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的沉默后,蘇白看著面前的家伙,沉聲問道:“梵蒂岡,其實關不住你?”
但這就和自己所看見的記憶畫面既然不同了,畢竟眼前的這位日后可是會被綁在十字架上在上帝降臨的天火之中焚滅的!
如果他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肆意進出梵蒂岡的話,最后臨死之前,為什么不跑?
蘇白可不認為這貨是文天祥或者是譚嗣同需要用自己的血和生命來喚醒黑暗陣營的反抗之火。
對方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他現在的身體并不是真正的實質存在,這一點蘇白自然可以看得清楚,但作為一個犯人,自己的意識存在竟然可以肆意進出梵蒂岡,這種感覺就像是后世的囚犯可以在監獄里用手機點外賣且真的能送到自己手中一樣。
“他們囚禁了我的肉身,也禁錮了我的靈魂,卻不能抹殺我的意識。”對方搖了搖頭,說這些話時,其實他并沒有太過明顯的自豪和驕傲,反而顯得有些落魄,“不過,我就只剩下這一縷意識可以在梵蒂岡的附近游離一下了,就像是一縷脆弱的亡魂。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在你的身上我感應到了屬于我的氣息,我的這一縷意識,你也根本就看不見。這次我來找你,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身上,為什么會有屬于我的氣息?”
這是一個不錯的問題,卻也是一個最難以回答的問題,因為這里面牽扯到廣播,但好在自己這是重新回歸的一個故事世界,并非是首次進入也有其他聽眾參與的故事世界,就算世界里的npc知道了廣播的存在,很大可能在自己還在這個故事世界中逗留時,廣播并不會做出什么反應。
而一旦自己離開了這個故事世界,就不一定了,至少,如果蘇白坐在廣播的角度上來看,是不想看見一個故事世界位面的生物是以推翻廣播的統治作為奮斗目標的,可能他們的反抗和奮斗在廣播眼里不值一文,卻足夠讓人覺得礙眼。
蘇白花費了一些時間,將現實世界的事情以及自己如何得到其精血的事情都簡單地說了一遍,老實說,蘇白之所以決定這般開誠布公,也是覺得自己純粹靠自身力量進入梵蒂岡監獄找到對方真身的可能性真的是不大了,倒不如將所有的底牌和訊息都梭哈出去,如果能起到什么波瀾以讓自己從中獲利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依舊古井無波,那也沒什么損失不是?
“廣播?”對發嘴里呢喃著這個稱謂,然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開始重復道:“亞歷山大陛下,廣播…亞歷山大陛下,廣播…”
按照現實世界里的時間標桿來推算的話,兩千多年前,東西方都出現了一個不可一世的帝國,但這兩個帝國都壽命短小,它們建立得轟轟烈烈,而倒塌的速度更是讓人始料未及。
蘇白曾讀取過另外一位吸血鬼的記憶,在他的記憶中,兩千多年前他是被關押在了囚車中被秦軍看押著送回了函谷關。
兩千多年前到底是個怎么回事兒,蘇白到現在都沒掰扯清楚,因為信息量實在是太少,很可能是亞歷山大大帝和始皇帝一起聯合起來對抗來自天上的可怖存在,這一點在西藏地洞下的公主馬車里可以看見一些記錄,但又像是亞歷山大大帝的軍隊和始皇帝為了爭奪整個世界的話語權一起對剛了一次,最后導致這個局面;
當然,后者可能性比較低,因為兩位皇者應該都沒傻乎乎的到寧愿做成兩敗俱傷的格局。
只是,蘇白清楚,自己面前的這位,應該是兩千多年前那起大事件的親身經歷者,畢竟從記憶讀取中蘇白見其跟另外一位吸血鬼站在亞歷山大大帝身后當隨從的畫面。
只是,這道身影在此時眼眸忽然明亮了一下,聲音也變得格外迥異:
“呵呵,你這該死的,異教徒,你口中所謂的廣播,應該是類似于黑暗生物信仰中的撒旦一樣的存在吧。”
虛影開始慢慢地扭曲起來,而后,一道身穿紅衣的主教大人顯現出其身形,他用一種很惋惜地目光看著蘇白,
“你很年輕,真的沒有必要就這樣投身于邪惡的異教之中,主的光明,才是引領我們這個世界走向美好的唯一導向,這一點,毋庸置疑!”
蘇白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被騙了,原因是自己小覷了梵蒂岡的力量,對方不僅僅是有著圣殿騎士和紅衣主教這些明碼標價的力量,最關鍵的是,他們不蠢!
