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充滿著誤會,有時候,誤會可以被當作一種遮羞布,掩蓋掉一些尷尬和局促,給雙方以臺階下來。.
只是,蘇白并不需要什么臺階,也不想要什么誤會,
既然你們給我的解釋只是一個“誤會”,
那好,
我也給你們一個誤會。
大家都誤會了一次,那就事兒了了唄。
栗色頭發女人看著蘇白,再看看地上躺著的同伴尸體,她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對方,
就這么直接把自己同伴給殺了?
光頭男臉皮抽了抽,這一刻,他仿佛有種被面前的這個東方男子狠狠地抽了幾巴掌的感覺,尤其是這個中國男子還故意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
“嗡!”
光頭男子向前邁出了幾步,惡狠狠地盯著蘇白,“你這只黃皮猴子,是不想活了是么!”
“來。”蘇白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剛才,他并沒有從已經奄奄一息的女魔法師體內吸收到多少殘余的生機,自己現在的狀況也沒好轉多少,但蘇白還是伸出自己的中指,對著面前的這個光頭男“勾了勾”手。
來啊,
殺啊,
打啊,
誰怕誰啊!
光頭男子拳頭瞬間握緊,一時間周遭的氣流仿佛都被吸扯過來了一樣。
栗色頭發女人見狀,正準備開口阻止自己的同伴,卻發現在飯館門口走進來一個身披著僧袍的男子,男子目光純澈,帶著一種深邃,但男子的氣機,竟然完全鎖定在自己身上。
這個和尚,從一開始走進來時,就已經鮮明地站了位置和態度。
“阿彌陀佛,大白,不過半天沒見你,怎么就變成這個模樣了。”
“遇到三個白皮豬,自己被炸掉了豬毛以為是我弄的,現在剛弄死一頭,還剩下兩頭也等著被我弄死呢。”
蘇白咧著嘴,一邊笑著一邊主動走向了那個光頭男子。
來啊,
你不是要來殺我么?
你不是要給自己同伴報仇么?
你不是很憤怒么?
你不是很看我不爽么?
來啊,
動手啊,
老子在等你動手啊,
到時候看看,
到底是誰能活著走出這個門!
蘇白心中的意思都通過他那強勢冷冽的目光全都傳達給了光頭男。
如果沒有和尚的忽然出現以及毫不猶豫地站隊,可能光頭男子真的會不顧栗色頭發女同伴的勸告執意對蘇白出手,但是現在對方又來了一個強援,本來的2v1直接變成了五五開,雖然這個中國男子傷勢很重,但誰都不能輕視了他。
“抱歉,我的同伴已經死了,我們現在想帶著她的尸體離開,可以么?”
栗色頭發女人直接走了過來,將女魔法師的尸體抱起來,然后看了一眼光頭男子,光頭男子恨恨地瞥了一眼蘇白,跟著栗色頭發女人一起走出了飯館。
和尚走到了蘇白身邊,看了看蘇白這么慘烈的傷勢,不禁有些無語地搖搖頭,道:“走吧,警察那邊應該快來了,先找個地方給你治療一下。”
蘇白看了看和尚,笑道,“和尚,別告訴我這一切是你安排的。”
“應該不是聽眾做的,誰敢一下子誤殺這么多,廣播會懲罰的,貧僧本來就說過晚上要來找你談一些事情到了。”
“但我在電話里跟你說過了,我對那件事不感興趣。”
“那是一件前代聽眾留下的遺物,二十多年前了吧。”和尚見蘇白還不為所動,繼續道,“跟你父母一個時代的聽眾留下的東西,現在不知道什么原因,開始了自己越來越明顯地躁動,而廣播也沒因此發布什么現實任務讓附近的聽眾過來,這一點,你不覺得好奇么?”
“不好奇,真的不好奇。”蘇白強調道,“和尚,我真的不想進入這件事兒里去,我真的決定了得換個地方去度假,這大理,最近真的談不上多太平。”
“先給你療傷吧,貧僧這里有些材料要給你看看,等你看完后再說。”
客棧里,和尚正在拿著用丹藥碾碎溶解后的汁水來給蘇白療傷,哪怕蘇白的血族血統可以自我復原,但這傷勢,確實太嚴重了。
蘇白算是看出來了,和尚拿出了不少壓箱底的存貨,好多珍貴的丹藥和草藥都給自己用上了,一些的甚至從微店里都沒得兌換。
和尚為什么這么做,蘇白自然能想得清楚,無事獻殷勤啊這是,用這么昂貴的藥材給自己療傷,等會兒自己還怎么拒絕?
