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今晚注定不安生了。”楚兆看著下面端坐著的十三具尸體,很嚴肅地說道。
“安生就不是故事世界了。”熏兒倒是看得很淡然,其實,撇開她之前對蘇白的一些一廂情愿來看,她其實真的是一個很優秀很果敢的女人,以女人的身份,成為駐英使館武官,哪怕有家族勢力地撐腰,但也有著她自己絕對優秀的自信開路。
甚至,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比起自小被家里逼著當警察走上警察之路的楚兆來說,熏兒面對故事世界,無論是心理素質還是主觀能動性,都比楚兆高了一頭。
“廣播規定我們必須在這里住到明天晚上,大概還有不到一天的時間,今晚我們就不要休息了吧,本來我還以為今晚可能不會進入危險劇情,但是現在這十三具尸體進來了,就意味著今晚肯定出事了。進這家客棧時,我特意去馬房看了看,沒有驢,只有兩匹很瘦弱的馬,看來是找不到黑驢蹄子了。”
“你盜墓片看多了。”熏兒有些莞爾地搖搖頭,“我問過蘇白了,黑驢蹄子是有破煞的作用,但只是能夠讓有可能尸變的尸體延遲一下尸變的進程,對于已經尸變的尸體,基本上沒什么效果。”
“我也就是開開玩笑,對了,剛剛隔壁屋子里的一個男的跟我說那些人打算聯合一下,團結在一起保命,你覺得怎么樣?”楚兆問道。
“那你去商量一下吧,我沒意見,我想先下去看看。”熏兒說道。
“下去?下去很危險啊。”楚兆有些意外道,現在這十三具尸體就坐在下面,雖然臉上貼著紙符一動不動的樣子,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數,這些家伙出事兒,真的只是遲早而已,也因此相較而言,有一層樓梯在這里,還算是能夠給人一種安全感。
“沒事,現在才進入劇情沒多久,依照廣播的審美,壞事還需要醞釀一下,把氛圍再渲染一會兒才會出現,我現在下去應該危險不大,甚至可以去找機會弄一些資料訊息出來,如果再過一段時間下去,就很可能回不來了。”熏兒解釋道。
“廣播的審美?”楚兆有些琢磨著這句話。
“呵呵,蘇白的口吻,他告訴我要盡量從這種角度去思考故事世界里的事情,就像是玩游戲一樣,對這個游戲的口味和節奏把握清楚了,哪里會有怪出現哪里會有坑出現,也就能做到心里基本有數了。”
楚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無疑,哪怕他跟蘇白很難再回到以前的那種哥們兒關系,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在聽眾身份以及在故事世界里的生存經驗上,蘇白確實有當他老師的資格。
熏兒開始下樓梯,下樓梯時,說心里不緊張那是假的,下意識間,熏兒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這是自己母親給自己的,算是自己母親那邊家族里的傳承了,本來應該是一代代傳給嫡長子的,只是因為自己母親很得喜愛又加上自己父親的身份,所以自己的外公才把這枚戒指給了母親,母親之后,肯定是給自己了。
熏兒母親家里,是滿族,家里并非是大富大貴之家,但熏兒的外公外婆包括自己的母親也都是國內有名的藝術家,無論是在創作藝術上還是在影視藝術上,都很有造詣,一般來說,現在活躍著的很多明星以及導演,也是滿族出身,這個當年在馬背上奪取了天下的民族在經歷了近代史的浮沉之后漸漸地在文藝圈中重新煥發出了自己的光彩。
而熏兒母親家里,有著保留完好的族譜,傳承自鑲藍旗濟爾哈朗那一代,是努爾、哈赤的弟弟舒爾哈齊的第六子。所以,這枚戒指,哪怕放在博物館里,也算是珍貴文物了。
一邊感受著戒指上的沁涼感,熏兒一邊走下了樓梯,在經過這十三具尸體所坐的位置時,熏兒心里也有一種提起來的感覺。
樓上,有不少其他聽眾見到了這一幕,有人在詫異熏兒的大膽,也有人在嘲笑熏兒的無知,還有人在擔心熏兒會不會提早觸發什么讓局勢一下子陷入危險之中。
熏兒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在經過那具單獨坐在一張桌子邊上的尸體時,熏兒忽然感覺自己后背一陣發涼,仿佛對方正在看著自己,即使對方的臉被一張符紙給貼著,看不見他的真容,但是仿佛真的是隔著一層符紙之后,有一雙漆黑冰冷的眸子正注視著自己。
