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之前只是布置了一個簡易陣法,只能隔著很遠的位置眺望一下,對于鐵鏈下面到底是什么東西,真的看不清楚,也因此,等到二人退出陣法后,胖子打算多花點時間重新布置一個陣法,甚至,他計劃用自己新布置的陣法和面前的水系打通一個缺口,畢竟隔著老遠拿著望遠鏡怎么看都沒有直接親身進入查看來得更清晰。
只是這個陣法布置的時間有點長,畢竟胖子得對面前三江水系以及青銅鎖鏈的區位進行一個統籌的分析,大概需要兩天的時間。
蘇白也就沒坐在胖子身邊慢慢等了,他需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來化解掉自己腦海中還依稀存在的雜音,巧在峨眉山就在這附近,并不遠。
胖子對此也沒什么埋怨和不平衡,現如今的胖子對于陣法研究以及道術研究簡直是到了一種癡迷的狀態,就像是學校里的那些差生,如果拿槍指著他們的頭不好好學習就槍斃的話估,計除了少數確實智商有缺陷的人,絕大部分人都不會差到哪里去。
跟胖子告了別,蘇白去了樂山高鐵站買了臨近的一張站票,十分鐘后高鐵就從樂山站到達峨眉山站了,現如今這種統籌打包的旅行方式確實很便利,例如游客們在西安看完兵馬俑后坐個高鐵半個小時就能到華陰去爬華山。
科技的進步,確實是改變了人們的生活,但蘇白卻覺得這一切與自己無關了,畢竟留給自己待在這個世界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到最后,可能是離開這里,或者是死去。
而且,再便利的科技,似乎也很難比得上兩千年前那個人類可以腳踩云端可以對抗巨龍的年代吧,如果按照純量級來對比的話,那個時代,才是真正的高武時代,而眼下的這個世界,有點像是被廣播刻意閹割后的畸形兒。
現在想想,蘇白以前覺得牛頓到人生暮年后轉而去研究神學去了,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天縱奇才的科學巨匠是感覺到了什么,或許,在兩百年甚至是再過一千年后,人類的科技已經進步到可以真正探索宇宙了,他們可能會發現,地球之外的宇宙空間,在無窮遠處其實是一個屏障,或者,是一個騙局。
有點類似于電影《楚門的世界》,只是《楚門的世界》關押的只是楚門一個人,而這里,則是關押欺騙著一個族群乃至于是一個位面的生靈。
蘇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思想家,因為他的生活節奏讓他沒辦法去做什么多愁善感,事實上,如果聽眾可以退休的話,他們每個人都能夠成為偉大的思想家,如果文學素養好一些的話,去當個作家也綽綽有余,只要把自己的聽眾經歷寫出來,那絕對是不遜于《哈利波特》的巨著。
下了火車站,被一個胡子亂糟糟的老頭拉著上了他的面包車,老頭很興奮,因為這個年輕人連價格都沒有談,這意味著待會兒到地方后他可以喊高一些。
這種情況在任何景區都存在,畢竟景區附近生活的不少當地人古時候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現在則是靠吃游客,其實,平日里蘇白應該會講講價格的,他一直習慣在現實生活里將自己代入到普通人的角色中去,但問題是現在蘇白腦袋有點不舒服,所以一切步驟也就能簡則簡了。
也因此,當老頭車子開到了地方時,回頭一看,發現后車座上的大肥羊不見了,老頭當即嚇得一身冷汗,要知道他車子開動后是落了鎖的。
對于自己給那位老者帶來了多大的驚嚇,蘇白是不在乎的,他此時拾級而上,步行大概兩里路后來到了索道口,只是索道口這邊排著挺長的隊,既然連車錢都逃了,蘇白也不在乎插個隊。
這其實就像是開秘籍玩游戲,很容易就失去游戲體驗感,讓你在現實世界里的生活變得索然無味,所以絕大部分聽眾實力越高往往在現實世界里也就越低調。
等坐著纜車到了上面之后,蘇白沒去金頂那兒,而是一個人走下了臺階下的懸崖,峨眉山雖然被商業開發過適合游人旅游,但這種大山的絕大部分的位置其實還是人跡罕至,蘇白選擇了一個凹陷下去的空洞位置坐了下來。
下方,是因為近期陰雨天氣所營造出來的白霧蒙蒙,前方則是筆直的峭壁,從景色角度上來看確實很不錯。
當下,蘇白閉上眼,像是一個隱居者一樣,開始自我清理腦海中存在的那些雜音。
