坐標位置的功臣身邊問道,也算是一種取經。
對方很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同僚,“我能說我自己也不知道么,在剛定位出來時,我甚至懷疑我的電腦被黑了。”
“嘿,你就搞笑吧,行了,組長說這次你立了大功要請我們吃飯,你是大功臣,你來選地方吧。”
“隨便吧。”
說完,這位功臣還是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他很確定在剛才的搜索位置過程中自己被對方不停變化的ip地址給弄得腦子里一團亂麻,但莫名其妙地屏幕上就開始自己分析起了數據,雖然時間很短,可能也就兩三秒的時間但還是被他給捕捉到了。
這種感覺,
像是有另外一個無形的存在在那一剎那掌控住了自己的電腦開始了測算,
這次,
真的不是自己的功勞。
自高鐵站里走出來,面對著外面熾熱的陽光,蘇白有種恍惚的感覺,從江西到成都,動車差不多要十個小時,在車上蘇白還睡了一覺,但醒來下車后,卻發現腦子里還有些暈暈乎乎的。
太多的訊息,太多的意外,太多的情緒變化,總是會讓人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當那幅“錄圖書”展現在自己面前時,那種沖擊,確實是巨大的。
不過,那個村子里已經沒活人了,甚至是連“死人”(紙人)都沒了,臨走時,蘇白還覺得這村子的結局確實有些凄涼。
劉和沒死,這一點蘇白不知道,只可惜,沒等到老同學老室友再見個面聊幾句話他就徹底崩潰了,盧生以自己的血脈后人當作訊息傳遞的載體,這種做法確實很極端,當然了,這種事兒,蘇白也不是沒見過,自己其實就是一個例子。
蘇余杭其實和盧生,沒有本質的區別。
出了車站,蘇白本打算直接依靠自己的力量快速回到孤兒院的位置上去,但沒料到居然有人專門在等著自己。
辰光還是老樣子,中學生的校服,看起來很普通,但他應該是怕蘇白漏過了自己,故意泄露出了一絲氣息,這使得他在蘇白眼里像是黑夜中的一盞大燈泡,想不發現都難。
“你有駕照么?”
上了辰光的車在副駕駛位置上坐了下來蘇白就直接問道。
辰光搖了搖頭,直接開門見山道,“幫我一個忙。”
“真不客氣。”
“張獻忠寶藏,你知道么?”辰光問道。
“你對這個也感興趣?”蘇白有些意外道,“缺錢用了?我記得上半年四川省不是開展了關于這個的挖掘工作么?”
張獻忠是陜西延安人,明末農民起義軍領袖,曾攻破成都并且在成都稱帝,建國號“大西”,改元“大順”,后來滿清入關死于與清軍僵持的陣前,據說是因為大意了被清軍箭矢射殺。
張獻忠在四川也做了不少燒殺搶掠的事兒,金銀財富不知道搜刮了多少,只是原本想要轉移的金銀財寶卻因為清軍來得太快,使得張獻忠不得不采取“江口沉銀”的措施將寶藏埋葬在江底,具體位置現在已經確定了,在現在的眉山市彭山區。
“呵呵,先說答不答應幫我這個忙吧。”辰光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我和你,好像沒那么熟。”蘇白直言快語,他確實和辰光沒那么熟,唯一的認知點可能就是荔枝,但是荔枝讓海梅梅從自己那里偷走了小家伙。
“這件事兒,對你或許也有好處,我最近去探訪了幾處西蜀古墓,發現了一些有趣的線索,你知道的,最近廣播調高了我們這些聽眾對那些異端的吸引力,所以以前很難被發現的東西現在只要你走到附近就會主動地找上你。”
“但這又和張獻忠有什么關系?”蘇白問道。
“我找到了杜靈的墓葬,但是里面缺失了一件最為關鍵的東西。”
“杜靈是誰?”蘇白還真的有些莫名其妙。
“望帝,你應該知道吧?”辰光問道。
“李商隱那句:望帝春心托杜鵑…里的望帝?”蘇白微微皺眉,隨即又道:“古蜀國?”
“是的,古蜀國。”辰光點頭道,“相傳望帝原名杜宇,立荊州一個傳說死而復生的人鱉靈為丞相。當時洪水泛濫,而蜀國四面環山,中間是盆地,水流不出去,鱉靈鑿穿巫山,引導水流出去,形成今天的長江。隔幾年,望帝因他功高,傳位于他,自己修道,死后化為杜鵑鳥。但我發現,望帝其實沒變成什么杜鵑鳥,而是變成了一座石人。”
“石人?我倒是聽說過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但那是元末的了。”
“那個石人只是韓山童制造出來為了反元起義的,不是那個石人,史書記載張獻忠當初曾屠過四川,雖然里面肯定有清廷黑他的成分在那里,但張獻忠入主成都后曾大肆屠戮確實是不爭的事實,我懷疑當初張獻忠挖掘出了那座墓取走了石人打算用人血將石人喚醒幫助他爭奪天下,但應該是失敗了,或者沒來得及其反應他就死了。”
“我不太信。”蘇白很直接地說道,“而且,我對你那個石人也不是很感興趣。”
“但我需要一個幫手,我現在能大體確定石人的位置,就在眉山市,但我需要另一個高級聽眾幫忙幫,那個石人很可能有自我隱匿的能力。”
“哪怕是現在?”
“我去過了,也感應到了它,但它沒和其他東西一樣主動湊上來找我,我擔心打草驚蛇所以當時沒出手。”
“先送我回孤兒院那里,然后你問問胖子有沒有時間。”蘇白這也算是一種變相拒絕。
聞言,辰光一愣,有些意外道:“又要突破了?”
“卡在高級聽眾中階也有段時間了。”
“才多久…”辰光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盡量不去想這種打擊人的事兒,“好吧,我送你去那個孤兒院,你指個路。”
或許,辰光只是想再找一個信得過至少是能遵守分贓契約的高級聽眾來一起抓那座石人,所以他之所以來接蘇白可能打著就是請的動蘇白最好請不動的話找胖子或者和尚也是可以的心思。
一個多小時后,辰光將車開入了山坳之間,這里本來沒有路,但經過推土機壓實過了,形成了一道較為平整的區域,同時,蘇白也看見在孤兒院所在山頭的對面山頭位置,一座很是精致的小廟矗立在那里。
“挺幽靜的地方,你們是打算在這里定居了?”辰光下了車,環視了一下四周,伸了個懶腰問道。
“其實,也可以是打算在這里等死。”蘇白笑了笑,“去過腫瘤醫院的住院部么?”
辰光搖搖頭。
“我以前去過一次,那時住院部門口有一群穿著病人服的老頭端著小板凳坐在那里,那一幕,我到現在都忘不了。”
“多愁善感,可不是你的風格。”辰光說道,“這孤兒院,好眼熟。”
“你認得的。”
“是的,我認得的。”辰光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但我們能否等到下一批火車,希望不是還寄托在她身上么?”
“或許吧。”蘇白腦海中再度浮現出畫面中大山中間所埋藏的五百口黑色的棺材,“可能,也不需要她幫忙了。”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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