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是被嚇了一跳,馬上走過來看了一下,
“娘的,這仨鬼子是三胞胎?”
蘇白呵了一聲,“你再找幾個鬼子把他們臉上的幾層白膜給抹掉看看,我相信肯定還是一模一樣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進幻境了?”胖子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蘇白,“我們兩個一起莫名其妙的進了別人的幻境?
這不可能吧,胖爺的道心這么穩固,你雖然不會用精神力,但是你的靈魂層次跟精神凝實程度都很高,兩個人同時在不知不覺中被拉入幻境里,這施展幻境的東西到底有多強?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蘇白搖了搖頭,“你剛才說這里只是入口,才是大門的位置,對么?”
胖子點了點頭。
“意思就是我們剛進門沒多久,剛靠近這個區域就被莫名其妙地成功陰到了。”蘇白把雙手放在水下洗了洗,“看起來,確實是我之前自信過頭了,我前陣子才跟一個低級聽眾吃飯時跟她說過,現實世界其實比故事世界更加神秘更加可怕,但是誰知道我這個說的人反而沒真的往心里去。”
“是啊,你這蜜汁自信有時候確實太可怕了。”胖子走到蘇白身邊,低聲道:“大白,我說咱們還是先回去吧,等別人過來探路我們再跟進最穩妥,前面有人當替死鬼當開路先鋒,這才穩妥。”
蘇白看著胖子,笑了笑,“回去,怎么回去?”蘇白的手在這個平臺上指了指,“你比我更清楚,在幻境里,沒有前后左右的區別,你來時的路估計也不是你回去的路了,怎么才能回去?”
“沒事,如果這真的是幻境的話,胖爺就算破不了它,但是它想困住胖爺我,也沒那么容易。”胖子指甲劃過了自己的掌心,一灘鮮血流了出來,鮮血滴落在了地上,先是匯聚成了一灘,隨即又開始滾動了起來,就像是一個路牌在指明方向一樣。
“這是精血問路。”胖子很是得意地看著蘇白,“順著這條路走,我們能回去。”
“你沒理解我的意思。”蘇白重復道,“你怎么知道我們現在還是在現實世界里又身體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里只是我們被囚禁的幻境世界?”
“我能感應的出來,相信我可以么大白,胖爺我什么時候坑過你…哦,好了,你千萬別真的數。”胖子有些肉痛地看著自己滴下的鮮血,道:“還是快點走吧,我的血也不多,而且這還是精血,很貴很貴的。”
蘇白還是沒走,反而轉過身,看向了自己身后那個位置。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奇怪。”蘇白身上的風衣將蘇白架了起來,重新飄浮著離開了平臺,懸浮在了那具被釘在墻壁上的女尸面前,“這具女尸的臉,為什么會一點都看不清楚。”
是的,之前蘇白沒特別留意,只是覺得這具女尸應該是受到周圍環境影響再加上這么長時間的變化,導致她的臉上布滿了烏黑的東西,整張臉都只能大概看清楚一個輪廓,具體的面容面貌根本就看不出來,像是一個泥雕一樣。
“我說蘇白,你現在又糾結這個干嘛?我的血啊。”胖子在旁邊顯得很是著急。
蘇白依舊氣定神閑,不,確切的說,他現在顯得很是平靜,但這股平靜之中也顯現出了一抹嚴肅,老實說,胖子可以走,可以等,但是站在蘇白這個位置上,他不能走,也不能等。
這就像是一個孝子,他父親生重病住院了,明知道這個病現在醫學條件水平根本就救不回來,就連醫生都讓他把自己父親接回去省點錢等死,但是他依舊不得不把自己的所有積蓄都給上去,哪怕是傾家蕩產也要讓自己的父親去住院接受昂貴的醫療。
這是一條死胡同,你繞不開的,而且你也沒辦法去講什么理智,人類如果能一直以最大理智去生活去展,哪里來這么多災難和戰爭?
風衣帶著蘇白穩穩地懸浮著,蘇白的手伸出來,放在了女人的臉上,輕輕地一擦。
“這是…泥?”
女人的臉,并不是變了顏色,而是真的有東西附著在上面,跟現在平臺上的那些日本人尸體一模一樣,只不過日本尸體上像是蠶繭一樣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白色,而這具女尸臉上則是一層烏黑的類似于爛泥一樣的東西。
“我說大白,你這是打算轉行從偵探去做入殮師了是么?”
