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誠不動聲色地出現在了蘇白的身后,這一次,畫面似乎和之前有點相似,只不過是上一次是徐嘉誠掐著林舟的脖子,結果蘇白過來撞開了徐嘉誠,而這一次,換做是蘇白掐著林舟的脖子,徐嘉誠出現在了蘇白的身后;
這是提醒蘇白,你隨便怎么玩都可以,但請不要過火,這個人,我要活的。
林舟的表情還是很平靜,也不知道是因為臘尸的原因讓他的表情變得僵硬了還是他內心之中其實一直是保持著古井無波,
穎瑩兒爬起來,她就坐在地上,抬頭看著蘇白,雖然她知道,以她和蘇白的關系,如果蘇白真的要殺自己父親的話,那就算是自己再求情,也是于事無補的。
好在,蘇白沒打算殺人,他的手指在下一刻松開,脖子上留下幾個血窟窿的林舟摔倒在了地上,呼吸也變得很是微弱起來,他先是發病,隨后又接連被徐嘉誠跟蘇白折輪流折騰了一遍,這個時候已然是有些強弩之末的意思了。
當然了,蘇白是真的沒打算下殺手,否則以自己的尸毒,十個林舟也死定了。
丟下了林舟,蘇白轉身離開,徐嘉誠在后面打了個呵欠,若無其事地喊道:“連自己爹媽的消息也不在乎了,你這人做得可真夠可以的。”
面對徐嘉誠的嘲諷,蘇白絲毫不以為意,他沒去追問林舟自己父母的消息,也沒去進一步去詢問林舟的條件,因為蘇白不吃這一套;
父母在自己六七歲的時候就離開了,自己已經一個人已經煢煢獨立了二十年,又不是什么苦情電視劇,自己父母離開自己的時候自己還小,這么長時間自己也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長大的,說真的,對自己父母有多大的眷戀多大的思念為了他們一點點的消息焦急得死去活來的,這不現實。
在蘇白的認知之中,自己父母已經去世了,這挺好,也不要去猜他們是不是聽眾是不是還活著這種事情了,自己已經當了二十年的孤兒,自己也不欠他們的了。
徐嘉誠伸手,將地上的林舟拉起來,一股白色的白虎之氣涌入了林舟的體內,幫助林舟滋補身體,隨即道:
“好了,他不去了,你就省省心吧。”
“我還是很難以想象,不經過,居然也能有活過超過一百年還青春永駐的人。”熏兒抿了一口紅酒很詫異地說道,“在我沒成為聽眾之前,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很單純的。”
“其實,現實世界的神秘,可能比所謂的故事世界更加豐富。”蘇白吃了一口牛排,味道不錯,是自己很喜歡的口感,這家店是自己以前殺人俱樂部四個人經常聚餐的地方。
自己從林舟那里離開后,熏兒就約了蘇白一起出來吃飯,蘇白就把之前的事情跟熏兒說了說。
“可惜了,他不是聽眾。”熏兒感嘆道,隨即又自嘲一笑,“算了,他也不可能是聽眾,活了一百年的聽眾,也不可能。”
是啊,活了一百年的聽眾,得經歷了多少次的故事世界?
他得強大到什么樣子?
“對了,你父母的事情,你真的放下來了么?”熏兒問道。
蘇白點了點頭,“那個行動,我沒多大的興趣參加,而且,我真的很討厭別人自以為是威脅我的樣子。”
“也對,你好不容易走出了那個陰影,現在再讓你跳回去,確實很沒必要了。”熏兒拿起了刀叉,也開始吃了起來。
“你呢,最近過得怎么樣,應該重新上班了吧。”
“還好吧,上次的機會自己放棄了,現在只不過是轉到一個清閑部門里,每天也沒什么事情要做,發發呆然后思考思考人生。”
“那也挺好的。”說到這里,蘇白忽然想到了楚兆,當即不動聲色地問道:“楚兆最近和你聯系得多么?”
“還好吧,不是很經常聯系。”熏兒搖了搖頭,“但偶爾也出來聚聚吃吃飯什么的,你是大忙人,經常在外面跑,我和楚兆可沒什么現實任務要去接,大部分時間其實都在上海,所以我跟他碰面的次數比你多一些。”
“那他,最近有什么反常的行為么。”蘇白問道。
“反常的行為?”熏兒搖了搖頭,“沒有吧,不過他最近好像又交了一些朋友,上次我還碰到了,結果他沒介紹給我認識,轉而意思是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熏兒其實并沒有多想,任何一個聽眾都會自然而然地建立起自己的聽眾圈子,哪怕性格孤僻如蘇白,也有胖子和尚他們這個比較固定的圈子,低級聽眾自然也有低級聽眾圈子,熏兒覺得這很正常。
但是在蘇白看來,卻不正常,很顯然,那幫人應該是那個組織的,那個幾乎類俗于癌癥一樣擴散起來的組織,蘇白不清楚以前是不是也有類似的組織,畢竟傳銷這個行業在古今中外都屢見不鮮,開辦也有些年頭了吧,是到現在才開始有人吃第一個螃蟹?
