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眾們是什么?
一群亡命之徒!
這個世界上,哪怕是經常混跡于那些戰亂地區的雇傭兵們,估計在聽眾面前,都是小巫見大巫而已,甚至前者在對比之下根本就上不了臺面。
他們目無王法,因為王法約束不了他們,唯一能約束他們的,其實是廣播,但廣播又一向是處于一種養蠱撒手養的方式,給了他們很大的自由,同時也是很大的作死空間。
還剩下四個沒門的車廂,
其實,那四個車廂就是蘇白所經過的,餐車車間,臥鋪車間,軟座車間以及硬座車間,也確實是沒有門,因為這幾節車廂里,運載著的,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當車窗被砸破時,
周圍的聽眾們是期待著的,是興奮著的,是好奇著的,之前幾個車廂里只有這些低級幻象人偶,大家就像是一群聞著血腥味聚集過來的鯊魚,但只丟下來了一根雞翅,誰能過癮?
拿了人偶的人覺得不過癮,連人偶都沒拿到的人,更是覺得不甘心!
甚至,當打破了車窗,看見車窗里竟然還站著一個正在抽煙的人時,現場的聽眾們當即就炸了,
居然還有人吃獨食吃得這么利害!
當然,他們是不可能知道蘇白當時心里的苦的,這獨食,蘇白還真不想吃,誰愛吃,誰吃吧!
聽眾們沒有來得及進車廂,因為車廂里的東西,已經等不及地要出來了,那些肉瘤們,發現了食物!
這如同是一群山羊興高采烈地打開了一個籠子,以為里面放的會是干草,但誰知道,籠子里居然關著的全部是野狼。
站在最前面的一批聽眾,只有少數兩三個警兆來得快身法夠可以才得以逃脫掉,其余的十幾個人,剎那間被一群肉瘤包裹。
他們的力量擊打在肉瘤身上,只是讓身上的這些肉瘤們變得更大了一些,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傷害,而他們的防御屏障,在這些肉瘤面前,也顯得很是不堪,幾乎剎那間就能將其腐蝕掉。
很干脆,
很直接,
也太干脆,
也太直接,
這種直面死亡的恐懼,讓聽眾們剎那間仿佛覺得,自己是人,不再是神,因為此時,神,正在被收割!
好在,雖然這里的聽眾們的確是一群烏合之眾,來自五湖四海,甚至還有不少來自于西方的,但烏合之眾也分個等次,在這個時候,大家倒是沒有全都歇斯底里的崩潰,雖然有人開始后退,但絕大部分人,還是祭出了自己的法器。
一時間,各種類型的攻擊呼嘯而上,不得不說,在廣播的調教下,能成為資深聽眾的,還真沒有絕對的傻子,大家都清楚,一場交鋒之下,死亡數最多的,其實不是正面交鋒廝殺時,而是一方潰逃后被追殺時,將自己的后背留給敵人,實在是最傻不過的事情。
還有不少聽眾拿出來從高級聽眾那里借來的法器和圖騰,一時間,這個遼闊荒涼的站臺上,能量氣息肆虐,不停地席卷,就如同在這黑暗昏昏的天空下,綻放出了絢麗奪目的禮花。
很美,
很美,
非常美;
“沒有意義的舉動。”襯衫青年微微一笑,“太弱,太弱。”
蘇白抖了抖煙灰,一直到現在,廣播,還沒出現,也完全是這些聽眾在自己拼命,但是蘇白并不急,也不慌,因為按照廣播的審美,它不喜歡親自下場參與到拳擊賽之中,它喜歡以一種高b格的方式,將自己的布局和設置,逐漸顯露出來。
這是廣播的套路,也是廣播的習慣;
只是,一開始被圍堵上的十幾個聽眾,現在,都變成了一具具黑炭尸體了,這群肉瘤剛剛被放出來,面對自己的第一餐,的確是無比的興奮。
“我相信,還是會有意義的。”蘇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雖然他的衣服,幾乎只剩下一個破爛的架子了,但他還是很認真地將衣服外衣給撕去,風衣慢慢地顯化出來,給蘇白重新編織出了衣服。
之前蘇白在被吞噬時,沒有將風衣召喚出來,因為那覺得沒有什么意義,那個西方大佬的屏障都沒能在這些肉瘤的吞噬下堅持多少秒,自己把風衣召喚出來也是一種浪費。
但現在,不是浪費了,
外面,是激烈的喊殺聲戰斗聲,而在里面,則是一個青年對著鏡子玻璃仔細整理著自己的衣領和劉海。
襯衫青年就這么看著蘇白的舉動,可能,在此時襯衫青年眼中,蘇白的行為,跟一個“白癡”已經畫上了等號。
“現在,我可以理解成不是有趣了,而是故意在我面前作秀以此為了加分么?”襯衫青年說道。