很多信息,哪怕自己已經離開小半年前了,但是當自己再一次出現并且先在凱旋城又在那不勒斯城留下身形痕跡后,梵蒂岡的調查,比自己想象中要深刻得多得多。
“為了光明,沖鋒吧,圣殿騎士團!”
這名紅衣主教身形徹底地消散,其實,維系一個虛影對于他來說,難度并不大,但是他有更急切的事情需要去稟報。
而此時,農場屋外忽然傳來了一陣低喝聲,喧囂的斗氣從四面八方瘋狂地砸向了這里,木質屋子瞬間崩碎,而蘇白,則是從漫天飄散的木屑之中緩步走出。
環視四周,將近三百名圣殿騎士已經列陣完畢,而在軍陣的后方,兩名陌生的紅衣主教和一名身披著白金色戰甲的騎士肅然而立,這三個人身上的氣息,隱隱約約間已經有了可以和四周產生共鳴的趨勢,意思就是這三個人,就算不是高級聽眾,但距離高級聽眾的門檻兒,也就差那么一丁點的距離了,甚至用只差半步來形容都是往大了說了。
規模很宏大,排場也很宏大,蘇白現在有了一種黑暗陣營boss駕臨梵蒂岡,整個教廷列隊歡迎的感覺,可惜這些圣殿騎士一個個默不作聲冰冰冷冷,如果能夠一起合唱“英特那雄納爾”就更有感覺了。
抖了抖手腕,剛剛一連串的無差別斗氣轟炸并沒對蘇白造成多大的傷害,只是接下來,才是好戲的真正開始。
一念至此,蘇白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抹笑容,一點都沒有剛剛被人欺騙的憤怒和不爽。
“大人。”
教皇的起居室是一間很簡單的屋子,幾本書,一張床,一張椅,就是全部,因為這一代的教皇確實性格樸素,絲毫不講究奢華,所以無論是教廷上下還是世俗世界的諸多國家其實都很是尊重他,在西歐中世紀,教廷相當于凌駕于世俗國家之上的太上皇,如果教皇喜好奢華享受,那么整個人類世俗世界都得為他來進行供養。
“大人。”
剛剛欺騙完蘇白的紅衣主教見端坐在椅子上的教皇大人沒什么反應,忍不住開口詢問了第二遍。
“你不該去的。”教皇大人發出了一聲嘆息,“或者,你不該貪婪到聽他講述了這么多不該聽到的事情。”
紅衣主教臉上露出了一抹滿足之色,道:“大人,我真的,忍不住。”
“自裁吧,愿主的光輝與你同在。”教皇很是冰冷地說道。
“嗯。”紅衣主教知道自己剛剛從那個人口中得出的消息絕對不能再告訴第二個人,哪怕是面前的教皇,告訴他的話,等于是拉教皇以及拉這整個世界一起下水陪葬。
“主的光輝,永臨人間。”
紅衣主教微笑著開始燃燒起來,少頃,地上就只剩下了一件紅色的法袍,法袍上,殘留著些許灰燼。
教皇沉默良久,起身,身形也在瞬間消失。
下一刻,教皇的身形出現在了梵蒂岡地下監獄之中,在這間監獄的最深處牢籠里,關押著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男子全身上下被貼著封印,同時禁錮著他的鐐銬也是這個世界最為特殊的材料。
“呵呵…你來了…他也來了吧…我的…傳人。”
男子的目光帶著一抹渾濁,說話也很慢,尤其是在說到“我的傳人”時,明顯停頓了一下。
“你的傳人?”教皇反問了一句,搖了搖頭道,“作為一名背叛者,你也配擁有傳人?這只是仁慈的主,覺得你的力量徹底埋葬是一種損失,所以才用他的神奇和偉岸希望重新在人世間獲得一個力量的傳承者,但是很可惜,那個人,好像也同樣不懂得感恩主的光輝。”
“你…挺有趣的…”男子慢慢地抬起頭,嘴角帶著笑意,他的身體不停地處于破壞和恢復之中,很是恐怖,也很是驚人,但他卻絲毫都無所謂,仿佛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明明知道…自己的主…是個什么東西…卻還是…不愿意真的…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而你,作為一個叛徒,將永遠承受著來自梵蒂岡的看押和酷刑,這是主對你背叛的懲罰。”
“亞歷山大那個懦夫……”牢籠里的男子忽然咆哮了起來,“這個懦夫…憑什么讓我繼續…為他效力!!!!!!!”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