治療完畢后,和尚去衛生間洗了洗手,走出來時一邊拿毛巾擦手一邊說道:“傷勢雖然很嚴重,但問題不是很大,以你的體質加上貧僧剛剛給你上的藥,一天多的時間可以恢復個五六成以上了。”
“我覺得我得躺一個月修養。”蘇白說道。
和尚從袖口里翻出了一個文件袋,放在了蘇白面前,“看看這個。”
蘇白靠在床邊,搖搖頭,“我頭暈,貧血,不想看。”
“只看其中一張照片也好。”和尚只得自己親自動手,打開了文件袋,從里面抽出了一張照片,“這個人,你認識吧?”
和尚將照片展示在了蘇白面前,
蘇白目光很是隨意地掃過去,是的,真的只是很隨意地掃過去,但是很快,蘇白的目光定格在了那張照片里。
那是一張在崇圣寺三塔前的合照,
照片中有三個人,
最左邊一個人看起來很胖,比張八一那個胖子還要胖一些,右邊是個和尚,而中間,則是站著一個身穿著休閑裝的男子,胖子年紀看起來那時有四十多了,那個照片里的和尚那時候也是四五十歲的樣子,而中間的男子稍微年輕一些,看樣子不過三十歲。
“你認識他,是吧?”和尚看著蘇白說道,“他叫…蘇余杭。”
蘇余杭,
這三個字,
蘇白當然聽說過,呵呵,在蘇白二十三歲以前,他一直把這個男子當作自己的父親。
在自己的“記憶”中,經常會出現這個男子的身影,他擅長書法,擅長音律,是一個很儒雅的男子。
而最近,
蘇白對這個男子的印象,
來自于上個故事世界也就是蘇白為了救熏兒所進入的那個故事世界中走入那扇門時,在妖穴場景的外面,看見他那時還算是青澀的模樣。
“他來過這里?”蘇白問道。
“是的。”蘇白點點頭,“最右邊的僧人,是貧僧的師叔,法號慧能,最左邊的那位,身份不明,但根據寺廟里的老僧回憶說,應該是一個官員,而中間這個,就是你的父親,在二十多年前,他曾來過這里,并且三人還合影過。”
“這有什么奇怪的。”蘇白很是無所謂地聳聳肩,卻因此牽扯到了傷口,顯然,蘇白沒有自己所表現出來的那么不在乎。
“那件東西,也是在二十幾年前失落下來的。”和尚補充道,“這二者之間,肯定有聯系,事實上,這張照片也是貧僧在寺廟的檔案庫里找出來的,當時慧能法師每天所見的客人都會有記錄。”
“那個,到底是什么東西?”蘇白問道。
和尚搖了搖頭,“貧僧確實是不知道,但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西方人的東西,結果不知道什么原因,失落在了這里,而且近期,它開始主動暴露自己的位置和氣息了,顯然,它是不準備繼續隱藏下去了。”
“你說了這么多,還是沒告訴我是法器還是什么玩意兒。”
“應該…是法器吧。”和尚苦笑道,“如果是人,那就太聳人聽聞了。”
“和尚,你的意思是,這照片里蘇余杭左右兩邊的人,都是當年的聽眾?”
“不離十了,貧僧曾閱讀過慧能師叔的筆記和心得,當初求經時看得有些覺得滿頭霧水,甚是不解,后來自己成了聽眾之后才能理解起來,慧能師叔是借佛經注釋抒發著自己的感慨。”
“因為這樣子做才不會死后被廣播抹掉痕跡?”蘇白笑道。
“嗯,應該是這樣,左邊那位的身份其實也找到了,但是在這一天,他出車禍死了。”
“又是車禍。”蘇白吐了吐舌頭,“廣播也不能玩個新花樣。”
“失落在那里的,應該是來自西方的一件東西,大概率是一件法器,那件法器當初被失落在那里,開始進行著自我修復,但是近期開始暴躁起來,附近的一些村子已經出現人畜群發性死亡的事件了,應該是出于它的手筆。”
“那你去解決唄。”蘇白還是不怎么上心的樣子,即使和尚拿出了這張老照片,蘇白還是沒多大的興趣。
“問題是,廣播沒有發布現實任務,但是已經死了很多人了。”和尚很認真地看著蘇白,“蘇白,你應該清楚這意味著什么。如果是尋常的鬼怪邪物,敢這么殺人吸血這么放肆,廣播怎么可能無動于衷?它直接給云南的聽眾發個現實任務去解決掉它不就可以了么?”
蘇白拿起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然后舔了舔自己的舌頭,
“和尚,你的意思是,那件法器的主人,到現在,都沒有死?
所以廣播只會把這件法器所做的事情都先結算到其主人身上,而沒有去發布現實任務?”
“按照廣播的行事規則,應該是這樣,所以大部分聽眾都會控制好自己的法器和靈物,絕對不會允許它們出去做破壞,否則因果都會算在自己頭上的。”
說到這里,和尚頓了頓,道:
“哪怕是荔枝這批人,成為聽眾,也絕對沒有超過十年的,而且他們這一批人基本都坐著火車離開了。
二十多年前的聽眾啊,竟然還活著,你不覺得恐怖么?”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