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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出來了

  梁森的神色顯得很是萎靡,但卻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歇斯底里,恰恰相反的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左手再度一揮,已經回歸到了玉盒子內的滇國金印再度飄飛出來落在了他的掌心上,只是這一次,明顯比上一次有些燙手;

  站在祭壇上的蘇白可以清楚地看見梁森的掌心位置已經泛紅了,聯想起之前唐正國在癡心瘋的情況下扇子拿起滇國金印而且還是隔著玉盒子拿起來的都直接被融化成膿水了,這就足以可見這滇國金印的霸道之處,就算是高級巔峰的聽眾掌握他時也是得承受著很大的痛苦和壓力才對。

  而眼下的梁森只能是沒辦法,因為第一次自己的墓碑被荔枝的墓碑直接崩碎了,那么他就必須得再來一次。

  蘇白不知道這種證道的流程是不是真的是強制性的,但聯想一下梁森之前對這件事的反感和畏懼態度到如今可能是被解稟鼓搗得分身解開封印引起了廣播的注視,可能這其中,被強迫的意味還是多一些。

  也因此,梁森必須得在這里留下自己的墓碑,必須把這個證道的流程給走完,這個章,必須蓋。

  蘇白之前曾說過,怕會尷尬,但也沒想到,會尷尬到這種地步。

  每座墓碑,都應該凝聚著主人的意志,倒不是說荔枝故意針對梁森吧,但荔枝留下來的意志卻不愿意有人跟自己比肩而座,再加上很顯然,荔枝的意志格外強橫,比梁森的意志強了太多,所以才會出現梁森的墓碑被荔枝的墓碑瞬間崩碎的畫面。

  “第一座墓碑碎了,以前從認識你開始所縈繞在心底的情愫也就畫上一個句號了,

  我梁森現在第二次證道,

  不斷過去,

  不求未來,

  不明當下,

  不奢幻想,

  只證那一聲無奈!”

  自滇國金印的牽扯下,又有一塊石料自巖壁上剝離出來,只是這次的石料比較小,蛻化出來的墓碑,也只有其余的墓碑三分之一大小而已,顯得有些寒酸。

  但梁森絲毫不在乎,將滇國金印隨手一甩,金印重新回歸到了玉盒子之中。

  那座矮小的墓碑被梁森很是隨意地安置在河水底部的一個未知中,跟其余的墓碑比,顯得那么的不起眼,也透露出一種無奈以及無聲的抗爭。

  這一刻,蘇白心底反倒是沒有了對梁森的輕視,或許,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堅持,每個人也有著自己的敬畏,

  能直面內心的怯懦和畏懼,并且堅持自己的怯懦和畏懼,同時坦誠地面對也沒選擇去割舍,這其中,反而是有一種大自在在里面。

  這里又不是國旗下講話的地方,也不是報告會里的發言,沒必要假大空和喊口號,或許有人會選擇埋葬掉自己的弱點,但能夠在此時依舊保留自己的弱點,從反面來講,也是一種自我堅持吧。

  梁森的身形緩緩地落在了祭壇上,下方的河水也重新恢復原狀,那些骸骨繼續在河水里漂流著,似乎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什么改變。

  “讓你看笑話了。”梁森伸手,從口袋里取出了一盒煙,自己抽出了一根,咬在了嘴里,又遞給了蘇白一根。

  “我覺得挺好的。”蘇白很認真地說道,“你第二次證道才感覺像是在真的證道。”

  “呵。”

  梁森點著煙,身形也隨之消散,他準備離開了,給蘇白一根煙,只是給唯一的觀眾意思一下而已,但這并不意味著梁森愿意跟蘇白攀什么交情,就如同蘇白也不會去莫名其妙地跟一個低級聽眾胡天海吹一樣。

  不是一個圈子里的人,想攀交情,確實很難,雙方甚至連共同語言都沒有,這一點,不光是聽眾圈子里是這樣,其實現實世界里各行各業也都是這個樣子。

  蘇白跟著黑貓一起從祭壇走到了棺槨的位置,看見梁森正站在棺槨邊。

  “走好。”

  棺槨內的那位傳出了送別聲,這感覺,似乎比一開始要認真了一些,或許,是棺槨里面的那位也感知到了梁森第二次證道時的心境了吧,雖然不是轟轟烈烈,甚至也顯得小家子氣了許多,跟那些驚才艷艷自信決絕的聽眾不能比,但其中也有著屬于自己的味道,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再見。”

  梁森也跟棺槨里的那位道了一聲別,身形再度消失,而入口處的光輝也在此時逐漸開始減弱,可能只能再持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蘇白蹲下來,看著黑貓,

  “跟我一起出去么?你的另一個同伴跟我住在一起。”

