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個文成公主到底是真是假,也不管李世民所冊封的文成公主是否有所謂的深層含義存在,這些學術上的問題,現在也確實沒有深究下去的必要,因為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將馬車內的陣法給激活起來,胖子和周姓青年都說差不多要12個小時的時間才能完成;
那么,至少在下面的半天時間里,四人得困在這個沒吃沒喝的狹窄空間里,好在,就算是半天的沒吃沒喝,對于普通人來說尚且不算什么,對于四個資深聽眾,就更不算是什么問題了。
兩個癡迷于陣法的家伙一門心思地投入到對陣法的摸索和熟悉之中去,想來,這次事情過后,他們對陣法的理解和造詣肯定也會因此再上一個臺階,這,也算是他們自己的機遇。
蘇白從車窗里爬出來,從口袋里取出了煙,點了一根,狹窄的空間里空氣肯定會變得更加的渾濁。
少頃,車窗那邊又爬出來一個人,是那個老者聽眾。
“有煙你也不早說,早饞死我了。”老者聽眾笑道。
蘇白給他遞了一根煙,然后將打火機丟過去。
“呼…”老者聽眾吐出一個煙圈,一臉滿足地問道:“小友,你叫什么名字?”
“蘇白。”
這一點,倒是沒什么好隱瞞的,雖說蘇白不像是胖子那樣喜歡在聽眾圈子內交際,但是既然在聽眾圈子里混跡了這么久,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肯定很多,老者聽眾只要能出去,隨便打聽一下形容一下蘇白的樣貌和強化就能夠問道蘇白的身份了。
“呵呵,蘇白小友,我姓沈,叫沈文。”
蘇白點點頭,但是他現在真的沒什么閑聊的意思,這沈老頭給人一種很陰虛的感覺,反倒是讓蘇白不是很感冒,要么你就像是和尚那樣明擺著說別給我機會有機會我就坑你,要么就像是胖子那樣別看我慫我陰起你來我爸爸都怕哦,這兩種人,反倒是交往起來更舒服一些。
沈老頭介于和尚跟胖子之間,帶著一點迂腐的感覺,這種感覺,是蘇白最不耐煩的。
“蘇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能和我一起分享分享么?”
沈老頭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因為無論是之前蘇白讓他召喚秦軍亡魂還是之后蘇白篤定那些個秦軍士兵可以扛住坍塌的巖石,都表明了一個意思,他似乎真的早就知道關于秦朝時的那些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秘辛。
誠然,前一個確實是因為蘇白早就知道了一些關于秦朝的事情,但是后一個,則倒不是蘇白謀定而后動了,他只是本就憋著一肚子火然后碰巧遇到那個黑人克勞斯還威脅自己就很干脆的硬剛罷了,只是沈老頭不是胖子跟和尚,就算是實話跟他說他估計也不會相信聽眾之中居然會有真的精神病,而且精神病還熬成了一個實力強大的資深聽眾。
“無可奉告。”蘇白一邊抽著煙一邊打量著面前的一個個秦軍士兵,同時還伸手摸一摸他們;
中國人自古以來講究一個死者為大,蘇白這個做法未免顯得有些不敬,但是蘇白自己倒是沒覺得有什么。
“我可以拿其他東西和你交換信息。”沈老頭說道。
“不稀罕。”蘇白還是直接拒絕了,關于始皇帝的事情,蘇白四人曾約定過,不會說出去。
“這真的是見寶山而不得入,實在是撓死人了。”沈老頭苦笑道。
蘇白伸手,試圖將面前一具秦兵尸體的甲胄給卸下來。
這幾乎是蘇白的一種行事風格了,以前每個故事世界里,見到死去的聽眾,蘇白都會過去摸索一下看看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剩下來不。
只是,當蘇白好不容易將一具胸甲從這個秦兵尸體上扒下來時,這具胸甲一下子變得殘破無比,失去了所有潤澤,仿佛變成了一攤廢鐵。
“想來,當初最后一戰時,這些秦軍已經耗盡所有了,你看看,地上的武器裝備,如果它們全盛時期,應該都是上品法器的段位,但是現在已經都變成破銅爛鐵了。”沈老頭在旁邊說道,“還是給他穿回去吧,天寒地凍的,不穿衣服,哪怕是死人,也會覺得冷吧。”
蘇白有些奇怪,這個沈老頭難道說這個時候文青病犯了,還在乎起這些士兵是否冷了這個問題?
