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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天黑,請閉眼

  聽眾每一層下來,都會有新的場景去等著他們去體驗,這是本就安排好的,于故事世界里,,就是絕對的主宰;

  蘇白一開始進的幾個故事世界里,那時候應該是出了一些問題,例如道家山峰上的那幅畫,例如林子公路口便利店里的黑人老板,是創造了他們,但是他們卻因為自身的高度“看透”了的存在,最后選擇任性地跟去對抗,也就是所謂的燃燒自己,哪怕只是剎那芳華。

  后來,停播三個月時間維護,其目的,也就是修正這種錯誤,效果是很明顯的,以后的故事世界里就再也沒出現過那種會跟對著干的存在,將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手里,盡最大可能地去控制和操控一切,以滿足它對故事性的需求。

  在這里,也是一樣;

  蘇白是脫離了故事主線范圍,故事劇情明明還在上一層的游樂場里發生著,蘇白就一個人因為一些失誤跟意外,搶先來到了下一層,這自然會遭遇很多意外跟不測,蘇白也清楚,這本就是題中應有之義。

  如果說,上面那一層的人再耽擱一些時間,興許蘇白的最后拼命也會失敗,到時候蘇白就真的徹底歇菜在了這一層,一個死去的聽眾,對于來說就是失敗品,蘇白的尸體會跟那具被自己打碎的假人碎片一樣被清空,被消失,被格式化。

  但是,現在,蘇白還活著,既然活著,那么他的存在對于來說意義就不一樣,跟其他聽眾一樣,蘇白是故事里的一個角色,他可以悄無聲息地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死去,但是絕對不能走到故事劇情主線中時,稀里糊涂地被抹除。

  也許,這就是機遇,或者,這就是運氣,是規則的制定者也是執行者,蘇白這一次,算是在恰到好處的時候,當規則到來的時候,借了規則的東風。

  你想回到你原來的位置?

  你想走?

  休想!

  剛剛在我身上戳洞戳得很爽是吧,好啊,這次輪到你了!

  風衣開始慌了,它是真的開始慌了,現在,它已經來不及去后悔自己剛才為什么不早點把這個玩具給毀掉,因為它的顏色,正在不斷地褪去,它的存在,即將被抹去。

  或許,如何在第二層和第三層的服裝專賣區去“招待”剛下來的聽眾,有自己的計劃跟盤算,有著預先安排好的節奏,至少,為了營造一種氣氛,一開始,不可能出現“群魔亂舞”的場面,這種事情,總要一步一步來,從一開始的苗頭到個例,最后到整個第二層第三層服裝的集體瘋狂。

  現如今,已經出現在外面的這件風衣,明顯破壞了節奏,破壞了預先的安排,所以,它的存在,將被直接抹除。

  這一切,只是剎那間的思考和分析,人,總是能夠在最危急的時候腦子轉動得格外快,蘇白只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然后抓住了。

  風衣正在逐漸被抹去,它是有靈智,任何有智慧的存在,對于被抹去,都會有著一種本能的恐懼,就像是人都怕死一樣。

  下一刻,風衣不退反進,一縷縷黑色絲線自風衣之中穿透出來,然后蔓延到了蘇白的手臂上。

  “滾!”

  剎那間的精神意識交匯,蘇白清楚地知道風衣在乞求自己,

  但是蘇白本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你把我當玩具一樣肆意戳洞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放過我?

  風衣大半已經透明起來,電梯上,也開始有聽眾站在上面下來。

  終于,風衣拆散了自己身上所有絲線,轉過身,圍繞起了蘇白,一枚金色的別針落在了蘇白的掌心之中。

  手指摩挲著這枚別針,蘇白清楚地感受到別針中其實存放著的是風衣的所有靈識,風衣服軟了,徹底服軟了,它并非是因為蘇白的實力而臣服于蘇白,而是迫于的壓力,蘇白這次,也完全是狐假虎威。

  拳頭握緊,蘇白硬生生地把這枚別針刺入了自己掌心之中,被自己的血肉所包裹,等于是拿捏住了這件風衣的死穴。

  風衣的線頭開始慢慢地在蘇白身上編織起來,重新出現成了一件風衣的樣式,因為在重新編織的過程中根據蘇白的身材做了特定的修改,所以整件衣服穿起來,跟為蘇白獨門量身設計的沒什么區別,很是搭配。

  手指輕輕撫摸著掌心那里正在愈合的傷口,蘇白深吸一口氣,強撐著向電梯那里走去,當風衣貼合在了蘇白身上并且感受到了蘇白的情緒波動之后,

  這件風衣就被視為蘇白自己的私有物,自然不在格式化的行列之中,這就是聽眾的特權。

  電梯上下來一群人,墨鏡男看了看蘇白,有些訝然地摘下了墨鏡仔細打量了一下蘇白,“我去,兄弟,你下來挺快的啊,怎么樣,撿到漏了沒有?”

