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呼呼………”
四周,很安靜,但能夠聽清楚一陣又一陣地呼吸聲以及那時而泛起的“咕嘟”聲。
蘇白似乎是第一個蘇醒過來的,只是,當他嘗試發力掙脫這個培養皿的束縛時,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根本就釋放不出來,仿佛有一層隔膜或者是封印,將他所有的力量都壓制了下去。
這股封印很是霸道,它無孔不入,無處不在,幾乎完完全全地堵死你任何使用特殊力量的道路。
蘇白艱難地舉起雙手在四周摸索著,但培養器內部并沒有任何的開關按鈕,這也是自然,畢竟這是專門用來設計做人類實驗的培養器,肯定不可能在里面安置什么按鈕以讓跑出來,這就等于監獄大門的電子開關一般設置在大門外一個道理。
但不知道為什么,似乎是因為在這逼仄狹小的空間里清醒的時間越長,蘇白心里所翻騰起來的不安和躁動就越來越濃郁。
一開始變成普通人,知道這是游戲,所以無所謂,但現在蘇白清楚,自己的這具身體其實就是自己本尊,但力量卻莫名其妙地被封印住了,因為力量的缺失所帶來的不自信感確實能夠影響到人的情緒。
而且,對于蘇白來說,他的更大的不安還有一種,那是因為他能感覺到,那股封印自己的力量似乎并不是來自于外界的影響而是來自于自己的內部,哪怕現在力量無法發揮出來,但蘇白依舊可以“內視”自己體內的情況。
此時,一層又一層白色的粘膜物質從自己體內詭異地分泌出來,將自己的身體一層又一層地反復打上了石蠟一樣,看似光鮮,但本來你所擁有的東西正在和你越行越遠。
“噗通………”
9個培養器在此時忽然全部開啟,里面的液體倒流出來,里面的人也全都栽倒在地,所有人都趴在地上,一時間,悶哼聲以及驚疑聲此起彼伏。
蘇白的瞳孔微微一縮,被封印力量的,不止我一個?
果然,第一個起身是希爾斯,但他也只是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一邊擦拭著自己臉上頭發上殘余的液體一邊胸口不斷地起伏做著深呼吸。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第一個場景沒玩夠么,第二個場景繼續讓我們當普通人?”
希爾斯帶著些許不滿地嚷嚷道。
他確實有足夠的理由不滿意。
因為他是高級聽眾,而高級聽眾在這個故事世界里的聽眾群體之中則占據著極大的優勢,但現在,隨著力量的繼續被封印,這種優勢再一次被抹去了。
如果說第一個場景只是一個熱身游戲的話,你廣播想怎么玩都可以,封印大家力量甚至給大家像是玩游戲一樣捏一個人物出來進入游戲,都沒問題,你是廣播你最大,但如果每次都這樣,強行將大家拉到同一水平線上,為了所謂的公平而破壞了另外一種公平,那實力提升還有什么意義?
大家不停地提升實力,在故事世界里冒險,在現實世界里找機緣,都像是餓狠了的狼一樣為了追求哪怕是一丁點的實力提升眼睛都紅了,結果你在故事世界里玩天下大同人人平等,那聽眾們何必這么拼命?
在故事世界里惜命在現實世界里安逸享受不就可以了?反正你會強行平等。
蘇白雙手撐著地面,慢慢地跪坐了下來,他還沒有去詢問希爾斯的情況,因為他感覺希爾斯應該不是跟自己一樣的情況否則他不會誤認為是廣播將其封印的。
如果希爾斯和自己一樣感知到是自己體內忽然出現的某種詭異力量將自己的血統和其余力量統統壓制住,他應該不會這么傻乎乎地站起來直接質問廣播。
其余人也都紛紛或坐或站了起來,大家都沒說話,因為大家都在等,這里是第二個場景了,就和第一個場景里有老管家出來一樣,第二個場景里應該也會出現npc來指引大家玩這個“游戲”,只是因為這次是本尊,那么死亡應該是意味著真的死亡了。
外加,希爾斯的質問其實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大家的壓力,很多時候,不患寡而患不均,高級聽眾大人現在和自己等人一樣了,大家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如果大家都恢復了本來的實力,對于他們來說,才是真正的不安啊。
但是,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等到幾乎所有人都從身體力量被封印的驟然虛弱狀態中適應過來時,那個第二個場景里應該出現的npc,居然還沒有出現。
希爾斯在此時坐在了蘇白身邊,他的臉色有些陰沉,但。了解他的蘇白清楚,這貨不可能這么毛躁,無論是從一開始的質問到現在他臉上所顯露出來的不滿和憤憤,更多的,其實還是一種偽裝。
“npc還沒出來。”希爾斯開口道。
蘇白點了點頭,在沒弄清楚這股封印自己連帶著封印周圍所有聽眾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時,蘇白沒多少心思去思慮其余的事情,尤其在培養器中醒來之前渾渾噩噩的狀態里,他聽到的蘇余杭和那位科學家少爺的對話。
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應該是故地重游了,而這個故地,應該是廣播按照現實世界里本來就存在的環境給模擬復制出來的場所。
自己和那位被自己殺死的“兄弟”為什么會出現,蘇余杭夫妻把自己弄出來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似乎在剛剛的對話里都得到了一些答案。
自己,是藥引子么?
