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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還在掙扎著,它的四肢里有三肢已經缺了,身上都是血淋淋的,也有大塊腐爛的區域,但它在面對挑戰時,還是本能地強行靠著籠子站起來,和面前的幾只妖物撕咬著。
少頃,駝背老者走過來敲了敲籠子,兩只大花貓和那只三目狗慢慢地退了下來,這三個,身上也都變得血淋淋的,不是它們打不過面前的這只黑貓,其實哪怕是在單挑的情況下,任何一只都能在此時擊敗這只黑貓,因為這只黑貓的傷勢太重了。
但是妖族比人類更注重血脈等級,感知也更深刻,所以當黑貓昂著頭時,它就像是一個貴族,在俯視本就該在自己爪子下匍匐且瑟瑟發抖的奴隸,如果不是駝背老者的刺激,它們真的不愿意對黑貓出手。
一番廝殺之后,黑貓的傷勢更重了,但無論受了再重的傷,黑貓都強行用自己的身體靠著鐵欄桿,以讓自己的頭繼續高昂地抬著。
它不知道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但覺得自己應該這么做,因為它覺得如果自己變得跟這里的其他動物一樣對那個惡心的人類逆來順受的話,那就是對自己的一種褻瀆。
“沒用的東西!”
駝背老者看了看傷痕累累的花貓以及三眼狗,這三個蠢貨竟然只咬下了一小塊肉,而且還謹小慎微的。
難道說真的是靠這種人為強行干預的方式培養不出真正的貴族?
老者不愿意是這個結果,也不愿意看到這個發展趨勢,因為其實他自己跟這里自己關押的各種妖物一樣,他一開始強化就是的妖族,隨后也通過自己的研究不停地給自己更換器官同時也移植其余妖的力量到自己身上,他現在,完全比當初的蘇白更加像是大雜燴。
這里被關押的妖族,是駝背老者的試驗品,同時也是他的希望,而這只黑貓,則是他的敵人,
是的,
敵人!
這只黑貓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那幾個自己認識的高級聽眾看自己的眼神一樣,帶著鄙夷和不屑!
越是老者這樣子的人自尊心其實就越是敏感,胖子當年也曾給荔枝打雜過,也給其余的強大聽眾跑過腿,但胖子依舊自己過自己的日子,該干嘛干嘛,心理素質很穩,但這個老者因為自小到達的先天殘疾,幾乎就一直活在別人的歧視之中,自小就喜歡收集這些別人不敢養和畏懼的東西。
“嘿嘿,我叫你孤傲,我叫你繼續傲,我讓你傲!”
老者伸出手,打開了籠子,直接抓住了黑貓的脖子將其抓了出來,黑貓在老者面前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但是它的貓眸還是盯著老者,依舊帶著那一抹鄙夷。
“你這畜生,你這該死的畜生!”
老者“砰”的一聲,將黑貓砸在了地上,黑貓身體撲騰了一下,地上留下了一灘鮮血,但是黑貓還沒有死,且繼續執拗地用這種鄙夷的目光看著老者。
手機,在此時響起來,老者接了電話,
“你來了啊,好,你直接推開門下來吧,那扇門攔不住你,那只貓在我這里,你給我我想要的,我幫你換血。”
少頃,一名身穿著風衣的光頭男子從上面的樓梯走了下來,他看起來白白凈凈的,但三角眼上卻閃爍著類似于毒蛇的惡毒,哪怕嬉皮笑臉地面對著你,卻依舊給人一種擇人而噬的感覺。
看著地上的那只黑貓,三角眼當即笑了起來,馬上將這只黑貓提了起來,放在了一側的桌子上,但馬上怒了:
“該死,你怎么能把它折磨成這個樣子,這可是大妖級別的存在,哪怕神魂破損了肉身也崩潰了,但也不能改變他是一頭大妖的事實,你知不知道如果它死了,這是多大的一筆損失?”三角眼顯然對駝背老者對待黑貓的方式很不滿意。
“你省省吧,就算是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但你想和它換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要是不把它折磨成這個樣子,到時候你換血時能剛得過它么?