蘇白指了指自己,笑道:“再過會兒,看看吧,我有預感,不遠了,你說你們是被東方人送過來了,但是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那些在你們位面把你們當菜虐的人,其實在這里,也是被虐的菜。”
這句話說出來后,蘇白倒是沒覺得有多高興,也沒覺得有多榮耀,更多的,其實是一種苦澀和無奈。
“如果沒有奇跡發生,我會第一個把你吃了。”襯衫青年搖了搖頭,“因為我覺得,這不那么有趣了,你也不再有趣了。”
“再等等看吧,不知道到時候,誰吃誰呢。”蘇白整理完畢了衣著,慢慢地從窗戶上翻出去,翻到一半時,蘇白回過頭看向了襯衫青年,“一起出來吧,你不站我旁邊,我怕被你同族吃掉。”
“原來,你也會怕啊。”襯衫青年像是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能看見我的內心,其實你應該知道,我從一開始,就一直是在害怕的。”
蘇白鉆出了火車,襯衫青年化作了一個長條形的肉瘤,飄浮在了蘇白身邊。
“我也,有些餓了。”
很顯然,前面的血食,襯衫青年也是很渴望啊。
“兄弟,聽我一句勸,再等等。”蘇白建議道。
襯衫青年扭過頭,帶著怨毒之色地看著蘇白,“我覺得,這種忍耐,很不有趣,如果我沒等到你所說的奇跡,你的下場,會很凄慘。”
蘇白伸手,勾搭在了襯衫青年的身上,這肉瘤的觸感,怪怪的,膩膩的,但跟抱著一個大號的蠶寶寶一樣,還挺不錯的。
只是,蘇白似乎是忘記了一件事,
可能是蘇白不在乎,
也可能是蘇白因為之前連續經歷了太多的巨變,已經有些麻木了,
那就是,此時正在有七十多個聽眾正在跟這些肉瘤們對抗著,不停地有聽眾正在死去,而且肉瘤們形成了一種包圍圈,直接堵住了出站口的路。
而就在這些聽眾們正在為了自己的生存奮力跟這些肉瘤們廝殺時,
正在這些聽眾跟那些只有荔枝那種級別的大佬才能解決的未知生物為了自己不變成食物而掙扎時,
正在所有人都在恐懼和壓迫之下情緒都紛紛陷入歇斯底里時,
他們看見,
一個人,
一個穿著風衣的人,
正站在那里,
手里,
摟著一個可怕的肉瘤,
正在…
微笑!
“時間,很久了,他們已經死了三十人了。”襯衫青年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
“快了,應該快了,這些都是廣播養的大白菜,它不可能舍得讓你們全都挖光的。”蘇白很篤定地說道。
這時候,一名東方的刺客強化聽眾想要靠自己的身形跳出包圍圈逃出去,但是這些肉瘤們似乎對空間波動很是敏感,竟然通過強行擠壓空間將這名刺客給逼得方向顛倒,這名刺客不得已反方向出現在了蘇白的面前,靠近火車的這里。
刺客的頭上,還趴著好幾個肉瘤,正在啃食著他的腦漿,刺客的瞳孔在此時向上翻,露出了白眼,他很是痛苦。
等到他摔倒在地死去時,他的雙目還死死地睜著,死不瞑目!
蘇白蹲了下來,這些肉瘤們急著去將這里的所有資深聽眾都殺死,等殺光了之后再好好品嘗美食,所以這名刺客還能留一個全尸,至少現在是。
蘇白蹲了下來,伸手,輕輕地撫摸過這名聽眾的眼睛,將他的眼皮給合上去,這是現在蘇白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對不起,局面我改變不了,而且,
窗子又不是我砸破的;
這名刺客的衣服里,有一部手機落了下來,蘇白撿起手機,恰好,不知道有電話打進來還是鬧鐘鈴聲響了,
一首喊麥,忽然響起:
這一幕,
將永遠地銘刻在在場還剩下的六十多名的資深聽眾腦海中,
在他們被一群恐怖的未知生物圍剿,身邊的一個個強大的資深聽眾正在不斷地倒下和死亡時,
在包圍圈的外面,
一個和他們一樣的聽眾,
一個穿著風衣的東方青年,
一只身上穿著衣服的肉瘤盤旋在其腳邊,
對方優雅地蹲下來,似乎是在觀察那名可憐聽眾的死狀,
仿佛,
他在這一刻,成為了絕對的主宰,這里的可怕肉瘤,都是他釋放出來的可怕怪物,他似乎想要學習和模仿荔枝毀掉一座城那樣,一舉屠戮百名資深聽眾!
而這一刻,
一首歌,
忽然響起:
“一人我飲酒醉……”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