不過,楚兆故意沒把熏兒拉進那個組織,倒也算是還有點良心,但是之前那個上吊自殺的女人是怎么回事,楚兆在那件事里到底參與了多少,他到底知不知情?
蘇白忽然覺得有些煩,如果自己和楚兆之間沒那么多的關系,自己也就不會有那么多的煩惱了,這個時候及比較懷念孤家寡人的感覺,沒有顧忌其實也是一件很暢快的事情。
牛排吃得七七八八,蘇白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然后看著熏兒,“你請客哦。”
“知道啦,我的落魄大少爺。”熏兒是知道蘇白情況的,這家餐廳的消費標準很高,而且自己還開了紅酒,自然是自己來請客,只是將自己的信用卡遞給侍者時,熏兒心里也是不由得一陣唏噓,蘇白的變化,的確是太大了,不光是有錢沒錢的關系,蘇白整個人的生活習慣甚至是氣質,都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這就是對聽眾的影響和改造么?
“我之前跟廚房說了預先準備一些甜點和冰激凌打包帶走給我干兒子吃。”熏兒嘴里說的干兒子自然就是指的小家伙了。
“好。”蘇白倒是厚臉皮,絲毫沒有噌女性朋友吃喝的羞愧覺悟。
提著東西,離開了飯店,熏兒沒去拿自己的車,而是坐上了蘇白的車。
“你這車里也太臟了一點。”熏兒拿出一張濕巾擦去了周圍的煙灰,“車也該洗洗了,既然一樣是要生活,也可以生活得精致一點的。”
“知道了。”蘇白不以為意,準備發動車子時,卻忽然看見前面有一輛比較眼熟的車開了過來。
“這是楚兆的車吧。”熏兒有點意外道,“今兒也沒想到這么巧,他早點來我們就可以拼一桌了。”楚兆因為自己是警察身份的原因,自然不可能隨便換豪車開開,他的車已經好幾年沒換了。
熏兒正準備下車出去打個招呼,結果蘇白把車門鎖按了下去。
“等等。”
熏兒有些疑惑,但也沒說什么。
蘇白的車是停在這家飯店停車場進來的角落里,所以楚兆應該是沒發現這輛普桑直接開了進去找停車位了,很快,在遠處,蘇白看見停好車的楚兆跟另外的兩男一女一起走向了停車場正中心位置的電梯。
“這就是你說的他的那幫朋友么?”蘇白問道。
“那個女的我上次見到了,那兩個男的我沒見到過。”
“看來人還挺多的。”蘇白吐出一口氣,老實說,蘇白在猶豫,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去做,直接過去把楚兆拉回來,人家楚兆未必領你的情,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怕前面有火坑,也是他自己選擇去跳的。
“走吧。”蘇白還是下了決定,發動了車子準備離開,其實,如果把熏兒和楚兆調個位置的話,蘇白的選擇應該會不一樣,畢竟他和楚兆的關系早就有裂痕了,而且楚兆寧愿去相信那個組織也不來相信自己這個實力更強的資深者,也說明了一定的問題。
熏兒似乎也是察覺到了空氣里的一絲微妙,沒說什么,繼續在副駕駛位置上安靜地坐著,有時候,女人確實比男人聰明和敏感一些。
然而,就當蘇白的車剛剛拐彎要上坡時,一輛奧迪車居然就這么沖了下來,這可是單行停車場出口,外面的車想進來也不是進這個口子,而且以對方的車速來看,根本不是來停車的。
蘇白馬上一拐方向盤踩下油門,堪堪地躲避過了奧迪車的沖撞,緊接著,奧迪車去勢不減,直接沖向了楚兆那邊的幾個人。
之前刺耳的摩擦聲已經給楚兆等人預警了,見這輛奧迪車沖了過來,楚兆等人也迅速閃躲了過去。
“咔嚓!”奧迪車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緊接著,從車里下來了兩個蒙著惡鬼面具人,“你們四個人,居然敢密謀叛離組織!”
“什么叫密謀叛變,你們把我們當槍使,別以為我們沒看出來!”楚兆身邊的那個女的當即駁斥道,“而且都是聽眾,你還真敢在現實世界里對我們動手不成?”
“呵呵。”一個面具男子手一抖,一張有著簽名和手印的字據落了出來,“當初加入組織時已經宣誓永不叛離,違者必誅之,現在我們對你們出手,符合因果!”
一直坐在車里沒動靜的蘇白在聽到這句話后,下意識地輕拍方向盤,感嘆道:
“艸,還能這么玩。”
蘇白忽然覺得好好笑,有一種的規則被玩壞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