有了之前關于自己身世的鋪墊,蘇白倒不至于再怎么震驚和被打擊,外加上隨著自己實力的提升,他已經在上次故事世界里將蘇余杭留在自己記憶深處的分魂給抹去了,也就是說,他其實正在一步一步地擺脫那對夫妻的控制。
而如今得知的所謂真相,無非就是讓自己這顆本來毫不知情的棋子兒終于知道了自己被安置在這個棋盤點上的真實用意了而已,比起以前,確實是一種進步了。
“你怎么了?”希爾斯似乎是察覺到了蘇白的不對勁,正如蘇白很了解他一樣,他也一樣很了解蘇白,兩個男人“同居”一地,又是一個單位的,這么長時間里的交流和外界完全孤寂之下的相處,彼此的脾性其實都算是知根知底了。
“沒事。”蘇白不打算把這件事跟希爾斯說。
也就在此時,一陣“咔嚓咔嚓”的脆響傳來,自實驗室的一側墻壁上,出現了一道裂縫。
裂縫開始慢慢地擴散,也分解出了更多的瑣碎,慢慢地,整片墻壁在此時都完全成了“碎花”樣式,蘇白腦海中開始浮現出整個趙氏山莊的布局,而希爾斯則是開口道:
“那堵墻,應該是我之前被塞進去的墻壁,和客廳里的紅色墻是靠在一起的。”
蘇白點了點頭,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也就是說,這堵墻里應該是有東西的了,那么,第一個場景里的所謂懲罰應該是在為第二個場景的開始做出鋪墊了。”蘇白分析道。
“沒錯,就像是獻祭一樣,反正第一個場景不管怎么玩,到最后都會有一定數量的人被懲罰,要么是兇手要么是猜錯兇手的人,總是那堵墻壁肯定會被塞入新鮮的血肉,這是為了第二個場景做準備,做祭祀。”
蘇白的眼睛盯著那堵墻壁,事實上,現在在場的9個聽眾全都在關注著那堵似乎隨時都會脫落的墻壁,但只有蘇白知道里面可能會走出來的是誰。
“啪啪啪啪………”
墻壁不是脫落,而是在碎裂了一大片之后,開始了消融。
“是液態金屬。”蒙塔里開口道,“是液態金屬,而且植入過智能記憶,這個實驗室的科技水平比現實世界里最尖端的實驗室都要高出很多。”
蒙塔里恢復了本來的樣子,但是他的模樣其實沒有太大的變化,所以能夠分得清楚。
二十年前的實驗室么,
都比二十年后的最尖端實驗室水平都要高?
那個能夠在蘇余杭面前自稱天才蘇余杭還默認的家伙,真的那么厲害么…
“嗡………”
一聲悶響傳出,像是一扇門被打開了,而在墻體內,本來安置著一個人高的保險柜,而在此時,保險柜的門被打開了,一只手從保險柜里伸了出來,這是一只沒有皮肉的手,完完全全地是白骨嶙峋,而后,一個骷髏從中探出了身形。
骷髏的腦袋上架著一副眼鏡,這讓他的形象顯得很是詭異,
“桀桀…桀桀…餓死我了……渴死我了……”
當骷髏發出聲音時,蘇白的一只手猛地攥緊,這個聲音雖然比較沙啞,但蘇白能夠確定,這聲音和之前自己渾渾噩噩狀態下所聽到的“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你趙叔叔我,可是很看好你喲”是一個人,
而這個實驗室的主人,居然是被餓死渴死在實驗室中的保險柜里的么?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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