這一坐,差不多就是一天一夜,當蘇白再睜開眼時,目光里閃爍著的是一股疑惑之色,自己腦海中的雜音雖說又被自己清理了一些,卻并未完全跟除掉,而且蘇白確信,哪怕和尚胖子跟佛爺等人再出手幫自己一次,也很難完全跟除掉,這些東西,已經開始變成類似于頑疾一樣的存在了。
伸手,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露珠,其實,也不需要怎么拾掇了,因為蘇白全身上下都已經被霧氣濕透了。
長舒一口氣,古僵三轉,畢竟是徐富貴自創的功法,而徐富貴據說在離開證道之地后就已經隕落了,雖說隕落原因不詳,但蘇白本能地感知到應該和這功法有聯系,自己如今修煉徐富貴的功法,到頭來會不會走上和他一模一樣的結局,還真的難以確定。
這其實就像是飲鴆止渴,選擇的差異無非就是不喝的話你會馬上渴死,喝的話哪怕被毒死也是以后的事兒,胖子跟和尚都對這個功法表現出了很大的疑慮,但也都沒勸自己放棄,因為他們也清楚,現在大家都沒有絲毫后退的余地。
站起身來,蘇白這才發現自己之前所選的打坐的位置好像并非是天然的,更像是人為打造的,但這個不是洞穴,蘇白神識探測進去時也沒發現什么暗門,唯有墻壁上有一些模糊的印記證明有人在這里待過。
蘇白仔細地看著這些字跡,應該是畫,或者是用毛筆的涂鴉,但早就斑駁得不可辨了,他也沒興趣在這里考古,所以也就干脆地選擇離開。
下山時蘇白沒選擇坐纜車,而是直接順著巖壁滑了下去,懸崖再陡峭,現如今也摔不死自己,但看著遠處纜車來來回回的畫面,蘇白反而覺得好像以前自己還沒成為聽眾時坐上纜車看四周的風景更有感覺。
在山下的游客休息處,蘇白找了一家面館兒要了一碗面,等面上來的時候蘇白拿出手機給它充了點電,開機后確認了一下胖子并沒有給自己發消息,估計是陣法還沒布置完畢。
蘇白對面坐著一個年紀大概在二十二、三歲的女孩兒,女孩兒正抽著煙,其身上的衣著也算考究,不是那么的奢華,但蘇白畢竟也曾做過大少,也因此可以看出來女孩兒身上無論衣服還是鞋子,普通殷實人家也消費不起。
女孩兒注意到了蘇白的目光,確切的說,她似乎很早就在留意蘇白了,當蘇白看向她是,她主動起身,在蘇白桌子面前坐了下來。
“哥,一個人出來旅游?”
蘇白點點頭,沒接過對方的話茬兒。
“我也是一個人,搭個伴好么,你出路費。”女孩兒提議道。
如果是換做其他男人,估計在此時會忍不住心神蕩漾一下,畢竟絕大部分人對旅游的概念背后往往會牽帶著一些類似于艷、遇這種朦朧的憧憬。
如果不是蘇白看得出女孩兒身上衣服的價格,可能也會把她歸列到以前自己在九寨溝時碰到的窮游的女學生那邊去。
“你不缺錢才對。”蘇白看著女孩兒說道,“難道是缺激情?但也不至于在這山區里找激情。”
“你就這么膽小么?”女孩兒似乎想故意激一下蘇白。
“算是吧,我這人做事一向很謹小慎微,不怎么敢逾矩”蘇白很認真地說道。
“那你這人挺沒勁的。”
“你是有病么?”蘇白問道。這本是一句罵人的話,但女孩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驚慌之色,不是憤怒,而是驚慌。
雖然女孩兒很快就恢復了神色,但蘇白還是心中了然了。
“你身上沒病。”蘇白很確認地說道。
“什么?”
“我是學老中醫的,你身上確實沒病。”
僵尸能觀人身上死氣,一般人生命垂危或身患什么大病時其身上都或多或少會凝聚出一些死氣于四肢以及經脈之中,但這個女人卻沒有,這意味著她很健康。
女孩兒有些發懵了,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你真的沒病,所以,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世人的,你可以再找個醫院復查一下,醫院里的檢查報告有時候也會出錯。”蘇白說這些話時,流露出了一點點生命層次的氣息,這不至于給女孩兒多大的壓力,但足夠讓自己的話在女孩兒耳中更具備說服力。
女孩兒忽然哭了起來,這使得面館里的其他人都向這里好奇地看來。
“去醫院再檢察一下吧。”蘇白的面條在此時被服務員端過來了。
“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蘇白吃了一口面問道。
“如果我沒病的話,那我這一個月找了幾十個男的,不是白白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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