熏兒下意識地加快了速度,在走過去之后,底樓對面的那扇門忽然被推開了,那個趕尸人老者一邊整理著自己剛剛洗好澡換的衣服一邊走了出來。
看見熏兒站在門外,有些意外道:
“喲,荒郊野外的,居然還能碰到這么靚的女娃子,生得當真是好生俊俏,跟我孫女兒一樣水靈。”
老者說這些話時,眼睛里只有一種關愛之色,顯然是想起了自己的寶貝孫女兒了,倒是沒有絲毫淫邪之感。
熏兒微微一笑,學著一些記憶里長輩只在逢年過節時才會提點后輩一兩句的禮儀對老者輕輕一福。
“喲喲,使不得使不得,姑娘折煞老朽了,折煞老朽了。”
老者趕忙虛扶了一下熏兒,
因為聽眾進入這里之時,都被廣播換了裝束,換做了清朝時期的衣服,男性聽眾的頭發也變成了一條辮子,也因此,在老者看來,熏兒應該是哪家富貴人家的小姐,普通小門小戶人家的姑娘可沒這般氣質也不可能懂這種禮數。
“姑娘,怕了么?”老者指了指周圍筆直筆直地坐在桌邊的尸體問道。
“嗯,有點。”熏兒點頭道。
“別怕,有這個鈴鐺在手,他們就亂不起來的,嘿嘿,小老兒也就是做這一行營生的,這一行雖然累了點,也不怎么光彩,但至少來錢快,等小老兒攢夠了錢,給孫女兒攢好了嫁妝,也就收手不干了等著抱曾外孫兒嘍。”
說著,老者還把那個銀色的鈴鐺拿著在熏兒眼前晃了晃。
熏兒特意留意了一下這個鈴鐺,心里默默地記住。
“康熙身體被摔得筋骨都崩斷了,對于僵尸來說,身體才是最大的本錢,僵尸身體,比本命法器都重要,他現在的身體是被破壞得七七八八,也就是意味著他的實力其實也已經所剩無幾了,哪怕被那個趕尸人用老鼠尸體強行撐起了軀干,也就是比普通的僵尸厲害那么一點點,熏兒這邊有七個人,雖然都是低級聽眾,但也不至于類似于體驗者那種沒接受過強化的弱雞,七個人,解決一個稍微扎手的僵尸,難度應該不大才對。”
蘇白現在就缺一只手拿著爆米花一只手拿著冰可樂了,現在的他,似乎真的只剩下看電影這件事。
只是,正當蘇白想著熏兒到底會有怎樣必死的危險時,自己身邊,居然再次出現了霧氣。
蘇白慢慢地站了起來,這些霧氣,都是從剩下的六個房間里散出來的。
難道,又有什么鬼東西要出來?
之前出來的是康熙,這次出來的是誰?
福臨還是雍正?又或者他孫子乾隆?還是第一位波ss,努爾、哈赤?
雖然最可能是節奏是這個樣子,但是蘇白明顯地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這種不對勁感覺之前自己也有。
比如,廣播把自己放在這里,真的只是讓自己當一個旁觀者?
這不符合廣播的套路!
現在,再出現什么東西的話,應該就能摸清楚規律了吧。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蘇白就沒有擅自做主地走進哪間房,而是就站在原地,等著。
里面如果有東西的話,該出來的,你不去找他他也會出來。
霧氣開始越來越濃郁,絕大部分霧氣都從四面的房間里匯入到了池塘的水中融化,還有一小部分散了出去,離開了那條線。
蘇白扭過頭看去,那條線外的畫面之中,天空,正在慢慢地被一層血紅色的烏云所遮蔽,即使是在深夜里,也能從月光的映照下呈現出一抹血色。
緊接著畫面鏡頭慢慢地向下,到了普通人的高度和角度位置向上看之后,就看成是天上出現了一輪血月!
往往恐怖片里的開頭,危險出現之前,都會給這樣子類型的一個鏡頭,以給觀眾一種心理暗示和氛圍鋪墊。
“呵呵,廣播不去當導演也真的是可惜了。”
蘇白調侃著,其實,他當然清楚廣播肯定懶得去當什么導演的,比起那些世界優秀的恐怖片導演,廣播比他們高出了太多太多,首先一點就是,人家玩的都是虛構的,但是廣播玩的是真人秀,能比么?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一個房間里傳來了細細碎碎的聲響,像是一群老鼠聚在一起啃噬著木樁,但又像是一群毒蛇聚集在一起身體不停地細膩揉搓滑動。
總之,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蘇白面對著那扇門,凝神戒備,等待著里面的未知玩意兒出現,
來吧,
讓我看看,
這一次,
又是什么鬼東西!
凌晨三點前應該還能寫好一章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