別到時候被它反客為主了,它巔峰期的實力,可是相當于那些高級聽眾大人。”
三角眼也沒辦法再說什么,但心里還是很生氣,之前說好的交易,但是現場一看這只黑貓竟然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相當于自己本來訂的是五成新的東西,拿到手里連一成新都沒有了。
深吸一口氣,三角眼覺得還是忍下去吧,沒辦法,他迫切地想要這只大妖的血,哪怕這只大妖已經神魂肉身都破損了,但他還是需要,因為這只大妖骨子里,其實還有這那一抹氣韻,哪怕剛剛被摔在地上,現在依舊昂著頭,哪怕目光渾濁,但那股子氣質還在。
到了他這個地步,想要更進一步,真的很難了,他自身實力接近于資深者的高端,除非是那種極為優秀的資深者,否則他估計很少能碰到資深者里的敵手,所以他才準備為自己日后不久可能會到了晉升高級聽眾做準備,而大妖的氣韻,或者叫氣質,才是他需要的最重要的東西。
因為他是蛇妖強化,專一體系的妖族強化,和駝背老者大雜燴完全不同,三角眼需要靠蛻皮來完成自己的進化,所以更需要這種屬于大妖的氣質以在最關鍵的時刻支撐自己蛻皮成功。
黑貓身上的血或者肉,反而不是他最看重的地方。
“這是血蜥蜴。”三角眼將一個玉盒子放在了駝背老者面前,駝背老者馬上拿起來端詳著,“嘿嘿,血蜥蜴,只要我能把它融合了,我就能多具備一項血統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在大雜燴的路上走多遠。”三角眼反正很難理解駝背老者的思維,當然,每個人想走的路也完全不同。
“開始吧,我幫你。”駝背老者先將血蜥蜴放好,然后找出了七八根針管,“這是我從西方聽眾那里交換過來的東西,西方那邊飼養妖物有體系了,這些針管算是現代特殊材料科技,我就不收你錢了。”
這里的錢,肯定是指以物換物。
三角眼聞言,先躺了下來,黑貓就放在他旁邊,三角眼的一只手扣住了黑貓的脖子。
只聽得的一聲,針管刺入了黑貓的身上,
緊接著,
連續七根針管,全都刺入了黑貓的身上。
“你可以運轉體內的妖元了。”駝背老者對三角眼說道。
三角眼閉上眼,胸口一條蛇的圖騰飄浮起來,這條蛇對著身邊的黑貓發出了一聲嘶吼,像是在叫黑貓臣服自己。
同時,一縷縷鮮血不斷順著針管流入到了三角眼體內。
黑貓的貓眼閉緊,身體開始了抽搐,顯然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也在此時,一頭幾乎透明的黑貓虛影出現在了上方,對著蛇的虛影毫不示弱地對視著。
“喵…”
虛弱無力的貓叫,帶著不可褻瀆的尊嚴!
這條蛇明顯示弱了下來,仿佛面對自己身前吹一口氣都能破散的黑貓虛影顯得很是畏懼,而三角眼的臉上也露出了掙扎之色。
圖騰就是他的心,面對一頭大妖,基本相當于面對一位高級聽眾,哪怕對方身受重傷,但是身上的氣質還在,自己居然還在畏懼!
掙扎之色,慢慢開始變成憤怒,到最后,是歇斯底里!
蛇的虛影重新來過,吐出信子對著黑貓虛影亮出了自己的獠牙,雖然還有一種瑟瑟發抖本能畏懼的感覺,但明顯比之前進步多了,而且這種感覺一旦持續下去,一旦熟悉下去,那么對于三角眼自身圖騰的向心力以及自己內心之中的勇氣都會有著很大的提升!
日后想晉升成高級聽眾,沒有大毅力大勇氣可不行!
黑貓開始越來越虛弱,虛影慢慢地萎靡了下來,但直到黑貓虛影消散前,它的頭,也依舊是高高的昂起來的,保持著,一種寂寥的高冷。
“快成功了。”駝背老者在旁邊自言自語著。
“砰!”
也就在此時,上方忽然傳出了轟鳴聲,駝背老者一驚,而正躺在床上接受換血的三角眼也馬上坐起來,結束了換血,再看一眼這只黑貓,它還殘留一口氣,還沒死,那無所謂,自己可以適當性地幫它療傷,到一定程度后再削弱它,讓它以后就成為自己磨練心中圖騰的磨刀石。
兩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駝背老者身上毒蟲頓時沸騰起來,三角眼嘴里也吐出了蛇信子,但很快,其中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顯露出了自己的氣息。
這是,高級聽眾的氣息!