當然了,蘇白確實對這些秦兵還是有尊重感的,既然這些甲胄沒什么用了,還是給他穿回去吧。
重新將胸甲給這位士兵穿回去,蘇白拍了拍自己的手,還有十個小時以上的等待時間啊,真是無聊地很。
而且,在這里就像是在擁擠的普快火車臥鋪一樣,高度太低了,站都站不直,只能勉強地蹲著。
“你多大了?”沈老頭忽然問道。
“你是有女兒想介紹給我么?”蘇白反問道。
“呵呵,怎么可能,我們這種人,其實就是遭天譴的,沒必要再去禍害別人了。”沈老頭有些唏噓道。
蘇白拿出了手機,可惜現在在這個地方肯定是沒有信號的,蘇白純粹是拿手機出來在手中轉一轉。
“你不是受邀來到西藏的吧?”沈老頭問道。
蘇白沒回答,這個老頭,話真的是有點多。
沈老頭將自己的戒尺平放在地上,戒尺緩緩地自己飄浮起來。
“其實,我現在真的比較怕一個人的時候,或者是一個人待在狹窄空間里的時候,因為那會讓我產生窒息感,讓我覺得很難受,所以,如果你愿意和我說說話的話,我會很感激你的。”
“死一個給我看看。”蘇白調侃道。
沈老頭不以為杵,“看你年紀,原來是個大學生么?”
蘇白點了點頭。
“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以前的生活。”沈老頭臉上露出了緬懷之色,“雖然總是在埋怨著這個社會的不公,總是在跟別人競爭,總是在踩別人或者是被別人踩,但那時候,跟現在比起來,就像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一樣,只覺得很有趣了。”
蘇白倒是沒認真聽這老頭的感懷,他的目光慢慢地被前面巖石縫隙中的一塊晶瑩給吸引住了,當下慢慢爬起身,蹲著向那邊走去。
沈老頭還在那邊自顧自地感懷著,倒是沒有注意到蘇白的動作。
那塊晶瑩,是一粒珍珠,但是沒有珍珠那么圓潤,又有點像是玉石,卻也沒有玉石的那種剔透,如果硬要找一個和這個類似的東西的話,那就是義烏里賣的那種手串紀念品上的珠子,一般在各大所謂古鎮里都能夠買到,而且進價極其便宜。
蘇白將這珠子捏在手中,沒有什么感覺,也不覺得有什么異樣,這難道不是一直留存在這里的而是之前克勞斯和喇嘛以及剛剛那幾個身死聽眾衣服上的裝飾品?
就在蘇白思考這個的時候,馬車里傳來了胖子的喊聲:“大白,過來一下。”
蘇白將這珠子隨手放入自己口袋里,蹲著向馬車那邊走去,沈老頭也爬起來,跟在蘇白身后一起向馬車那里過去。
蘇白沒急著從車窗里鉆進車廂,而是趴在車窗邊看向里面,“怎么了?”
此時,車廂底部,被周姓青年和胖子分別擺放了很多棋子兒和小旗,顯然兩個人正在用自己的方法和套路在臨摹熟悉這個陣法。
“大白,有個發現。”胖子說道。
“不需要十二個小時,馬上就可以傳送了?”蘇白問道,實在是這個地方,待久了,自然無聊得很。
“不是,我們已經推演了快兩個小時了,雖然還遠遠沒有倒可以開啟這個陣法的程度,但是對這個陣法也是有了一些了解和熟悉了。
現在,我們兩個人可以一致斷定,這個陣法,根本就沒有被開啟過,這是一個被布置起來后,一直沒有動用過的陣法,一個處女陣法。”胖子看著蘇白很認真地說道。
蘇白馬上明白了胖子的意思,如果這個陣法沒開啟過,那么當年的那位公主肯定不可能被傳送出去了,那么,她很有可能在這里跟身邊的兩百秦兵一起死戰到底;
但是,這附近只有秦軍的尸體,并沒有公主的尸體啊,甚至看不見一個女人。
“會不會是被抓走了?”蘇白猜測道,“畢竟在古代來說,活捉別人的將軍,那個蔣軍還是一個女人,不管是從戰果上還是從士氣上來說,都有很大的吸引力。”
胖子吐出一口濁氣,點點頭,“我也覺的八成是這樣,那個公主應該是被抓走了,不然…呵呵。”
“別自己嚇自己。”蘇白說道。
“那個公主沒有被傳送離開,是顯然的一件事情,因為車壁上的字最后一句話以及落款,都能夠看出當時情況的緊迫,字里行間,也能體會出那種殊死一搏的信念。
再加上秦人的驕傲和身為貴族的信念,她在寫下這些字時,心里應該想好了要戰死在這里了,敵人,就算抓住了她,應該也只是抓住了她的尸體,不可能生擒她。”
戒尺的光亮出現,映照出了沈老頭的臉,他還在那里研究著車壁上的字,有點不可自拔的意思。
“靠,老頭,你能不能跟大白一樣去車廂外抽抽煙逛逛,給我們這些擺弄陣法的多騰出一點空間?你一直在車廂里念叨著你的字,真的是讓我煩得不行啊。”胖子抱怨道。
而胖子在說這句話時,沒有注意到,趴在車窗上的蘇白,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