入殮師,一般是指那些為死者整理遺容的人,尋常農村百姓如果有人去世了,也會請專門的人來給遺體化妝換新衣服接受親屬的悼念和見最后一面,之后再送去火葬場去火化,而那些死于橫禍的人,更需要入殮師來幫他們把殘缺可怖的遺容給好好收拾收拾,盡量在死后也能落得一個體面吧,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有這樣子的職業存在,體現的是一種活人對逝者的尊重。
蘇白微微皺眉,胖子的催促聲,讓蘇白有些煩了。
“你要走,你可以自己走。”蘇白說道。
“這說的什么話,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要做的是什么事兒,我這只是建議,建議,建議,你知道么?你丫的不走,我怎么好意思走?除非以后真的不打算再見面一起做事兒了,你這人睚眥必報記仇的性格我又不是不清楚。”胖子還在那邊嘀嘀咕咕的。
風衣帶著蘇白下沉,等到蘇白雙手捧起一些水之后再拉起來,蘇白把水潑在了女尸的臉上,然后用自己的手去擦拭女尸的臉。
終于,
女尸臉上的污垢被蘇白以這樣子的一種方式給慢慢地清理掉,
女尸的雙眼先露了出來,她的眼睛是睜開著的,之前蘇白的手指還清理掉了她眼睛里的所有污泥,她一動不動,因為她死了,所以死人就算是睜著眼被人摸眼睛,也不會有什么異常出現。
兩只眼,都瞪得大大的,瞳孔也能夠看得很清楚,這女尸的眼睛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沒有擴散,似乎還顯得炯炯有神。
兩只眼以及額頭耳朵都已經被蘇白擦拭出來了,蘇白又捧起一些水,繼續開始擦拭,緊接著,女尸的嘴也被蘇白清理出來了。
而后,蘇白的頭皮忽然一緊。
女尸的嘴是張開著的,呈現出一種拉扯的弧度,之前嘴被擋住,所以不覺得什么,但是現在嘴也被清理出來,本來嘴里的臟東西也被蘇白給摳了出來;
現在,五官都呈現了出來,立馬整個人的一張臉就“活”了一樣。
這是一張嘲諷的臉,
一張戲謔的臉,
雙眼以及嘴的張開弧度,仿佛都是在寓意著女尸正在嘲諷著面前的一切,
是的,
嘲諷。
這一幕,足以讓一個聽眾都心生寒氣,即使是蘇白,在擦拭她之前,都沒想到過她會是保持著這個表情。
她到底在嘲諷什么?
她死時是在嘲諷一箭射死她的人么?
將近一個世紀來,她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嘲諷的表情被釘死在巖壁上?
又或者,
她其實是在嘲諷著現在站在她面前的自己?
蘇白的呼吸也情不自禁地加了一些,不知道為什么,越是盯著這個女人的臉看,蘇白就越是感到一種頭暈目眩,胃里也是一陣犯惡心,就如同是一個人戴著出自己眼睛度數很多倍的眼睛一樣。
胖子這個時候也靠近了過來,看見女尸的這張臉,胖子也是驚愕了許久不能說話,隨后磕磕絆絆道:“快,大白,把她的尸體給毀掉,我覺得就是她的存在,讓我們現在被拉入了這個幻境里面,她之前一直隱藏在爛泥的偽裝下面,現在終于露出了真面目。
她一直在看著我們,一直在盯著我們,
一直在玩弄著我們。”
蘇白點點頭,如果說這個幻境是這具之前很低調的女尸釋放出來的話,那么她就是陣眼,是中樞,毀掉了她,幻境就不攻自破,到時候這里將會恢復真正的模樣。
蘇白的拳頭慢慢攥緊,周身的氣息開始凝聚,整個人身上顯露出一抹肅殺的氣息。
似乎是感應到了蘇白的殺機,平臺周圍的水面也一下子慢慢沸騰了起來,冒出了陣陣黑煙,同時上方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桔類植物也一下子加了蠕動,帶來一種危險和警告的氣息。
平臺上,那些長得一模一樣的日本人尸體也慢慢抽搐起來,一滴滴蠟油開始自他們身上滴淌出來,顯然,這些日本人尸體正在正在異變,且已經開始膨脹并且準備起身了。
“蘇白,你快去把那個女尸給毀了,我來鎮壓這些東西。”胖子手中又出現了幾張符紙,氣勢陡然提升。
蘇白點點頭,拳頭揮下來,卻沒對著女尸,而是一個海底撈月,又掬了一捧水在手中,然后撒在了胖子臉上,緊接著蘇白的手就這么壓在了胖子臉上使勁一揉,
胖子的臉上當即被揉出來了一大堆白膜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