  如果能跟蘇余杭當年那樣把這只黑貓也帶出去,那么簡直就是帶出去了一筆巨大的財富,兩只貓都住在自己家的話,無論是安保還是其他方面都可以說是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只是,黑貓只是默然地在棺槨邊匍匐下來,不做聲,閉上眼,像是在休憩,但這個姿態,已經算是回答了蘇白的邀請。

  它不愿意離開,

  它要繼續留守在這里。

  蘇白有些悵然地笑了笑,也對,如果這只貓愿意離開這里,當初早就跟著吉祥一起隨同蘇余杭離開了,或許,它跟吉祥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的,更或許,當年的吉祥是選擇了蘇余杭,而這只黑貓選擇的是棺槨內的這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嗯,這句話也能適用在貓身上。

  棺槨里的那位發出了一聲嘆息,顯然他是清楚,這只黑貓如果能跟著蘇白離開這里,能見到更多的精彩,但或許,從他內心角度來說,似乎也習慣了在這漫長歲月中有這只黑貓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感覺吧。

  蘇白伸手,在棺槨上輕輕拍了拍,“老哥,等下次我來證道時再來看你,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現在可以跟我說,我下次帶給你。”

  棺槨內的那位沒有回應這個問題。

  蘇白聳聳肩,走向了出口光亮處,當整個人沒入進去后,身形開始扭曲起來,這是一種類似于廣播進入故事世界的傳送。

  少頃,蘇白的身形消失在了那里。

  而入口處的光輝也逐漸地熄滅,徹底地歸于平靜,也重新恢復了這里的黑暗,似乎,黑暗,才是這里的本質和主色調。

  “喵。”

  貓叫了一聲,然后不再言語。

  “呼…呼…”

  蘇白沒想到自己出來時,居然是在洱海中,整個人浮出水面后下意識地大口呼吸起來,倒不是因為之前差點被淹死,而是因為比起那個活死人墓的地方,現在這里的呼吸,才是最讓人舒服和覺得清新的。

  此時是深夜,天空中布滿繁星,顯得很是璀璨,大理如果天氣好的話,星空也確實挺美的。

  環視四周,蘇白大概地區分著自己的位置,然后朝著才村碼頭的方向游了過去。

  洱海,說大其實也不大,畢竟它其實不是真正的海,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蘇白自才村碼頭邊上了岸,拖著濕透了的身子,蘇白先走向了那家客棧。

  雖然覺得和尚應該已經把小家伙帶回上海了,但蘇白總得去確認一下。

  人還沒走到客棧里時,一道人影就出現在了蘇白的前方,顯然,是因為蘇白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被對方給捕捉到了。

  “你回來了。”對方開口道。

  “我說佛爺,您老怎么來了。”蘇白有些意外道。

  “七律進故事世界前叫我先過來的,你兒子不肯跟著七律先回上海,所以我就過來看一下,我在這里已經住了一個禮拜了。”

  “挺好,畢竟也是你干兒子。”

  一想到小家伙還在這里,蘇白心里倒是覺得溫暖了許多。

  “對了,白天發生了一件事。”嘉措開口道,“有個資深者橫死在了前面的蘆葦蕩里,應該是資深者無疑。”

  “又死了一個資深者?”蘇白疑惑了一下,“尸體呢?”

  “尸體被我處理了一下,還放置在蘆葦蕩下面,我當時以為是你回來了。”

  “得嘞,先去看看尸體吧,興許我還認識。”

  蘆葦蕩位置距離這里其實也就百來米遠,二人一會兒就到了,當嘉措掀開那一層淤泥時,蘇白看見的是已經有些被泡腫脹起來的姚哲。

  “應該是被毒死的。”嘉措分析道,“看膚色就能看出來。”

  蘇白伸手,在姚哲的身上摸了一下,然后覺得姚哲的肚子有些鼓脹,當即掌心發力一拍,姚哲的肚皮直接被蘇白給拍裂開。

  如今姚哲已經身死了,自然不再擁有資深者的神通,蘇白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嘶嘶嘶…”

  一條五顏六色的毒蛇盤曲在姚哲的肚皮中,正吞吐著信子。

  嘉措的臉色當即一沉,他之前發現尸體時居然沒有檢查到尸體肚子里竟然還有蛇存在,問題是這條蛇根本就檢查不出絲毫的氣息,哪怕它現在就出現在你面前,你也像是感應不到它的存在一樣。

  毒蛇似乎是懾于蘇白跟嘉措二人的氣息,顯得有些委屈,蜷縮在那里瑟瑟發抖,看起來倒也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但是蘇白卻在此時直接一拳打出去,

  “轟!”

  蛇身直接四分五裂,腳下被打出一個深坑,

  巨大的轟鳴聲讓四周一片的客棧也在此時各個房間都亮起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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