  周圍的不少聽眾看著蘇白的目光都有些變化,一方面是對蘇白有些嫉妒,另一方面則是有些不屑,大家都在上一層忍受著內心的折磨尋找著卡片,這個人倒好,先下來吃獨食了。

  鄭月則是輕輕搖了搖頭,因為蘇白雖然外表看起來很正常,沒有什么傷勢,但那是因為蘇白的血統自我恢復力強,但是鄭月可以看出來,蘇白的內在,已經是千瘡百孔了,顯然是受了極為嚴重的傷勢,眼下蘇白的氣定神閑,也只是裝出來的。

  “喲,這件衣服不錯啊。”墨鏡男伸手在蘇白風以上拍了拍,“剛剛在這里挑選的衣服?你膽子也真是夠大的,都說了,這里的衣服就是最大的危險,你居然還有心思真的拿了一件穿在身上。”

  蘇白笑了笑,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不以為意刀:“習慣了。”

  鴨舌帽身邊聚集著好幾個聽眾,顯然,雖然只剩下十個人了,但是這次故事世界聽中間的團體也算是形成了,鴨舌帽那邊有六個人,蘇白這邊有三個人,還有一個穿著紅色羽絨背心的女孩兒似乎對兩邊都不是很感興趣,但越是這樣反而越是沒人敢忽略她,能夠下意識地保持著自己的獨立性,可不是簡簡單單裝逼那么簡單。

  服裝專賣區是第三層跟第二層,眾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到第三層跟第二層的拐角處,依次踩上了電梯向下,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直到快要走到第二層向下的電梯位置時,

  異變,

  終于開始了。

  靠近下去電梯的位置,正好是童裝專賣區,本來很寂靜的區域,在眾人走近時,忽然響起了悅耳的童謠歌聲,這些歌聲點點滴滴匯聚起來,像是一場演唱會,沒有重低音,但是卻依舊可以讓眾人的心微微地向下沉一些。

  “媽媽,我要。”

  “爸爸,我要。”

  “媽媽,你在哪里?”

  “爸爸,你在哪兒呢?”

  一聲聲童稚的聲音從周圍不斷地傳出,一聲聲的詢問,一聲聲的撒嬌,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地讓人覺得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實,仿佛真的有一個稚童就出現在你的面前,對著你問著這些問題。

  鴨舌帽咬破了自己手指,在掌心上畫了一道符,然后掌心發出紅光,他一揮手,示意跟著自己的聽眾一起繼續往前走。

  那個穿紅色羽絨背心的女孩兒則是站在原地。

  墨鏡男本打算借個光也往前走,但是看鄭月跟蘇白沒動,臉色訕訕地也就回來了。

  事情,沒那么簡單,也不會那么簡單。

  第五層電影院里,死去了3名聽眾,第四層游樂場里,2名聽眾在幻境之中永久沉淪,成為了植物人,這個擁有著第三層跟第二層兩層范圍的服裝專賣區,怎么可能會這么風平浪靜地過去?

  “咔嚓…”

  剎那間,

  兩個樓層里所有的燈光都熄滅,

  一切的一切,都歸于黑暗。

  那邊,鴨舌帽本來手掌上還能強撐著支撐起一點點微弱的光芒,但是隨即也被黑暗所吞噬跟淹沒。

  壓抑,

  恐慌,

  這是為所有聽眾準備的禮物;

  “至于么,嚇成這個樣子,手都這么冰了,呵呵。”墨鏡男的聲音在蘇白身邊響起。

  而后,

  “啪”一聲脆響,燈亮了,

  只是,燈光不再是之前那種徹底的明亮,而是產生了一種灰蒙蒙的視覺效果,仿佛是在看上世紀的熒幕電影,讓人感覺很是模糊跟虛幻。

  蘇白拿出打火機,點煙,

  鄭月手指打理了一下自己耳根邊的頭發,

  墨鏡男在這時候愣住了,他看見蘇白兩只手一只手拿打火機一只手捂著風口,他看見了鄭月一只手放在胸口位置另一只手在整理頭發,他看見了前面的七個聽眾都距離自己挺遠的,

  最后,

  他忽然意識到了,那只在剛剛熄燈時就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到底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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