駝背老者馬上彎下腰,憤怒的神情化作了諂媚,躬身道,“大人,到小的這里來,有什么需要效勞的么?”
三角眼也馬上收起自己的信子,但不至于像駝背老者這般諂媚,他剛剛從黑貓那里收獲了自信,此時面對高級聽眾也不愿意彎腰,反正他也知道這兩個高級聽眾自己沒招惹過,對方也不能殺自己,不怕。
蘇白伸手,將奄奄一息的黑貓抱在了懷中,黑貓慢慢地掙扎著,繼續抬著自己的頭,同時,破損的爪子按在蘇白的胸口位置,抓破了蘇白的衣服,在蘇白的胸口上抓出了一道道血印子。
它不想被當作寵物抱著,它想抬起自己的頭,它,絕對不是家養的寵物,它不用向任何人獻媚!
蘇白絲毫不介意自己胸口的傷痕,伸手輕輕拍了拍黑貓的頭,感知著它全身上下血淋淋的傷口,安慰道:
“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一只高冷的貓咪,好了吧?”
黑貓的眸子里露出了一抹疑惑,它似乎認不出蘇白,但卻察覺到一種本能的熟悉,它已經很累了,真的很了,在此時,它忽然閉上了眼,主動靠在了蘇白的胸口上。
一旁的駝背老者見到這一幕,當即嚇得肝膽欲裂,
他折磨了這只貓這么久,這只貓從來沒有服過軟,這只貓真的是高傲得很,作為一只大妖,它以前的實力也能媲美高級聽眾了,所以它絕對不會因為面前的這位也是高級聽眾所以服軟,
唯一的解釋是,這只黑貓對面前的這位陌生高級聽眾很熟悉。
該死,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大人,請聽我的解釋,如果不是我,它早就已經死了……”
蘇白抬起手,示意駝背老者不用說了。
解稟走到蘇白身邊,輕聲道:“不是說好先安排你隱藏氣息手里拿一件法器等他們見到后來搶奪時再出手的么?”
這是事先安排好的計劃,因為這樣子可以規避廣播的懲罰。
但蘇白還是直接進來了。
看著將頭埋在自己胸口的吉祥,蘇白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命運給了自己這只貓,也給了自己兒子,現在,吉祥重傷垂危,甚至忘了自己,那么,小家伙呢?
我的命,我的人生,本就是殘缺的,當我好不容易找到我所珍惜的東西時,卻還要一件一件地從我身邊拿走,然后再摔碎后拿給我看!
蘇白張開嘴,似乎猶豫了很久,但又像是因為情緒或者叫太過憤怒,所以難以短時間內轉化成語言,最終,
“你們兩個,給自己選擇一個死法吧,我今天,不想講道理了。”
駝背老者當即肝膽欲裂,
三角眼一臉驚愕,隨即大恐,這個高級聽眾,
居然不怕廣播的懲罰!
當失去講道理的廣播這個約束時,高級聽眾與資深者之間巨大到猶如鴻溝的差距直接顯現了出來。
他殺了你,那么得等下個故事世界才會受到懲罰,甚至不會嚴重到直接被廣播下剿殺令,但他們兩個可是直接要死的啊,當你面對一名高級聽眾說要殺你時,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勞的,
你只能等待死亡的降臨!
廣播構建了這個體系生態,所以各個圈子的聽眾才會基本規規矩矩的在自己圈子里混,上一級的也不會去掠奪下一層,給了各個階層的聽眾自我發展競爭的空間。
當蘇白一句話直接表明態度時,
之前還淡然覺得得保持自己骨氣的三角眼當即跪了下來匍匐在了蘇白腳下不停地磕頭:
“砰!砰!砰!……”
于近在咫尺的死亡面前,任何的尊嚴,任何的骨氣,都是一個屁,這個道理,聽眾最清楚。
一聲聲響頭在密室內不停地回響著,
只是,
這一聲聲響頭,
卻絲毫敲不動蘇白這顆已經愈發冰冷的殺心。
蘇白腦海中,浮現的是一個畫面,
畫面中,
小家伙躺在床上嘟著嘴睡得正香,而躺在小家伙身邊的吉祥不時搖晃著尾巴給小家伙驅趕蚊子以及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